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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大哥真是好福氣啊!幾位皇子都如此孝順。”拓拔尚既羨慕又嫉妒,他雖然也是一個父親,可究竟沒有親生的骨肉,那些孩子都是他皇兄、皇弟的。試想一下,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又怎麼可能去背叛自己的靈魂伴侶呢?皇帝對他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心中嘚瑟,臉上笑的更加燦爛,“讓賢弟見笑了。”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生了這麼多兒子也是有好處的。劉長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御酒,饒有興緻的看戲,他不明白這拓拔尚怎麼那麼命大,他可是有後手的,居然還讓他逃過了一劫。還有那南宮老皇帝,怎麼看都是一頭笑面虎,這兩個老傢伙看着一團和氣,可這北魏跟南梁可是打過無數次仗的,這兩個老傢伙還真能裝啊!

“敬兒給父皇準備了什麼?”所有人都以為可以開始臣下獻禮時,皇帝突然問了一句。眾人的目光立即轉向南宮敬,南宮敬微微一笑,如春日的太陽一般讓人覺得心裡暖融融的。他給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推着輪椅走近皇帝,南宮敬拿起手中的檀木盒子恭恭敬敬的呈給皇帝,高九很有眼色的將盒子打開,呈給皇帝。皇帝看着躺在盒子中的女子雕像,不覺心下一暖,那是徐貴妃的白玉雕像,眉眼、口鼻跟真人一樣,是南宮敬請南宮清幫忙,在八珍樓請匠人雕刻的,“好,敬兒有心了!”皇帝克制着自己激動的情緒,目光又飄向南宮清。

南宮清無奈起身,賣乖道:“舅舅,我可沒有他們那麼有錢,您可別嫌棄清兒的壽禮。”此話一出,太子、寧王和壽王都笑了。“就你矯情!”“哭什麼窮啊?封地的稅收難道餵了狗了?”“就是!”這次三兄弟一致對外,南宮清無語,這三人什麼時候這麼同心同德了?莫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呀!”皇帝寵溺的開口,南宮清雙手捧着壽禮送到了皇帝面前,高九收好了南宮敬所送的玉像,皇帝親自打開了南宮清的壽禮,竟然是雲片糕!核桃酥!淡淡的**味傳來,每片核桃酥上都點了芝麻,至於雲片糕,細看之下還有葡萄乾在其中,一看就是南宮明珠所做。皇帝只覺得鼻子一酸,他已經有多年沒有吃過了,自從十年前他拔了蘭陵王府,母后、皇妹都不搭理他了。這昔日最愛的糕點也沒有別人再給他做了,御膳房做的根本就不是那個味道。他不知道的是,當年太后因為他們兄妹挑食,擔心他們長不好,所以特意在製作糕點的材料中加了牛乳和羊乳。皇帝不愛喝羊奶,也不愛這堅果,六七歲時這頭髮還是黃黃的,人也很是瘦小。皇帝的母親,為了讓兒子跟上營養可是煞廢苦心。他不吃堅果就做成點心,如今再見舊物,他能不睹物思情嗎?皇帝嗔了他一眼,“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蟲。”南宮清笑的暖如春風,更加顯得他溫潤如玉,玉冠瓊姿,將太子、寧王和壽王這幾個正經皇子都給比了下去。“那舅舅要如何賞清兒?”若是換了別人皇帝會不悅,可自己這外甥的性子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皇帝幾不可查的朝西蜀公主的方向弩了弩嘴,南宮清眨眨眼,搖搖頭,“舅舅,清兒可是跟相府有婚約的。”一句話,坐在前排的人可是都聽見了。皇帝無語,這孩子死心眼兒,算了!“隨你吧!”南宮清感激的躬身一禮,“多謝舅舅!”他知道皇帝這是讓步了。劉玉姬有些傷心,原來這位逍遙王殿下有了未婚妻。

杜仲聽了這話,心中翻騰。如今壽王勢弱,如果寧王再娶了外族的公主,那就離失勢不遠了,這南宮清倒是一個保命符。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就看向了自己的女兒——杜雪舞,眼中一片精光,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父皇就是偏心!”太子委屈地開口,“除了鈺王,心裡就只有表弟,兒臣們都是配菜!”那模樣憨厚中帶着點點嫉妒,委屈中摻雜着絲絲傷心。寧王和壽王心有同感,皇帝被兒子當眾吃味,一時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朕疏忽了你們幾個,這樣朕的私庫里寶貝無數,你們三個去挑挑,挑中了儘管拿走。”此話一出,太子一陣歡喜,“兒臣謝父皇。”寧王和壽王總算是覺得太子沒那麼討厭了,也跟着謝恩,“謝父皇厚賞。”

接下來是百官獻禮,他們所獻的禮品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看的拓拔尚和劉長孝目不暇接。高九打開長長的禮單,高聲唱和:“紫衣候進獻壽星根雕兩座,寧遠侯進獻南珠六十顆,鎮國公進獻珍貴毛皮六張,丞相府進獻野生靈芝兩株……”足足念了半個時辰,念的高九喉嚨都要噴火了。

