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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霄,明霄,你怎麼了?告訴舒媽媽,你怎麼了?”舒沅見他蜷縮成一團的驚恐模樣。

不知為何竟是有些心痛,心尖一陣陣刺痛。

明霄卻只沉浸在自己的腦海里,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沒多時,他竟是捂着喉嚨,撲哧撲哧好像喘不過氣來似得。

“啊,啊……不……不要……”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眼中滿是祈求滿是淚水。

“他好像喘不過來氣了……”周言詞眉頭輕皺,怎麼會,這裡空氣宜人,怎麼會喘不過氣。

好像要窒息一般。

窒息……

周言詞眼皮子跳了跳。

長生撅着屁股從沙發上滑下來,雖然如今才一歲三個月,但這傢伙手腳極其伶俐,有時候看起來跟兩歲孩子似得。

“不要……不要……”明霄捂着喉嚨,大口大口的喘氣。

“要被捂死啦……”長生冷不丁來了一句,刺的舒沅心頭猛的一跳。

“明霄,明霄,霄兒不怕,霄兒不怕。媽媽在,媽媽保護你。不怕,霄兒不怕。”舒沅突然渾身一陣顫抖。

衝上去就將渾身顫抖的明霄抱在懷裡,明霄推了一下沒推開。

舒沅緊緊抱着他,感覺到他抗拒稍微小了一些,心中一股異樣的情緒閃過。

“不怕,不怕,媽媽保護你。媽媽永遠陪着你,媽媽保護你,不要怕……”舒沅彷彿又深陷曾經的記憶。

“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永遠都不會再拋棄你,媽媽錯了,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舒沅說著說著便哭出了聲,那些憋在她心裡的話,此時竟脫口而出。

明霄卻是猛的一愣。

“媽媽不是不愛你,媽媽愛你,是媽媽被傷的太深,媽媽害了你啊。你能原諒我嗎……”舒沅抱着明霄,似乎陷入了曾經的回憶里。

“對不起對不起……一定很難受吧,媽媽知道,窒息的感覺好難受,媽媽對不起你。不該剝奪了你生為人的資格……”舒沅胡言亂語,明霄卻是漸漸安靜下來了。

眼淚卻嘩嘩的掉。

見明霄冷靜下來,周言詞連忙將舒沅扶到一旁。

只怕舒沅將那一世殉葬的記憶全都找回來了。

深入骨髓,生生世世都不易忘記。

明霄此時明顯不再排斥舒沅,舒沅略坐了坐,冷靜了一會才慢慢回神。

看見明霄那樣,她竟是想到了自己未曾出世便被生生憋死在腹中的孩子。

“讓你們見笑了,我這段時間狀態不太好。”舒沅臉色微白。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緊。

“明霄,舒媽媽嚇壞你了吧?對不住啊,我是胡說的。你別當真啊。”舒沅此時也清醒過來,自己剛剛是將想要對親生孩子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了。

哪知道明霄剛剛好轉的臉卻是猛地褪去血色,快速變白。

明霄猛地站起身,不過五六歲的孩子,看着舒沅的臉色竟是失望至極。

那眼神,竟是刺的人心口生疼。

眼中的絕望幾乎能將他埋葬。

明霄拔腿就往門外跑去。

“明霄,你這孩子……”舒沅高喊一聲,明霄卻頭也不回的跑了。

娘親是壞蛋,我討厭娘親。

我討厭你!

找了你那麼久,可你根本不想要我,我討厭你!

長生吶吶的看着明霄奪門而出,再看看舒沅,頓時偏着腦袋一派天真道:“哥哥,可憐……”

稚嫩的嗓音滿是同情。

“哥哥哪裡可憐啦,你這孩子……”周言詞拍了拍他腦袋。

長生淡淡道:“就素可憐……哥哥死,在了肚肚裡……哥哥被捂死啦……”

“哥哥找不到媽媽啦……”

“哥哥的媽媽不要他,將他捂死啦……”

捂死啦……

不要他……

舒沅猛地坐直身子,渾身起了一層涼意。

“長生你說什麼?“舒沅渾身冰涼,只覺四肢都麻木了一般。就像個沒有心的木偶,整個人傻傻的看着長生。

“哥哥的娘親,將他捂死在肚肚啦……哥哥找媽媽……”長生沒說太多,便自己爬上桌子拿了點心自顧自吃起來。

舒沅卻是渾身一顫,幾乎站立不住。

其餘兩個孩子說話討喜又懂事,明霄卻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曾經有院長給她說,明霄性格孤僻,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內心有極其重的陰影。

她平時對這孩子關注頗多,但那孩子似乎很排斥害怕她,這才遠離了幾分。

不過,她對那孩子內心深處總是有股淡淡的熟悉感。

舒沅渾身發涼,此時聽長生說完,眼前一黑差點癱倒在地,想起了什麼,頓時冒雨往門外衝去。

天啊,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那是她丟失了遺忘了的孩子,被她拋棄了的孩子!那個讓她充滿愧疚得孩子!

他,他竟然有那麼可怕的記憶!他竟然記得自己被親生母親憋死在肚子里,竟然知道自己被殉葬!

天啊,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舒沅哇的哭出了聲,她可以忍受自己想起曾經,她也可以忍受一切,可是只要想起那小小的人兒帶着記憶轉生無數次,心就疼的直發抖。

難怪,難怪院長總說他孤僻,說他脾氣不好。說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人,說他拒絕所有人的示好和幫助。

天啊,是因為自己吃!是因為她舒沅啊!

舒沅瘋了一般在雨中奔跑,一邊跑一邊哭。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沒認出你。你再次來到媽媽身邊,我居然沒認出你……”舒沅哭的撕心裂肺,那個孩子心裡得有多痛苦啊。

此時的柯家。

白衣看着電視報道,咔嚓一聲便將玻璃被子捏成了碎片。

整個人面色鐵青,渾身跟僵住了似得看着電視。

“你氣什麼啊,人家母子殉葬,你氣這麼厲害幹什麼啊。我知道你想說那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對吧?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想說他是畜生,妻兒都保護不了吧?我知道你想說他豬狗不如吧得了得了,我都知道了。瞧瞧你臉都變色了。”

賀思言直嘆氣,連忙拿了藥箱過來幫他包紮。又讓管家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白衣一言不發,竟是詭異的沉默了。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