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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跟在白霜霜的身後,為她提着裙擺,同時護着她以免滑倒,另一邊也在悄悄地觀察白霜霜。唯恐白霜霜因為今日的事情而感到不開心,但白霜霜卻是一臉不以為意,一路上甚至還感嘆美景起來。

春桃心中有些擔憂,卻覺得白霜霜是在強作鎮定,只能更加小心的攙扶着白霜霜,生怕她一走神就出了什麼意外。

正如白霜霜之前的預料,待到她們兩人好不容易到達西山的觀景台時,所有的賓客都已經落座了,正以環形之姿圍坐在地上,喝酒吟詩,暢談美景。

春桃等下人是不能下去的,只能在外圍等候着,白霜霜便安慰了幾句,一個人走了進去。

李然原本就坐得有些無趣,見了白霜霜立刻就站起身迎過來,但礙於其他人在場也只能是趁着沒人的時候,對着白霜霜做了做鬼臉,一副自己是被母親拉過來的模樣,看得白霜霜覺得十分的好笑。

當著大家的面上,坐在李然的身邊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有這些世家子弟的地方,是最注重座次的。白霜霜環顧了一圈,正想尋個地方坐一會兒,再看個幾個時辰便離開了去。畢竟白霜霜重生一回鐵定是不會讓自己不開心的。

眼光環視之時,倒是讓白霜霜比較意外的是,她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程若昀。她原想印象之中程若昀的身體不好,不太參加這種活動。上一輩子的賞花大會,自己錯過了,那程若昀似乎也是沒去的,也算是那個時候,讓白明珠與程若瀚的關係更是親密。想不到今日那程若昀居然也同程若瀚一起來了。

果真,自己改變了不少的東西,白霜霜低下腦袋感嘆道。

白霜霜正在感嘆時候,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到來,那一抹不俗且冷清不少的白霜霜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其中也不乏一些高官子女,正好也打斷了某一小群人的雅興,其中一些高官子女便有些不太高興。

“白大小姐來得可真早,怎麼不等我們散了再來。”

李然藉由着用手絹擦嘴的小動作,蹭蹭的來到了白霜霜的身旁,翻着白眼兒,在白霜霜身邊小聲道:“左都御史的千金,趙雅兒。別理她。”

李然知道白霜霜已經許久沒出來社交應酬過了,在座的人估計認不得幾個,主動過來也是為了給白霜霜提個醒,免得她鬧了笑話。

得到李然暗示的白霜霜也想不理睬呀,但是最起碼的禮貌卻還是該有的,便也頷首向眾人屈了屈膝:“霜霜因故來晚了,打斷了各位的雅興,霜霜實在抱歉,還望諸位能多多包涵。”

白霜霜面帶抱歉的淺笑,說話坦然得體,倒是讓一些人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一些。但趙雅兒仍然不打算放過白霜霜。

她道:“一句抱歉便都能了事不成?打斷我們的雅興又怎麼說呢?”

白明珠原本是坐在比較遠的位置上,但也許是為了巴結那趙雅兒,想要努力的融入那一小群體之中,正像個狗腿子一般,巴在這一群人之中,滿臉的諂媚。如今,見到白霜霜被趙雅兒為難心中很是暢快,正想着趙雅兒能多刁難一下白霜霜時,卻沒想到恰好被這小群人包圍住的程若瀚卻開口幫腔。

“趙小姐,白大小姐因病多年未出來活動過,有些不懂規矩也是情理之中。”程若瀚端起酒杯故作風雅之姿的道:“還請趙小姐手下留情。”

趙雅兒翻了翻眼白,沒理他。在趙雅兒心裡,程若瀚就是個油腔滑調沒什麼本事,全靠程家福蔭才能讓人給點面子。程家的事情,趙雅兒也是聽父親說過,若程家沒有程若昀撐着,程家怕是早就被程若瀚敗光了。但程若昀卻是坐在這群人的中間,程若瀚的身旁,若是自己不給他面子,恐怕,想到這裡,趙雅兒不由得心塞了大半。

程若瀚對白霜霜的維護,叫白明珠暗地裡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身邊的薛芳看在眼裡,便動了心思,她揚聲對趙雅兒道:“雅姐姐,要說這白二小姐可是與白大小姐是兩姊妹,怎的白二小姐都來了這許久了,白大小姐這才來呢?”

