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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杜雪凝發奮學習,白天習武,晚上習文。不管左志如何刁難,她都不予理會,照樣一板一眼的完成他的要求,弄得左志都有些佩服這個小丫頭了。“你這體力差的太離譜了,從今以後每天早起跑一個時辰。”左志嚴厲的批評杜雪凝,看的一旁的司蘭心疼不已。主子如今每天睡四個時辰,其它時間不是在讀書就是練武,還要跟着徐申學習管理傲梅山莊的庶務,主子年紀這麼小,真怕她會累着。“是,師傅!”杜雪凝拱手一禮,只要能報仇能有個好的體魄,她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累。

杜雪凝在傲梅山莊住了三個月外傷已經痊癒,可臉上還是留下了一道傷疤,她習慣了,可暗靈他們不習慣。他們背着杜雪凝四處尋找天下名醫,終於在五年後請來了聖手神醫。她伸出手,坐在案幾後將手放到了脈枕上。聖手神醫如今六十有五,白髮蒼蒼慈眉善目,他為杜雪凝看了傷處,如實告知:“莊主的臉可以恢復。”幾人俱是一陣歡喜,杜雪凝不見喜色,“我若換一張臉可以嗎?”聖手神醫點頭,“可以!”杜雪凝想了想,“我要一張跟這張臉完全不同的臉。”暗靈懵了,司蘭剛要開口問為什麼,杜雪凝及時阻止了她。司蘭無奈,等到聖手神醫出了房間,司蘭才急着坐下,“主子,您幹嘛要換臉?”那得多疼啊!杜雪凝拍着她的手,苦澀一笑,“我跟母親有七分相像,如果不換臉,將來跟杜仲對上時他會認出我的!”司蘭低下了頭,杜仲若是認出主子,那主子定會有生命危險的。

“聽說北魏的郡主生的花容月貌,我就要跟她一樣的容顏就好。”杜雪凝看向暗靈,暗靈領命“我這就去北魏取郡主的畫像。”說罷,人大步向外走。徐申不解的看向杜雪凝,“主子要跟北魏郡主一樣的容顏幹什麼?”杜雪凝笑了,笑的神秘莫測。司蘭聽說過,有些莫名其妙,“這位北魏的郡主是被北魏皇帝誤殺的,郡主要去北魏?”杜雪凝不置可否,那北魏一定跟南梁某些人有了什麼協定,否則何至於會那麼巧,他們大軍壓境卻只守不攻?就連司徒家帥親軍殺盡十萬守軍時他們都沒有藉機攻進南梁,這一切太不尋常了,恐怕只有北魏會有答案了。

明淵拿着一張圖走進杜雪凝的卧房,他身邊跟着一個白衣飄飄的俊美公子,此人長相精緻,皮膚比女人的還嬌嫩,瓜子臉劍眉星目,高而挺翹的鼻子,唇不點而朱。他天生的憂鬱氣質,眼睛總是帶着淡淡的哀傷,看着就讓無數女人心馳神往。“圖給你趕出來了,你看怎麼樣?”明淵將圖往杜雪凝的書案上一拍,大咧咧的躺倒在杜雪凝對面。杜雪凝看了幾眼,將圖扔回給了明淵,“按你這圖建吧!”明淵聽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地址!給我個地址!”杜雪凝從身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堆地契推給他,“你看着辦!”明淵看着這些地契,眼睛冒光,沖身後招手,“雲離,你看看哪裡好?”雲離走過去去,拿起一疊地契看了起來。

“我說冰疙瘩,這傲梅山莊不是很好嗎?幹嘛要建這勞什子?”明淵一口氣將圖給杜雪凝吹了過去,杜雪凝扔下手中的賬本,按住了圖紙,“這裡是你們將來的退路。”她不想讓傲梅山莊毀在自己手裡,所以她重新籌建了一個秘密組織,還要建造一個秘密大營。“別說的好像生離死別似的,晦氣!”明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杜雪凝不搭理他們,事實上她心中早有定論,她只是在試探他們的眼光。

“北邊的那幾座山不錯。”雲離突然開口。杜雪凝點頭,“就那裡吧!”明淵呵呵笑着,“那我明天去請工匠,馬上開工!”杜雪凝抬眼看向他,“只准用咱們的人,外人一個不準放進山去。”明淵懵逼了!他騰的起身,“冰疙瘩,你沒開玩笑吧!”這麼大的工程不讓懂行的工匠去干,讓他們這些舞刀弄槍的人干,這開什麼玩笑?杜雪凝看白痴一樣的看向他,“若是工匠們將來把地點泄露出去……”明淵抬手止住她的話,咬牙切齒的開口:“行,我讓弟兄們去學。”說罷人晃晃悠悠的出了杜雪凝的書房。

