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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河癟癟嘴,就知道這小子嘴硬,什麼爺也是有臉的,不能隨便放個屁都捧着,最後還不是慫。

但別聽他說得可憐兮兮,其實多半還是怕面子上過不去,這些個大院子弟,都愛打腫臉充胖子,兜里沒幾個銀殼子,還非得呼朋引伴去晃蕩,不管有錢沒錢都一個樣。

不過張鐵軍的話里也有幾分道理,多條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更別說這些大院里長大的頑主,辦事的能耐有多大不好說,但堵別人的路的本事那絕對是城牆級的,沒必要確實不好得罪。

歪着頭想了想,陳大河說道,“你這樣,就跟他們說實話。”

“實話?”張鐵軍瞪着眼睛,兩條幹瘦的胳膊狂亂揮舞,“哦,讓我跟他們說,我自己的公司自己做不了主,回家問老爺子了,老爺子他還不同意,所以不好意思哥們兒,對不住了啊!下回哥再帶你們玩兒,現在你們哪兒涼快哪兒獃著去!”

活靈活現地演了一遍,張鐵軍一轉身差點哭出來,“我說兄弟誒,真要這麼說出去,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被自己家老爺子訓很丟人嗎?”陳大河聳聳肩,撇着嘴笑道,“你那些個兄弟,哪個沒被家裡老爺子揍過?大哥別說二哥,誰笑話誰啊。”

“揍是揍過,但那是以前啊,”張鐵軍拍着大腿,“現在都是大人了,誰還跟小時候一樣老挨訓,不要臉啊?!反正我是說不出口。”

陳大河兩手一攤,“那我沒辦法了,”

說著頓了頓,看看滿臉苦澀的張鐵軍,又輕聲笑道,“其實呢,說實話是最好的辦法,只有這樣你才能取信他們,否則的話,任何拒絕的理由在他們看來都是借口,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張鐵軍鬱悶地窩到椅子上,一個勁地唉聲嘆氣,“好嘛,本想過來找你趟條路子,結果路子沒着落,反而連臉都要丟出去了,得嘞,沒臉就沒臉,趕明兒個,我到蘿拉給他們擺桌大餐賠罪。”

“賠罪這兩個字就誇張了,”陳大河搖搖頭,冷笑着說道,“又不是你欠他們的,賠個屁的罪,姿態放這麼低,連自家老爺子都抬出來,他們要是還不知趣,那就是不識抬舉,找個機會直接給他們下套,坑死他丫的。”

“嗯?”張鐵軍伸直脖子轉過來,“嘿,原來你小子也是有脾氣的啊,我還以為你是好好先生,跟誰都好呢,原來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屁,你才是狗,我這是和氣生財,”陳大河轉轉手腕,隨後身體前傾,小聲說道,“你家老爺子一個部隊管後勤的,都能打聽到這消息,他們那些人家裡未必就探不到風聲,你這話放給他們,他們肯定會回去查證,一旦查實,反倒要欠你個人情,這事該怎麼處理,不用我教你吧!”

張鐵軍拍拍大腿嘿嘿一笑,“趁機賣好嘛,這個我拿手,不過你這邊還是幫我打聽打聽,上頭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然我心裡沒底。”

“打聽個屁,”陳大河揮揮手,“聽你老爺子的就沒錯,這時候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好的辦法,其他什麼也別做,倒是你這邊,要弄清楚一件事,”

陳大河說著伸出一根手指,看着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的張鐵軍說道,“從當年干倒爺開始,你這攤子開了也有四五年,為什麼之前他們不來找你,偏偏在這個當口,要來找你合作?這是其一,其二,提這個主意的人是誰,他是怎麼說服其他人的?這兩點你都得弄清楚。”

隨着陳大河的話,張鐵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牙根緊咬,從牙齒縫裡冒出幾個帶冷氣的字,“放心,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如果這事背後沒人搞鬼,那一切都好說,但要是有任何疑點,不管張鐵軍也好,還是那幫找上門的二世祖也好,都會讓人知道,大院子弟的虎鬚,不是那麼好捋的!

從椅子上跳下來,張鐵軍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走了,回見。”

“唉唉,”陳大河站起來叫道,“都快晚上了,吃了飯再走啊。”

“不吃,氣飽了,”張鐵軍揮揮手,“明天去蘿拉吃大餐,拜拜。”

看着張鐵軍消失在影壁後頭,陳大河笑着搖搖頭,隨後轉身回了書房。

在書房裡,他把最近幾個月的報紙都翻出來,也不看內容,主要看標題,幾分鐘一份,很快就翻了一大疊,但從裡面並沒有發現任何倒春寒的信息,反倒有不少吹風鼓勁的文章。

“到底什麼情況啊?”陳大河拍着額頭喃喃自語,“一切正常啊,張老爺子從哪裡聽來的風聲呢?”

片刻後,冥思苦想的陳大河突然洒然一笑,“管他呢,反正再大的倒春寒,也刮不到外資公司頭上,瓊斯公司是再正經不過的外資企業,佳彤他們也都披着外資的皮,都不會受影響,哦,對了,還有曾靜姝他們兩姐弟,他們的兩家公司倒是民營,不過還好,深陣那邊受影響的概率應該是最低的,出不了事。”

想着拍拍大腿站起來,便準備去找茜茜出來吃飯,剛走到門口,陳大河突然一愣,猛地回頭看着書桌上的報紙,停頓了幾秒鐘,又沖了回來,拿起報紙就開始翻。

一篇,兩篇,五篇,八篇,

不一會兒,陳大河就從厚厚的報紙堆里翻出十幾篇同類型的評論稿,雖然大部分都是小報,但大報也有,而且一篇篇都言辭犀利,這股風頭很危險啊。

陳大河轉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一堆報紙眉頭緊皺。

當年彭雪晴去法國留學的時候,陳大河去巴黎看她,發現她和幾個國內來的老鄉在一起,而當時那幾個人,正是這種思潮的擁護者。

幸好當時陳大河發現不對,勸說彭雪晴跟那些人保持距離,後來她也跟那些人慢慢疏遠,才終於消停下來,但不幸的是,這種思潮還是傳回了國內,被一群別有用心的人欣喜若狂地封為經典,這是要斷自家的根吶。

Zc階級自由化思潮,這種西方國家大力推銷自由主義,與部分拿着國內的民脂民膏出去留學的背宗忘主之輩相互勾結誕生的產物,趁着國內劇烈變革的時機惑人心智,害人不淺啊。

陳大河煩躁地拍拍桌子,站起來在書房裡來回走動,難怪張老爺子會警告張鐵軍安分一點,很顯然現在上頭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就看什麼時候出手了。

片刻之後,陳大河腳步一頓,低着頭想了想,這事不能置之不理,但自己肯定不能隨便出面打頭陣,趁這幾天在家裡歇着,好好寫幾篇稿子,交給羅老爺子,等首長發話的當口再放出去,應該能有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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