白家兩位小姐不是同出一母,這在朝都城的圈子裡不是什麼密事,薛芳這麼一提,眾人都有些瞭然的偷笑,想來是這白二小姐有意想讓白大小姐出糗,不知在府內動了什麼手腳罷,否則自己的姐姐被刁難,做妹妹的又豈會坐看好戲呢?

白明珠恨不得動手撕了薛芳那張嘴,原本刁難白霜霜為何被她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只可惜雖然薛芳父親的品級不高,薛芳本人卻非常得趙雅兒的喜歡,趙雅兒走到哪兒都喜歡帶着她。果真是物以類聚!白明珠恨恨的在心中喊道。

被逼到這個份上,白明珠也不好再幸災樂禍了,只得站起身來替白霜霜說話:“姐姐的身體還未好完,在家服了葯過來的,不是有意來遲。”

白霜霜心中冷笑,瞧見那白明珠一臉討好的模樣,着實沒有出息的很。況且那程若瀚與白明珠兩個人,一口一個她還帶病,他們才有病呢!

李然在一旁看兩個替白霜霜說話的人越抹越黑,便忍不住開口道:“這是賞花大會還是嘴炮大會?趙雅兒你嘴炮如此厲害,怎麼不上陣殺敵去?霜霜,我們不理她們,她們這裡着實無聊的很。”說完也不再理會其他人的神色,徑直拉了白霜霜坐到她身邊的席位上。脫離了那小群人。

趙雅兒看着白霜霜與李然坐在了她們對面有點距離的位置上,心中不忿,卻也知道李然是個硬茬,平時話少,但一旦開口就總要有人難堪,再加上李然的家境也是不錯,便也不欲再與李然正面交鋒,只是向位末的幾個小姐遞了眼色。

收到暗示的其中一位小姐便扭着屁股,一拐怪的正好就坐在隔着白霜霜有兩個位子上,只見她拿着手絹有些誇張捂了捂鼻子,皺眉道:“唔,怎麼突然就聞到一股騷氣味呢?”

有人起了頭,其他的小姐也立刻接嘴道:“是呀,剛才還只有花香呢。”

“哼,也不知道是誰把味道帶來了,真是臭氣熏天。”

“哎,你們說這味道像不像是狐狸的騷味呀?”

這幾位小姐說的話聲音不大不小,在座的人卻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前段時日的傳言這裡的人也都有所耳聞,當下便明白過來趙雅兒對白霜霜的針對,不是因為白霜霜來晚了,而是因為那個傳言。

趙雅兒傾慕於程若昀的事在這些年輕人當中並不是秘密,儘管程若昀甚少和同齡人出遊,可但凡是他來了,趙雅兒的注意力就總在程若昀身上。程若昀雖是個病秧子,但外貌出眾風光霽月,難免也會得一些小姐的歡心,但那些小姐最終都會被趙雅兒找由頭教訓。

只是對程若昀有些喜歡的小姐都會被教訓,更何況是在傳言里與程若昀纏綿恩愛的白霜霜?

程若昀心中自然也有數。從白霜霜來了之後,他就一直觀察着白霜霜的一舉一動,同之前給他的印象一樣,是一個很有禮節與得體的人,即使是現在被冷嘲熱諷,也一直面帶笑容的與鐵青着一張臉的李然小聲說笑,似乎不管何事都無法牽動她情緒的波瀾。

比起程若昀的雲淡風輕和白霜霜的坦然自若,程若瀚顯然就不那麼冷靜了,難看的臉色同李然有得一比。

那幾位小姐的話任誰聽了都知道是在調笑白霜霜,這就是在打他的臉。程若瀚雖然想開口斥責這群人,卻想到這一切都是白霜霜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在壽宴上和程若昀牽扯不清,怎麼會傳出這些謠言來,便也不想替白霜霜多做解釋了。

然而這時的程若瀚似乎忘了,白霜霜在壽宴上並沒和程若昀說過話。他只是因為嫉妒和氣憤,要找個不為白霜霜出頭的理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