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商冥華的對面，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也不急着回應商冥華剛才充滿挑釁的話語。

和商冥華打過兩次交道，他對商冥華已經有所了解了，他看起來冷靜，但是內心特別的自我，認為世界上沒有人能了解他，沒有人比的上他，非常的驕傲。

也正因為這個性格，他極其容易被人激怒。

“你這樣看着我什麼？別以為你這樣騙了我一次就是贏了我。”

“我對當年的那件事記的非常清楚。我知道我殺害的每個孩子的名字，更不會記錯性別……”

“可是你就偏偏想不起後面那四個孩子的樣子，不是嗎？”溫言淡淡開口，打斷他的話，“你之前說過，除了萬倩，孤兒院的那八個孩子就是你最引以為傲的作品。可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甚至連其中四個孩子的樣子都記不清楚了，你才是真正可笑的那個人。”

只要知道了商冥華的記憶有問題，他不斷的刺激那個記憶點，一旦商冥華想起了什麼，那就是他們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商冥華，你知道我從你剛才的那些口供中看到了什麼嗎？”溫言俯下身子，咄咄逼人的看着商冥華，“我看到了一個天大的謊言，一個懦夫的謊言。”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在你的記憶中，另外四個所謂被你殺死的孩子是三個女孩兒一個男孩兒吧。”

商冥華一聽到聞言的說法就要反駁，只是溫言完全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他直接將死者姓名資料那一欄放到商冥華的跟前，“那是因為，其中一個男孩兒的名字，聽着會讓人以為是個女孩兒。你在給自己捏造這段記憶的時候，先入為主認為那是個女孩兒，所以你才會說剩下的那四個孩子中，只有一個男孩兒。”

“沒錯，這都不過是你的妄想而已。”一口氣將所有話說完，溫言猛的屏住呼吸，“商冥華，這四個孩子不是你殺的吧，兩個人犯下孤兒院虐童案和一個人犯下孤兒院虐殺案，你覺得第二個新聞更加的轟動吧。所以你自欺欺人，讓自己相信這些孩子都是你殺的。”

商冥華愣愣的看着溫言，這次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臉上逐漸出現崩潰的神情。

隔壁的房間里，審訊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整個人都驚呆了，半響才開口罵了一句，“卧槽，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至於蘇晴，剛才已經聽溫言分析過了一遍，所以已經見怪不怪的了。

見周圍的人看着溫言一臉震驚的模樣，她莫名感到十分的自豪，因為她愛着的那個男人還是那麼的優秀。

“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商冥華一雙渾濁的眼珠亂轉着，整個人開始發起抖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攻擊性，“不可能的，你們是想騙我，人都是我殺的。那是我的榮耀，我不能讓你們就這樣剝奪了我的榮耀。”

溫言不說話，只繼續用逼人的目光看着他。

漸漸的，商冥華的喃喃自語越來越聲，最後消失在了審訊室里。

溫言這才有所動作，拉開了一旁的椅子，在商冥華的正對面坐下，“現在說說吧，殺死另外四個孩子的人是誰，你認不認識。”

商冥華搖了搖頭，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非常的沙啞，就像是剛才的嘶喊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一樣，“我只見過他一次，我不認識他……”

隔壁看着的負責審訊的人已經坐不住了，連忙打開門又沖了進來，“那你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那個人，那個人是男是女，大概多大的年紀！”

兩個時以後，溫言拿着厚厚的一疊資料走出了看守所，是被人給恭恭敬敬的送出來的，並且送他們的人還非常明確的表達了隨時歡迎他再來的意願。

“這些人是打算把以後難纏的犯人全都推到你的身上了。”蘇晴不滿，“他們也不想想，你做一次這樣引導，要花多大的精力。”

“別說了，先把這些資料拿回去吧，蘇桐需要這個。”溫言拿着資料，想象着蘇桐在得知了他是怎麼從商冥華口中問出話的時候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又是蘇桐！蘇晴站在原地，死死的瞪着溫言的背影，每次溫言提起蘇桐的名字時表情和聲音都是那樣的溫柔。

哪怕是一次，一次溫言能對她也露出這樣的神情，她是死也願意。

“蘇晴，你還站在那兒發什麼呆，走不走？”溫言打開車門，沒聽到蘇晴跟上來的腳步聲，奇怪的回頭。

蘇晴如夢初醒，慌忙的掛起一抹微笑跑着過去，“剛才你辛苦了，我來開車吧，你可以趁着這段時間休息一會兒。”

她不顧溫言的反對，一把搶過了溫言的車鑰匙，鑽進了駕駛座。

溫言拿她沒辦法，他確實有些累了，不願意個人再起爭執，直接去了副駕駛。

回市局的路上，蘇晴一句話都沒有說，真正的為溫言創造了一個好的休息環境。

重案組裡，周莉和陳輝兩人先溫言他們回來一步。

“咦，李華，怎麼就你和何師弟在這兒啊，頭兒和蘇警官呢，我們有重要的線索要彙報。”周莉拿過桌上的半瓶水就往嘴裡倒，根本來不及去管那是誰剩下的。

李華幽幽的指了一天許颯辦公室的方向，一臉八卦的開口，“別說我沒提醒你們，一會兒進去的時候記得先敲門，不要像以往那樣橫衝直撞的。”

周莉和陳輝兩人互看一樣，先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露出一副涵蓋瞭然和曖昧的笑容。

在場的四人中，還只有何星辰一臉的狀況外，“師兄，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李華沖何星辰高深莫測的一笑，“何師弟，你還，這種少兒不宜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何星辰花了整整兩分鐘的時間才消化李華的話，然後臉蹭的一下就紅了，僵直的站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