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清楚……”
話落,褲兜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許颯起身去了另一間房接起電話:“喂?”
只聽見陳輝說道:“頭兒,無法聯繫上受害者的家屬。”
劍眉皺起,許颯肩膀一斜,靠在了門邊上,黝黑的眼神望着另一間室內不停動作的老王,邊沉聲道:“工作單位,學校……”
沒等他數完,陳輝已經說道:“目前是所有的聯繫方式都聯繫不上。”
“那就找去單位。”
許颯淡聲下了命令,又接了幾個關於現場的電話,耳邊模糊的聽見老王和助理討論的聲音傳過來。
“對,時間很短……”
許颯走過去:“有線索了?”
老王走到另一邊,指着屍體上橫七豎八的傷痕,示意許颯過來看:“這些傷痕的時間很新,應該是近期才出現在身上的,其中好幾道甚至是他自己割的。”
戴着手套的手指撥了撥屍體手腕和大腿上的傷口,老王所指的幾道口子明顯比較深,可見小孩當時是下了重手在做這件事情。
“通常情況下,我們對於對自己身體產生自殘行為的青少年,判定為有心理問題的可能性更大,但小孩的體內沒有任何藥物殘留。”
換言之,即是小孩一沒有抑鬱症,第二,排除了藥物作用下的應激跳樓可能。
許颯的視線落在了小孩被開膛破肚的身體上,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遍布了不少,而他的內臟和骨頭都摔得破碎,如果不是場景看起來可怖可憐,簡直像一個被遺棄的布娃娃。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會聯繫不到小孩的家長?
許颯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向老王道別之後便出了法醫部。
車子迅速穿過車流,許颯一手撥過了電話:“聯繫到了么?”
陳輝那邊的氛圍很安靜,他停頓了一瞬間說道:“沒有。”
“聯上內網查查,我現在在去受害者家裡的路上。”
陳輝更安靜了,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頭兒……我也在去的路上。”
許颯應了一聲,把電話掐斷了。
法醫部剛出的結果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而陳輝也不是喜好單獨行動的人,不出意外的話,蘇桐應該在他的身邊。
而此時,坐在陳輝副駕駛的蘇桐不輕不重的打了個噴嚏。
陳輝為難的瞥她一眼:“你還要跟着一起去么?”
“去。”蘇桐抽出一張紙巾捂住口鼻。
她和許颯不歡而散之後,便徑直去找了陳輝,兩人之前好歹是在共患難期間還一起查過卷宗的患難關係,她本來打算先和陳輝去受害者家裡檢查一番,隨後再決定要不要找孫局收迴轉職報告的問題。
誰知道和許颯的行程撞上了。
兩人比許颯先到,分工合作去敲兩邊鄰居的門。
蘇桐敲開門,向對方禮貌性的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您好,警察辦案。”
象徵性的抬了抬,便很快將證件收了下去。
蘇桐心裡有些緊張,清楚自己這狀況純粹是做賊心虛。
她早就被停職了,現在出示的證件也是之前的,如果對方較真要看的話,今天還得出個大烏龍。
但受害者跳樓的事情才剛發生不久,鄰居表現得十分配合的樣子。
蘇桐掏出紙筆,例行公事般問道:“受害者的家長都是有正經工作的嗎?”
“是的,但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但具體怎麼回事,我們做鄰居的其實也不清楚。”
陳輝打電話聯繫受害者家長的時候,蘇桐正在旁邊,她皺了皺眉頭:“還有么?”
鄰居想了想:“對了,那小孩兒……我下班回家的時候遇到過兩次,問過他一嘴,就說是出差了。”
話落,鄰居抬手指了指房門,說道:“按理說這小孩也不大,也不知道這戶家長怎麼回事,請個保姆照顧幾天也好,總不會出現這樣的壞事,我估計是小孩一個人在家呆久了,受不了了吧。”
沒將鄰居的猜測放在心上,蘇桐簡單的在本子上記錄了下來,在受害者的房門前站定。
陳輝捏着在物業那拿來的鑰匙搖頭道:“感覺沒什麼線索。”
蘇桐沒說話,鄰居知道的信息很少,但至少提供了,家人長期不在家的消息。
“受害者家的老人聯繫得上么?他的姥姥爺爺什麼的。”
“我打電話問過受害者家長的單位了,對方只說家長請了假,至於老人,給了我聯繫方式,但據說老人有心臟病,我想着沒到最後的關頭也別去刺激老人家。”
兒子媳婦失蹤,孫子跳樓zìshā,這一消息傳出去,老人家不一定頂得住。
思及於此,蘇桐也點了點頭,跟在陳輝的後面推門進去。
一進去,蘇桐便聞到一股撲鼻的血腥味,濃重反胃。
窗帘被合得死死的,透不進一絲光亮,抬眼只能看見室內黑色的光影。
她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隨後按開了牆邊的燈光,預想中的血腥場面卻並沒有出現。
“太臭了。”
陳輝捂了捂鼻子,後悔自己沒有帶上口罩出來。
屋子除了怪異的血腥味之外,沒有一絲血跡,但很明顯可以看出屋子已經很久沒有打掃的痕迹,連人氣味都淡得不行。
蘇桐抬手隨意的在眼前揮了揮,穿梭在各個房間進行檢查。
她抬眸,打量着面前的廚房,從吸油煙機到灶台採用的都是市面上比較好的品牌,吸油煙機口子邊附着一些油漬,但看得出近期沒有使用過的跡象。
她走到衛生間,蹲下身盯着通水口,隨手扯了一張邊上的衛生紙在口子邊緣碾過,白色的衛生紙上呈現出了黑色和暗紅色混合著的污漬。
“你來看看,小孩卧室裡面的電腦沒有關機。”
正在此時,陳輝出現在了衛生間門口,話音落下,他盯着蘇桐手上的東西,“發現什麼了?”
蘇桐將衛生紙摺疊起來揣進兜里,起身道:“還不確定,我們去看看電腦。”
“我動了動沒反應,沒敢再弄了。”
陳輝跟在後面解釋道。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