雲離安安靜靜地看着杜雪凝排布滿朝的文武大臣的名單,將一個個黃金的名牌、白銀的名牌擺進盒子里,心中酸澀,主子整日勞心傷神,看着就讓人心疼,“明日主子就該換臉了,早些休息吧!”杜雪凝微微頷首,“北魏的皇室隱秘你查的怎麼樣了?”雲離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投射出兩道暗影,“北魏皇室盛產瘋子,他們的皇帝就沒有一個精神正常的。”杜雪凝停下手中的活,把盛放名牌的盒子放好,順手提起碳火上的茶壺,為雲離和她自己滿了杯茶,纖纖玉手端起茶杯,輕輕一嗅,“瘋子就瘋子吧只要他們不礙我的事就好。”雲離點頭,跟杜雪凝一起喝了杯茶。“隨我去趟蘭陵王府!”她起身吩咐,“好!”雲離應着,主僕兩人匆匆而去。

杜雪凝最後一次以這張臉出現在蘭陵王府,看守南宮明月的老嬤嬤和婢女都被雲離用藥迷暈了,“主子,一盞茶後她們就會醒!”杜雪凝點頭,走進南宮明月的卧房,見南宮明月正在熟睡,唇角微微上揚,如今的南宮明月容貌沒多大改變,可兩鬢邊卻有了白髮,“舅母,凝兒又來看你了!你放心,經過五年的準備,我要開始了。”她停留了片刻,親手為南宮明月掖了掖被角,隨後走出了南宮明月的卧房。她快步進了王府祠堂,那裡供奉着蘭陵王府一脈的所有靈位,她藉著月光看向它們,“各位先祖,凝兒明天要換臉了,這是凝兒最後一次用這張臉來給各位請安,請各位保佑我換臉成功,保佑我查出真相手刃仇人,還蘭陵王府一脈的清白。”說罷,她雙手合十,跪在了蒲團上恭恭敬敬的給徐家先祖們磕了頭。

看着徐家祠堂中擺放的密密麻麻的靈位,雲離只覺得頭皮發麻。“主子,他們……”雲離看向杜雪凝,杜雪凝笑了,雲離從這微微一笑中看到了太多的苦澀。“都死了!”杜雪凝的話如一道驚雷劈的雲離身子直晃。“五年前,當今陛下以外祖父貪功冒進致使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為由,殺了徐家三族。這裡年紀大的六十多歲,年紀小的才剛出生幾天。”杜雪凝看向母親徐梅、杜俊生、杜俊偉的靈位,他們的靈位是她命徐申刻好擺進徐家祠堂的,那杜仲何等的小人,怎麼配祭拜她的母親和哥哥?不光如此,這幾個牌位的存在就是為了提醒皇帝,徐家還有活着的人,他們正在暗處盯着他,她就是要當今陛下吃不下睡不着,這是他昏庸無道、爛殺忠臣應該受到的懲罰。

“可朝廷不是有法度,未成年的孩子充軍即可。”雲離不敢置信,杜雪凝譏諷一笑,“狗屁的法度!姨娘徐貴妃之死已經讓他瘋癲成魔了,他還哪裡管那些,殺人能讓他心裡好過他就殺罷了。”杜雪凝走近香案,燃了香燭,為祖先們上了香。她的祖先們對皇帝衷心耿耿,換來的不過是抄家滅族。“南梁誰人不知蘭陵王一脈忠君愛國?這陛下一定是被奸人蒙蔽了!”雲離安慰杜雪凝。杜雪凝搖頭,“奸人蒙蔽?奸人蒙蔽的了一時,蒙蔽不了一世啊!可這位陛下殺了多少軍工卓著的將領?還有幾位賢能的老大臣,他們又有何錯漏?”她轉身出了祠堂,深吸了口氣。雲離聽了她的話,靜默不語了,主子所言無一不對啊!這南梁難道真的註定要毀在當今陛下手裡不成?

“公主殿下,您看些路!”聽到遠處傳來的說話聲,杜雪凝和雲離互視一眼,蹭的一聲上了房頂。來人正是南宮明珠母子,他們今天怎麼會來蘭陵王府?杜雪凝有些怔愣。“母親,姨娘沒事的,您只是做夢而已。”南宮清安慰着南宮明珠,南宮明珠還是不放心,步伐有些急促。南宮清扶着她,生怕她會磕着碰着,母子倆急急向南宮明月的院子而去。杜雪凝垂下眼瞼,待他們走遠了,才吩咐雲離:“我們走吧!”她不能見他們,自己跟南宮清的婚約如今還在,見了他們自己如何自處?仇還沒報,兒女私情就先往後放放吧!

匆匆而來的南宮明珠母子倆就這樣跟杜雪凝擦肩而過了。他們見南宮明月熟睡着,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麻煩幾位嬤嬤了。”南宮清替自己的母親跟幾位半夜被吵醒的嬤嬤們、侍衛們道歉,他們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王爺客氣了!”他們是下人,別說半夜被吵醒,就是要他們的命他們能如何?難得遇到像南宮明珠母子倆的主子,他們已經很慶幸了。

母子倆匆匆向王府外走去,路過祠堂附近時,南宮清頓住了腳步,“母親,我去給他們上柱香。”說著他向祠堂而去。南宮明珠想攔都攔不住,不覺搖了搖頭,孩子長大了自己也老了,就連動作都遲緩了。她看向蘭陵王府中開的正艷的臘梅花,“走我們去折兩支梅花去!”她拉着嬤嬤和婢女的手向梅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