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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徐聞平家蹭飯還有些不好意思,去羅東升家裡蹭飯,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車子停到羅東升家門前,將葉正根打發回去,陳大河毫不客氣地敲響羅家大門。

開門的是秦奶奶,老人家一看到陳大河,立刻眉開眼笑,拉着陳大河就往裡走,“你這孩子,來之前也不說一聲,又不是沒電話,你看奶奶連菜都沒準備,等着啊,奶奶去給你煎個雞蛋。”

正端着飯碗吃飯的羅老爺子抬起頭來,不滿地說道,“哦,給我就是青菜豆腐,這小子一來就要攤雞蛋,你這區別對待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秦奶奶扭頭瞪了他一眼,“想喝酒直說,罈子里的醬牛肉你只准吃二兩,酒也只准喝一杯。”

“二兩就二兩,一杯就一杯,”羅老爺子立刻嘿嘿直笑,“小子過來,陪老頭子喝兩杯。”

陳大河直接上桌,湊過腦袋小聲說道,“老爺子,想喝酒了就去我那,三十年的茅台管夠,還讓蘭嬸給你弄桌好菜。”

老爺子一聽頓時有些意動,可看看廚房的方向,還是遺憾地搖搖頭,“不行,你奶奶鼻子老靈了,喝酒肯定能讓她聞出來。”

那就沒轍了,陳大河帶着幾分同情幾分鄙視地搖搖頭,“老都老了還妻管嚴,不行!”

“我妻管嚴?”老爺子眼睛一瞪,正要組織語言反駁,秦奶奶正好一手提着酒瓶,一手端着一盤花生米走了出來,趕緊將嘴閉上。

陳大河憋着笑,趕緊接過秦奶奶手裡的東西擺到桌上,隨後從身後的玻璃櫃里拿出兩隻酒杯,給羅老和自己滿上。

“你們先喝着,我再去切盤牛肉。”秦奶奶說著又進了廚房。

羅東升端着酒杯小抿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氣,“你小子這時候跑過來,有事?”

“嗯,有事,”陳大河叼着花生米,嘎嘣嘎嘣地嚼着說道,“情況有點複雜,吃完飯再跟你說。”

羅東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這話語氣雖輕,可狀態有些不對,這小子平時弔兒郎當沒個正形的,遇到什麼事也從沒見他慌張過,難得有這麼慎重的時候,看來這事兒不小啊。

心裡頭裝着事,喝酒也不痛快,兩人草草將杯里的酒喝完,陳大河順便扒了兩碗飯,便一起進了裡間的書房。

秦奶奶給他們送來兩杯熱茶,從外面將門輕輕帶上,這孩子今天話不多,多半是有正事,她就不參和了。

“說吧,什麼情況?”羅東升端着茶杯,輕輕吹着面上的茶沫,卻沒有下嘴。

陳大河兩手往上拉伸,伸了個懶腰,再將雙手枕在腦後,跟攤爛泥似的躺在沙發上,兩眼看着天花板說道,“老爺子,要是我跟你說,我很有錢,你怎麼看?”

“有錢?”羅東升一愣,嗤笑着說道,“有錢是好事啊,老話不是說了么,有錢能使鬼推磨,反正以你小子的品行,也不會去干撈偏門的事,既然是乾淨錢,再多又何妨,說說看,有多少,幾萬還是幾十萬,夠不夠給我老頭子以後頓頓喝茅台的。”

“您老心真大,”陳大河無語地瞟了他一眼,“也不多,就幾千萬吧。”

“哦,幾千萬啊,”羅東升笑着抿了口熱茶,隨即反應過來陳大河說的數目,一口熱茶立刻噴了出來。

顧不得擦嘴角的茶水,羅東升愕然地看着陳大河,“你小子說多少?幾千萬?”

“嗯,”陳大河繼續看着天花板,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美元。”

還美元,換算成人民幣豈不是過億?

羅東升愣愣地看着他,這下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來,在狹小的書房裡來回走動,轉了三個圈之後,才湊過來低聲說道,“趕緊的,快說是怎麼回事?”

陳大河有錢他是知道的,文化生意做着,四進的大宅子住着,家裡還找了幾個幫工,能沒錢嗎,可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錢到這個地步。

這可是幾千萬美元,大部分的地方政府都沒這麼多錢,他是怎麼掙來的?

“就是那個文化生意唄,”

既然都說了,陳大河也不藏着,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最後兩手一攤,滿臉無辜地說道,“我哪裡知道這個奧利弗這麼厲害,把這些藝術品能賣出這麼高的價格,結果就賺這麼多了。”

羅東升愣了半晌,才小聲說道,“這麼說,那個瓊斯公司其實就是你的,奧利弗是在給你工作?”

“啊,”陳大河點點頭,“我佔大頭,她佔小頭,那邊所有的事情也都是她在打理。”

羅東升坐回沙發上,端着茶杯將滿杯的熱茶一口口喝着,陳大河也不說話,書房裡一時安靜下來。

一杯茶喝完,羅東升將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盯着陳大河,重重地小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陳大河撇着嘴瞟了他一眼,“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羅東升頓時氣結,指着他說不出話來,看到他那副憊懶樣子,老爺子真想一巴掌抽過去,這要是自己親孫子,乾脆抽死算球,不過那小子也干不出這麼大的事來。

而陳大河這小子不是親的勝是親的,讓他不管可做不到,而且陳大河能過來找他,跟他坦白,竟然讓他心裡有點竊喜,關鍵時刻還得找我老羅吧,什麼老李老孫都要靠邊站,也不管這北金城裡只有他在的事實。

“哼,”好半晌後,羅東升冷哼着說道,“那你過來找我是什麼意思,想抽身,還是想讓我幫你把業務做大?”

“都不是,”陳大河迷茫地搖搖頭,“就想找個人聊聊。”

“聊聊就聊聊,”事到臨頭,羅老爺子也放開了,躺到靠背上舒了口氣,“你小子是個明白人,如今已經是這種情況,抽身是不可能了,現在這攤子鋪得這麼大,想過下一步怎麼辦沒有?”

“沒有,”陳大河撐着沙發坐直身體,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喝了酒有點口渴,你以後也少喝點。”

“這還用你說,”羅東升將茶杯往陳大河面前一擱,意思不言而喻。

陳大河瞟了他一眼,提起沙發邊放着的熱水瓶給他滿上,然後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