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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莊園一年的開支大概在一百五十萬到一百八十萬之間,其中人員工資就佔了一半,而老提奧一大家子又是其中的大頭,足足五十萬美元。

如果按最壞的情況,在國內蟄伏十年計算,再算上通貨膨脹,兩千萬美元足夠這裡的開支,另外的三千萬交給老提奧來打理,自然也是為莊園準備的,先不說賺多少,以他保守的性格虧也虧不到哪裡去,而且將錢存在瑞士銀行,哪怕是美國出面也干涉不了,這樣也算對他們有了一個比較好的安排。

“傑羅姆,”陳大河又說道,“關於銀行的生意,非洲的業務依然是重心,但是,貿易業務量先要降下來。”

“降下來?”傑羅姆有些詫異,不過沒有多問,只是規規矩矩地記住本子上。

“另外,”陳大河想了想說道,“把以前的賬目整理一下,從貿易公司那裡,抹掉這筆五千萬美元,有沒有問題?”

藏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將貿易公司的業務量做小,真到了萬不得已要交出去的時候,也不會因為業務量的原因將藏的錢也給扯出來。

“呃,”傑羅姆這時才感覺有些不對勁,按老闆這樣的安排,分明是連銀行都有保不住的危險啊,難道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低着頭想了想,傑羅姆還是點點頭,“全靠貿易公司做賬有點困難,但是可以在投資部那裡做點手腳,做成幾筆虧空,加起來就差不多了。”

“那就行,”看着傑羅姆有些陰暗的臉色,陳大河笑了笑,“傑羅姆,你和銀行是簽了協議的,哪怕換了老闆,你的位置,還有銀行的業務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與其說這是在為事業做安排,還不如說是為我自己留後手,明白了嗎?”

“原來是這樣,”傑羅姆眼裡閃過一恍然,雖然很多時候可以將老闆和公司視為一體,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一體的,老闆可以經營幾個公司,而公司也能換幾任老闆,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此時的陳大河就和那種打算跑路的破產老闆差不多,將公司的錢放到自己的口袋,然後坑死一大批投資者和合伙人,只是現在這家銀行就是他一個人的,也沒有別的什麼人存款,這樣也就沒有了那種道義和法律上的忌諱。

“另外,如果我明年沒有回來,那在發展方向上,你可以將目標從美國挪回歐洲,”陳大河繼續說道,“這裡雖然電子產業不如美國,但並不是沒有,不管是直接投資現成的公司也好,還是像美國那樣重新開始,都可以慢慢發展,在這方面不用着急,用賺到的錢慢慢投,風險也不大,另外,在適當的時候關注一下汽車和高端設備製造業,這些都是歐洲的傳統優勢行業,從長遠來看還是有較高的投資價值。”

本來還想多說一點,但想想如果真到了最後一步,要將銀行交出去,那麼說再多都沒用,反之要是能保住銀行,哪怕自己回不來,按這個方向走也夠了。

想想該說的都已經說的差不多,給莊園留了後路,銀行也做了安排,在國外跟自己有關係的,可能就只剩下一個彭雪晴,但她跟這件事完全沒關係,另外有李雨欣照看着,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至於和蘇菲合作的藝術品公司,只要奧利弗不出問題,那邊就不會有事,所以反倒不用去理會。

交代完之後,便讓老提奧和傑羅姆先回去準備,自己則留在書房,對着書桌角落裡擺放的地球儀發獃。

現在的美國還不是後世互聯網公司稱霸的時候,而是有十大財團來掌控全美的經濟,這十大財團中只有四家是家族財團,最著名的就是洛克菲勒和摩根,另外兩家則是杜邦和梅隆,其他六家則是金融或地域財團,就是不知道,這次要整自己的,是其中的哪幾家?

一定不會是全部!別看之前奧利弗的那位姑姑說得誇張,什麼奧利弗正和全美國對抗,哼,如果真的是十大財團聯合起來搞人,奧利弗對抗得了嗎?!別說是她,就算是整個瓊斯家族也沒有半點插嘴的機會!

要真有這種情況出現,那才是真的與美國為敵,還管你什麼條件不條件的,恐怕現在自己已經呆在美國的土地上,成為他們圈養的羔羊。

再換個角度來說,自己還沒這個資格,成為十大財團聯合起來的敵視對象。就算這次的事情這些財團全部都有涉及,但絕不是聯合起來,而是這些家族或財團里的某些人,或是對自己感興趣,或是對自己不滿,才會戲劇性地讓喬帶來那兩個條件,要麼成為那些對自己感興趣的人的家奴,如果不識好歹,那些人就放任不管,任由另外那些心有不滿的人對自己下手。

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為什麼奧利弗還能扛一扛,為什麼喬會帶來兩個選擇。

只是,哪怕只是某幾個財團中的某些人,也不是自己能對抗的。

換句話說,幾個人,或是整個美國,對自己來說都沒什麼區別,雙方本來就不是一個量級,自己又被他們抓住了馬腳,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對稱的戰役!

甚至,在那些大人物的眼裡,這不過是一場有趣的小遊戲而已!

關鍵是,自己手裡有什麼籌碼是可以打出去的?

陳大河手指在桌面輕敲,腦子裡盤算着自己的全部家底,可每想出一樣,都很快被自己否定掉,就算是豁出去所有事業,跟他們打一場商戰或金融戰,自己這邊都沒這個人才,恐怕最後還是變成了拿肉打狼有去無回,那樣還不如留着上交給國家,用來將功贖罪呢。

陳大河頓時感覺心中煩躁,不耐地站起來吐出一口悶氣,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想透口氣,卻正好看見一輛高檔轎車開進莊園,不等汽車停穩,一個身穿白色皮草的金髮美女就急不可耐地推開車門,下車後向這邊飛奔而來。

陳大河嘴角微撇,露出一絲苦笑,轉身走過去拉開房門,很快外面就響起一陣腳步聲,不等他開口打招呼,那道倩影就帶着香風撲倒他面前,

“陳,我,”

奧利弗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千言萬語只化成三個字,“對不起!”

看着眼前這個臉色憔悴,眼眶泛紅的佳人,陳大河心裡嘆了口氣,抬起右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輕輕拍在她肩膀上,笑着說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有什麼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