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暗示達成目標之後,霍法回到了克洛伊身邊,不過他並沒有告訴修女自己欺騙了寡婦,只告訴她自己借到了船。
修女對這個消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然而他剛剛把兩人的行李收拾好,修女就跑的沒影了,這把他嚇壞了。
他趕緊丟下行李去找她,找了半天沒找到。
結果當他一肚子惱火的回到貨船旁邊的時候,修女卻從遠處呼啦啦的帶着一大批人走了過來。那批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流民。
霍法驚呆了,他趕緊把手裡的行李箱交給一名水手,快步走到克洛伊身邊:“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克洛伊說道:“我要帶他們一起走。”
“不,不行。”霍法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帶這些人一起走?他們留在這裡死路一條。”
“我的小姥姥,這首船才三十米左右,就是一艘小型運輸船,這樣的船,最多也就裝載二三十個人。而那些流民數量則有上百個,帶上他們完全只存在於理論上。”
“你就沒有什麼辦法么,無痕伸展咒?”
“魔法改變不了事物的本質,就算我能把他們塞進船艙里,也沒有足夠的食物,他們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慘。”
克洛伊狐疑的看着霍法,“我不信。”
“行,”霍法插着腰,一指遠處的幾個監工。
“你可以不信,但這艘船我也說了不算,你去問那傢伙去。”
“問就問。”
克洛伊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霍法看笑話一樣看着克洛伊走向那幾個監工。
另一邊,馬修正在現場指揮水手搬運物品。
被手下提醒後扭頭一看,破口大罵:“喂,你帶他們來幹嘛來的?”
克洛伊倒一點沒慌,她坦然自若道:“我要帶他們一起走。”
“這麼多人帶走,補給怎麼辦,在船上不用排泄,你有五餅二魚么?你要效仿耶穌,自己效仿去好了,別把我們拖下水!”
“哈哈哈!”
一旁的水手和武裝暴徒轟堂大笑起來,空氣中充滿着快活的氣氛。
“你們能不能同情一下自己的同類?”
“抱歉啊,大善人,我只知道要把這地方炸爛的就是我們的同類。有些話,你留着對偉大的元首去說吧。”
“你......”
“我什麼我,神經病啊,他們死活和我有個屁關係?”馬修煩躁的揮揮手:“一邊涼快去,我不是你爹,沒必要聽你的。”
克洛伊臉都氣白了,遠處霍法看不下去了。
他嘆了口氣,上前拉住了她:
“我知道你的職業要求,但是你也得尊重客觀事實。帶那麼多人走,你做不到的,這艘船只有這麼大。”
一個年老的女性流民站了出來,她站在霍法和克洛伊面前,低聲祈求道:“沒關係,不要強求,如果可以的話,把這些孩子帶走就可以了。”
說完,
“這......”
霍法猶豫了。
這個請求倒並不過分,人群中大概只有十來個小孩。只是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什麼安全的瑞士,而是黑巫遍地的英國。帶上這些拖油瓶,只怕到時候會寸步難行。
但克洛伊卻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
“你們在這裡堅持一下,我會回來的。”
她肯定說道。
嘿,你們兩個,還上不上來?
一個監工在船舷上居高臨下的喊。
“我們不帶所有人,我們只帶幾個孩子。
“我說不行就不行,要不你們兩個上來,要不一個都別上來。”馬修探出腦袋,武斷說道。
他的手下拉起了繩子,將兩人攔在了甲板外面。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寡婦瑪麗出現在了船舷邊緣:
“讓他們上來吧。”
她說道:“只是幾個小孩子,占不了太多地方和食物。”
克洛伊有些意外看着瑪麗,馬修也相當意外
“這些人和我們沒關係啊。”
“有關係,馬修,請求你。”
寡婦低聲說道。
看着面前寡婦柔弱的模樣,男人畢竟還是軟化了下來,他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算你們走運!”
他的手下解開了繩子,克洛伊護着幾個孩子走上輪船。路過瑪麗身邊的時候,她誠懇的拉住臉對方的手:“謝謝你,你做了一件非常高尚的事。”
瑪麗臉紅了,她低着頭。
“應該的。”
......
......
陸地的氣息拋在後方,貨船駛進清晨的海洋的清新氣息中。入海不久的某一片水域,果囊馬尾藻閃出的磷光,海流衝擊在海底深淵的峭壁上,激起了旋渦。
甲板上,那些小孩開心的聚在克洛伊身邊玩鬧着,畢竟孩童天性,成人的戰亂和煩惱很快就被他們拋棄在了腦後。
寡婦瑪麗不時的會給他們帶去一些食物,時不時的還會和克洛伊攀談一番。
在瑪麗答應讓那些流民孩子登船之後,克洛伊對她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她開始主動和瑪麗說話,幫她處理一些雜務,臨近黃昏的時候,霍法甚至還看到克洛伊和她一同坐在甲板上,用法文為她背誦了幾首詩。
克洛伊背詩的時候,瑪麗坐在甲板上托着腮幫子,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對方。
她們之間的友誼似乎比霍法想象中要來的更加迅速。
黃昏時分,正當霍法在甲板二層守護着克洛伊的時候,這艘船的船長帶着幾名水手來到了霍法身邊:“喲。”
這些人他並沒有見過,如果看打扮,他們和馬修那群武裝暴徒並不是一伙人。
其中一名水手取出一瓶啤酒遞給了霍法,看起來很是友善。
霍法謝絕了他的啤酒,禮貌的點點頭:“你們好。”
“你是弗蘭克的朋友?”
船長問道。
“是的。”
“那你也是.....那種人么?”
船長表情似乎在做賊。
“哪種人?”
霍法不解。
“弗蘭克那種.......呃......”
一邊問,船長一邊在霍法身上打量,“可以使用神奇黑色木棍的人。”
霍法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世界大戰導致了各種社會秩序的崩壞,在這種情況下,麻瓜知道巫師的存在,實在不足為奇。
“我沒有魔杖,但我確實是巫師。”他回答道。
“沒有魔杖也是.....?”
船長有些狐疑。
“嗯哼。”霍法不置可否。
幾個喝啤酒的水手抱起胳膊,面露好奇之色。
船長:“那請問,您能不能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霍法笑了笑:“我又不是變戲法的。”
“露一手嘛。”船長臉上帶着期盼的神色。
旁邊幾個水手也紛紛附和,“讓我們開開眼。”
“只是看一眼也不會損失什麼。”
霍法只是微笑的趴在欄杆上,看着遠處海洋上的夕陽,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