午宴時分,身穿綾羅綢緞的美貌宮女們魚貫而入,她們端着各種的珍饈美食擺放到案幾之上。徐雪殤看着這豐盛的美食彎起唇角,果然是最後的午餐哪,豐盛!這時皇后憋不住了,“陛下,後宮姐妹們也為陛下準備了壽禮,其中蘭妃妹妹還將京都城最為出名的知雅閣中的兩位姑娘給請來了,說是要好好給陛下祝壽。”她是故意的,明顯是說蘭妃不上心,皇帝揣着明白裝糊塗,“是嗎?蘭妃?”蘭妃起身福了福,笑容甜美,一點兒的不悅之情都沒有表現出來,皇后的刁難多年來就沒有間斷過,她已經麻木了。“臣妾愚笨,本打算給陛下做件衣服,可被針扎怕了;後來想為陛下排段歌舞,又沒有那腦子,不像皇后姐姐和貴妃姐姐聰慧能幹,就只能偷個懶了。”皇帝哈哈大笑,“愛妃有心了!”皇后和司徒貴妃卻是笑的一臉僵硬,這個女人可真是難纏!她們鬥了一輩子,可惜還是沒有搬倒她。

蘭妃拍了兩下手掌,悠揚的古琴聲響起,意境清幽高雅,眾人順着琴音看去,一個身穿一身淺紫色長裙的美人坐在橋上,正動作優美的彈奏着古琴。另一個美人身穿粉色長裙,如凌波仙子般從側殿飄來,霎時各種花瓣從天而降,如夢如幻,令眾人感覺恍如身在仙境。美人緩緩降落在地毯上,她腰肢細軟,長袖飄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一曲閉,兩位美人紛紛向皇帝行了一禮,皇帝忍不住一陣讚歎:“仙音妙舞,好、好!”很多在場的人都是知雅閣的常客,仍是意猶未盡。“可惜那清水姑娘贖了身,陛下不能聽到恍若黃鸝的歌聲。這三位姑娘真真是技藝精純!”蘭妃一臉的可惜之色,皇帝卻是滿意的,“下去領賞吧!”竹舞和琴操行了個萬福禮,退了下去。

“這壽禮真是精彩!”劉長孝看熱鬧的不怕事情大,故意對蘭妃的壽禮大加讚賞,目的只k有一個就是要挑起南梁國內部的矛盾。“本宮這輩子參加過無數次宴會,從沒見過如此精妙絕倫的歌舞。”他說的真摯,聽的蘭妃一陣欣喜,面上卻是謙遜有禮,“太子殿下謬讚了。”就連壽王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太子和寧王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徐雪殤、韓延慶和南宮敬饒有興緻的看戲,看看今日誰能成為最大的贏家。

司徒貴妃無語了,有了蘭妃這朱玉在前,她這壽禮可是太過簡陋了。比她更鬱悶的是皇后,她的壽禮也是歌舞,如若表演好了皇帝不會驚為天人,如若表演不好她的臉面可就丟大了。司徒貴妃硬着頭皮緩緩起身,衝著皇帝福了福身子,“臣妾為陛下畫了一副像。”宮女雙手捧着畫像跟在她身後。“朕記得愛妃的丹青乃是後宮一絕。”皇帝捋着鬍鬚,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今天能在西蜀和北魏面前展示他兒子們的孝順、臣子們的忠心、女人們的優秀,還有他南梁國的富有和強大,他心中沾沾自喜。“陛下謬讚了。”她給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將司徒貴妃畫的那捲皇帝的畫像展開,頓時大殿內一陣倒抽氣聲。“果然是好畫!”拓拔尚一陣讚歎,“南宮皇兄好眼光、好福氣,有如此才氣的宮妃呀!”世間女子有才者容貌多差上一些,有貌者多是木頭美人,像司徒貴妃這樣才貌雙全的卻是少之又少。司徒貴妃這才舒了口氣,“多謝北魏皇帝陛下誇讚。”蘭妃目光一厲,她還是輸了。她不甘心的擰着帕子,為了不被人發現並且詬病,她盡量避開人們的視線。至於皇后,她的壓力彷彿更大了。“讓皇弟見笑了。”皇帝美得就差沒蹦起來了,礙於身份,只能如此敷衍。北魏皇帝無語,這老東西還真會裝。

最後是皇后的壽禮,“陛下,臣妾為陛下排了這蓮燈舞,祝陛下身體康健,長樂未央!”皇帝點頭,挪了挪身子,坐了幾個時辰了,身子開始有些吃不消了,果真是老嘍,“辛苦皇后了。”皇后心中安慰,聽着樂聲,目光看向一個雙手拖着蓮花燈緩緩而來的美人。她身穿一身耦合色長裙,手上托着的兩個花燈上都燃着蠟燭。美人動作優美、舒緩,所有人都將心神放到了欣賞歌舞上,徐雪殤朝明淵使了個眼色,明淵點了點頭。只聽見砰的一聲,大殿之上樑柱突然倒了、橫樑、船木也鐺鐺的落了下來,“啊……”“怎麼回事?”整個大殿內一陣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