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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文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沈家的手裡,你可一定要為文慶做主啊!”祝玉兒哭的楚楚可憐,一心要杜仲給自家弟弟做主,杜仲要被氣死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個蠢婦只知道為自家弟弟報仇,卻絲毫大局都不顧,着實可惡。他一巴掌拍在案幾之上,驚的祝玉兒渾身一顫,淚水也給嚇回去了。“你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嗎?”杜仲指着她鼻子罵:“你除了會鼓動本相替你祝家出頭,替你祝家謀利益,還會什麼?”祝玉兒心虛的低下了頭,“我……”她還給杜仲生過兩個孩子呢。“本相真是瞎了眼才會看重你,甚至為你跟徐梅作對,殺了他們母子四人。”杜仲心中那個悔啊,他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他無恥的將自己所犯的錯誤強加在了祝玉兒身上,祝玉兒想反駁,卻是不知從何說起。當初,她的確是慫恿過杜仲殺死徐梅母子四人,也的確是利用杜仲的權勢為祝家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情。“你給我滾回屋裡去,再胡鬧本相就休了你。”杜仲下了狠心,這個該死的女人殺了他那麼多孩子,若不是她還有用,他早就送她去陪徐梅母子了。祝玉兒身子一震,老實的福了福身子,“是!”她立即見鬼似的出了大廳,直奔自己的院子。她也不傻,如今祝家落難了,以杜仲的心狠手辣,他說不定真會那麼做。

杜仲越想越氣,這祝家跟當初的徐家真是不能比,徐家從未給他拖過後退,相反還成為了他一路高升的屏障。徐梅更是溫柔賢惠,從不與妻妾爭鋒,當初有徐梅在時,這相府可是從來都風平浪靜的,哪裡像現在一團糟不說,更弄的他子嗣幾乎斷絕。想到這裡,他心中竟然破天荒的有了一絲悔意。

翌日早朝,大殿之上哭聲一片,祝忠和沈放一個哭的比一個大聲,一個哭的比一個凄慘。南宮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兩個老傢伙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太子恨不能一口吞了他們,壽王也是一臉的頭痛,若不是寧王還在禁足,恐怕他今天會笑瘋,畢竟看見太子和壽王倒霉,他比誰都高興。聽着這殺豬似的嚎叫,戶部尚書史均史老爺子閉目養神,今日他就是要做個老糊塗,這幾位皇子啊,還真是不堪大用!戶部尚書鄒明和禮部尚書米重明兩眼放光的瞧着蘇平的方向,以他們對蘇平的了解,今日這案子還不一定是誰倒霉呢!

皇帝被他們哭的耳朵都發毛了,他一拍龍案,兩個當事人都止住了哭聲。“行啦,你們兩個老貨,自家兒子都管不好,還有臉到朕這裡打官司?朕都替你們丟人。”這一刻他似乎忘記自己也是有幾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兒子的。“蘇卿,你說!”皇帝不想聽他們咧咧,直接問蘇平,出了人命官司,蘇平肯定第一時間趕到,知道的肯定也比他們全面。

蘇平出列,躬身拱手一禮,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他。“陛下,據臣調查,祝文慶和沈富貴二人去天香樓喝花酒,因為口角雙方廝打起來,這才引起了二人墜樓死亡的悲劇。”話說的很明白,這兩個紈絝公子自己作死,跟旁人無關。“陛下,小兒若不是遇到祝文慶怎麼喪命?您要為老臣做主啊!”沈放跪地不起,以頭點地,情緒更是激動。祝忠也不遑多讓,啪得跪地,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陛下,臣的兒子若是沒有遇見沈富貴,如今也好好在家裡與臣共享天倫啊,陛下!臣的文慶好冤啊!”皇帝聽着他們嘰嘰歪歪只覺得頭痛,蘇平冷笑一聲,“據本官所查,好像是祝公子拽着沈公子落的樓,祝大人倒真是健忘啊!”那些看熱鬧的人不在少數,他就不信祝忠會不知道真相。祝忠聽了這話,憤恨的瞪向蘇平,“蘇大人請慎言。”這老小子真是該死,他日有機會,他祝忠一定弄死他。“本官所言句句屬實,難不成祝大人想干預我京兆尹的案子?我京兆尹可是直屬陛下管制,就連大理寺、宗人府都無權過問的。”此話說的嚴重,卻句句在理,“你……”祝忠想反駁卻是無法反駁的,當初蘇平接手京兆尹的條件就是這個,陛下可是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答應的。想到這裡,祝忠偷眼望向高坐的皇帝,果然,皇帝的臉色很難看。他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而皇帝也對他、對杜仲有了想法。杜仲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恨不能一口咬死祝忠,這個老不死的真是口不擇言,蘇平這個人連他平日里都得繞路走,祝忠哪裡來的膽子跟他抬杠?最要命的是還敢質疑陛下的決定,真是比豬都笨!

