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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梁棟猜測他和饒山的關係,陳大河既不辯解也不掩飾,他今天這樣招搖過街,就是故意要讓某些有心人去猜測,不管猜測的結果是什麼,都會心存顧忌,至於會不會因此引起其他方面的問題,倒是不必太過擔心,一來內地不可能了解得那麼清楚,甚至連這邊的新華社也不會知道,二來反正只要他自己不承認,就沒有任何關係,如今可不是隨隨便便幾條謠言就能置人於死地的時候,就算真有,也絕不是因為那幾條謠言。

將視線收回來,梁棟對陳大河轉移話題也不以為意,他有沒有猜中都不重要,重點是陳大河能對龍江保全公司,對饒山擁有足夠的影響力就夠了。

梁棟將煙鍋里的煙灰磕乾淨,這回也不繼續填煙絲,轉而捏起一隻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說道,“剛才說到退路,其實也不一定都是退,有時候,退就是退,而有的時候呢,進卻是退,三個社團規模都不小,總的來說前面那些年,義安坐莊的時候還多些,但從前兩年開始,義安公司開始走下坡路,逐漸被和記超過,你說這是為什麼?”

陳大河撇撇嘴,“還能為什麼,項家有聰明人唄,知道世道在變,他們也該轉行了,不過江湖這東西,不是他們想退就能退,您等着瞧吧,要不了兩年,義安肯定會捲土重來,香江三大社團之一的位置,他們永遠甩不掉。”

“甩肯定是甩不掉,但不代表不能找後路,”梁棟笑笑說道,“這兩年香江的電影越發紅火,今年才剛剛過半,最賣座的那部票房已經接近三千萬,項家的幾個兄弟就動了心思,這段時間正四處找人打聽怎麼拍片呢。”

“哼哼,”陳大河冷冷一笑,“他們拍電影,是為票房還是為洗錢啊?”

“都一樣,沒什麼區別,無非是多條路而已,”梁棟擺了擺手,“但是如今的香江,想要進電影這一行,有兩家公司是無論如何也邁步過去的,一家是嘉和,另一家就是fènghuáng影業,離開了這兩家,就算項家能拍電影,也只能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

“您這話誇張了吧,”陳大河放下手裡的碗筷,端起茶杯將已經冷卻的茶水一口喝乾,隨後說道,“電影這東西,無非就是資本遊戲,只要項家肯砸錢,自然有大把演員願意助陣,還怕拍不了大片,用得着看別人臉色?”

別的他不知道,最起碼上輩子永勝成立的時候,也沒見鄒大亨放個屁,難道這一世就因為多了一家fènghuáng,情況就變得不一樣?!

“這不是看不看臉色的問題,而是有些人的影響力就擺在那裡,怎麼也繞不過去,”梁棟搖着頭說道,“最關鍵的是,fènghuáng影業是全東南亞唯一一家有美國背景的電影公司,走到哪裡誰敢不給幾分面子?舉個例子,去年李漢祥去內地拍了兩部合拍片,裡面的那個男主演卻是香江人,你也知道台彎是不許香江演員跟內地有聯繫的,事後自然就逼他寫huǐguòshū,他不肯就範,結果被fēngshā了,而因為怕失去台彎市場,一時間全香江沒人敢找他拍戲,最後你猜怎麼著?”

陳大河端着剛倒好的茶杯,眨眨眼睛說道,“去擺地攤了?”

梁嘉輝嘛,地攤影帝,他的經歷誰不知道。

梁棟卻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沒好氣地說道,“他要是去擺地攤,老子還說個屁,”

稍微緩了口氣,才繼續說道,“後面的事也簡單,fènghuáng影業直接把他簽過去,花一個多月拍了一部片子,香江還沒上映就拿去台彎放,他們文化局屁都不敢放一個,就憑這個,香江的電影人誰不高看他們一眼,自然而然,fènghuáng影業就是香江電影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陳大河聽了直愣神,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話,“誰這麼任性,下的這個決定?”

如果是這個人是奧利弗也就罷了,萬一要是其他人,那這種人絕不能要,雖說這個決定陳大河聽了也覺得挺爽,但意氣用事的人卻不適合留在公司,他可以打報告提建議,但不能擅作主張,這是規矩。

梁棟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這小子腦迴路怎麼跟常人不一樣呢,這個問題是關鍵嗎?!

但還是說道,“沒別人,就你那個美國紅顏知己,除了她還有誰敢這麼直接。”

“哦,”陳大河應了一聲,眼裡露出恍然的神色,也對,除了奧利弗,還真沒誰敢這麼直接硬懟的,或者說不會在這個時間點去硬碰硬。

後世梁嘉輝之所以在台彎解禁,就是發哥拍了英雄本色之後,藉著紅得發紫的名頭,公開帶着他去台彎,還當著記者的面指着梁嘉輝說是他的小弟,當時文化局給發哥面子,而且時間也過來兩年多,便這麼過去了。

連一個明星都能在兩年後跟文化局硬掰,關鍵是還贏了,現在換成奧利弗親自出面就更沒有問題。

“我舉着個例子,意思就是告訴你,老項家的人想進電影這一行,除非是小打小鬧,否則就要找fènghuáng影業拜碼頭,”梁棟拿煙桿敲敲桌子,“就跟江湖上拜碼頭一樣,懂!”

陳大河撇撇嘴角,這個比喻可不怎麼好,應該說像好萊塢的電影公司一樣,小規模的不會有人管,一旦做大之後,就一定要找個八大之一靠上去,否則遲早都會玩完。

哦,現在是七大之一,聯美已經被米高梅收購了。

陳大河也伸出手敲敲桌子,“他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樣,這事我替他辦了,他這個碼頭也不用拜,想開電影公司,直接拉人開張就行,開業當天fènghuáng影業會送對花籃過去,但是,有個條件。”

“明白,”梁棟嘿嘿笑了兩聲,“行有行規,社團那一套不能帶過來,壞規矩的事不能做,我會跟他講清楚。”

頓了頓又說道,“你不自己去跟他說,這個人情可不小,還那段香火情綽綽有餘。”

陳大河眼睛微眯,笑着說道,“香火情先留着也沒關係,過兩天可能需要他搭把手。”

“我就知道你過來沒這麼簡單,”梁棟老臉一垮,“說吧,什麼事?”

“小事一樁,”陳大河把玩着手裡的茶杯,笑笑說道,“具體情況我先不說,過兩天您老就知道,至於出不出手,悉聽尊便,但有一點,真要出手的話,不能違法。”

他這樣遮遮掩掩的,梁棟心裡更加奇怪,聽起來似乎是件小事,卻可能用得着他和項家,但用得上他們兩邊的話,還能算小事?而且不能違法,那就更稀奇了,不違法的事找饒山不就行了,還用得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