“稟父皇,兒臣參奏刑部尚書執法不公,致使多宗冤案積壓刑部,成為懸案、冤案。”太子手捧奏摺,一句話驚的大殿中一陣安靜,落針可聞。高九走下御階,剛要接過太子的奏摺,壽王也出了列,“兒臣參奏吏部尚書沈放收受賄賂,官員考評做假,請父皇過目。”高九回身看向皇帝,見皇帝的臉比鍋底還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立即捧着他們的奏摺上了御階。皇帝看了一遍奏摺,兩本奏摺都能將事實陳述的一清二楚,他們做的事情連年月日都記得清清楚楚,人證、物證都列舉的明明白白,明顯可信度很高。他氣的直接就將奏摺摔在了御階之上,騰地起身指着他們破口大罵:“你們好大的膽子?大禮寺何在?”大理寺卿扯着嘴角出了列,“臣在!”皇帝踱着步子,手指握地咯咯作響,“你給朕去查?倘若一切屬實,給朕依法懲治。”大理寺卿苦着一張臉,這案子可怎麼審?弄不好得罪了太子和壽王殿下,他上哪裡哭去?“是!”他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案子。太子和壽王一臉的鬱悶,手下的人不爭氣也就算了,還凈給他們找麻煩,着實可惡!

散朝後,蘇平沒有回府衙也沒有回家中,他跟着皇帝進了寢宮。皇帝坐了下來,皺着眉頭十分無奈地問他:“小姑父又有什麼事?你就不能消停幾天,少給朕找幾天麻煩嗎?”他那幾個混蛋兒子已經讓他很累心了,一睜開眼就鬥來鬥去,從來沒有消停過。他也是人,也想消停幾天,過幾天舒心日子。蘇平尷尬的咳了咳,他有那麼難纏嗎?雖然沒少得罪人,可也是為著南梁的江山社稷着想啊。皇帝看了一眼蘇平那猶不自知的模樣,嘆了口氣,“說說說,朕真怕憋壞了您老人家。”蘇平老臉一紅,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高九很有眼色的將那張紙接過來,呈給皇帝。皇帝將紙一抖,打開一看,竟是一塊龍形玉佩的圖案。“這個是祝文慶和沈富貴那天去喝酒的天香樓頭牌姑娘身上所佩戴的。”皇帝瞪大了眼睛,再次低頭仔細看了一眼那圖案,“太子的玉佩?!”蘇平:“……”皇帝攥緊了那張紙,強忍着怒氣道:“高九,你給朕去傳太子!”他倒要看看太子那塊玉佩還在不在他身上?“是!”高九應聲而去。徐恩無奈嘆了口氣,這樣的儲君?這樣的儲君何以立國安天下?

太子很快就被宣進了皇帝寢宮,“兒臣見過父皇!”皇帝做了個起的手勢,太子起身。皇帝的目光瞧向太子的腰間,這一看發現太子腰間慣常佩戴的玉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做工精緻的香囊,香囊上還綉着兩朵並蒂蓮。“你及冠時朕送你的玉佩呢?”皇帝還是抱有一絲幻想,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如此不堪。太子驀地一驚,隨後撒了個謊:“兒臣不知道,大概是太子妃收起來了吧!”皇帝心中已經有了三分相信那畫中的玉佩是太子的了。他接着試探,“天香樓是你名下的產業吧?”太子懵了,他不明白父皇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都說知子莫若父,皇帝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答案了。“朕警告你,你是朕的兒子?若是敢騙朕,那就是不孝;朕也是你的君,你若是騙朕,就是不忠!”太子一聽這話,嚇得噗通就跪在了皇帝面前,“兒臣知錯,那天香樓只是……只是兒臣開來玩兒的!”果然如此,皇帝閉了閉眼,他怎麼就養了這麼個蠢貨?他如今已經有八分相信那紙上的玉佩就是太子的了。

“陛下!”蘇平突然打斷皇帝,他一臉尷尬的開口,“臣還有事,能不能……”皇帝止住了他後面的話,這老東西將火給點了就要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蘇平心裡苦啊!罷了,這熱鬧他不看也得看了。

“朕再問你,你的玉佩哪裡去了?”皇帝走近太子,俯身揪下太子腰間的荷包,打開一看竟然是一縷秀髮,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皇帝掏出頭髮一看,很明顯是兩個人的,顏色一深一淺,長的一粗一細。“你……”皇帝被氣死了,這混蛋居然跟一個青樓女子結了發?簡直是不知廉恥!“兒臣將玉佩送給牡丹了。”太子硬着頭皮回答,聲音越來越小。皇帝氣的將頭髮摔到了太子臉上,指着殿門大發脾氣:“你給朕滾回去!”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太子聽了這話如蒙大赦,“是,兒臣這就滾!”他匆匆起身,嗖的向外跑去,恨不能插上翅膀,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