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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出那聲音的主人,霍法一驚,趕緊後退着鬆開了米蘭達的肩膀。

只見狹窄的樓梯上,米蘭達的臉一分為二。一半痛苦難過,一半冷酷黑暗。

而後,如同拉絲的芝士,她那冷酷的一半瘋狂的扭動,掙扎,最後分裂出另一張臉。一張十五六歲的少年腦袋,立在她的脖子上,米蘭達的肩膀上頂了兩個頭,看上去異常可怕。

這還沒完,那個頭出現後,又伸出了一隻手,那隻手從米蘭達肩膀上探出,好像蝴蝶從蟬蛹中爬出。

這畫面之弔詭,簡直難以想象。

而後,那小男孩硬生生的從米蘭達的肩膀里爬了出來,他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渾身黑氣繚繞,但雙目堅決,表情冷酷異常。

但米蘭達臉色蒼白,她一手抓着魔杖,一手硬生生的拉着那個小男孩,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那爬出來的小男孩,霍法卻非常熟悉。

“米勒!”他呼喊小男孩的名字,他還記得五十年後米勒對他的幫助。

但米勒卻惡狠狠的轉過頭,咆哮般吼出一個字:“滾!!!”

那是如此厭惡,彷彿漢尼拔看見了小西庇奧一般,臉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寫滿了嫌棄。

“你要去哪兒!?”米蘭達痛苦的說道:“你給我回來,別這樣任性!”

“我任性?”小男孩咆哮着反抗,“放開我,我受夠了!”米勒指着霍法:“我要分家,我要分家,你跟誰做什麼事我無所謂,別用我的身體!太噁心了!!”

霍法回過味來,這時候的米勒並不是五十年的那個,他沒有和他一起冒險的記憶。而米蘭達那天晚上和他做的事情,只怕米勒也有所體驗,如果他認定自己是一名男性。

那麼那天晚上......霍法臉色頓時難看。

難怪他要分家。

“這是我的身體,我才是主人。”米蘭達死死的抓着他,不讓他離開。

“我同樣在這裡呆了十幾年,憑什麼你才是主人?”米勒兇殘吼道:“我決不跟着這傢伙去送死,我也決不允許你褻瀆我的**!來決一死戰吧,姐姐,誰贏了,誰控制這幅肉身!”

“別妄想了!混蛋!”米蘭達痛苦的罵道:“你會的東西我全都會,你絕對打不過我!”

“行不行,打過才知道!”

米勒如巨熊一般咆哮着,居高臨下的一拳揍向米蘭達。米蘭達握住了米勒的胳膊,竟然一記下勾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米勒的下巴上。

“你打我,你真的打我!我跟你拼了了!”

米勒抓狂痛哭着喊道,“鑽心腕骨!”

米蘭達魔杖一揮:“反咒護罩!”

紅光一閃,咒語被彈了回去,誰料米勒也同時撐起了反魔法護盾,於是咒語就在他們中間彈來彈去,兩人彼此撕扯着對方的頭髮,毫無高手風範的在狹窄的螺旋樓梯上扭打起來。

霍法驚了個呆,見那對姐弟就這樣瘋狂的廝打在了一起,隨時都有可能掉下深淵。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去勸架。可他剛往前走一步,那兩個打架的人便齊齊轉過頭。

米蘭達:“走啊!”

米勒:“滾蛋!”

米蘭達:“我們不用你管!”

米勒:“干你自己的活去!看你就噁心,蠢材!”

雖然說的話不同,但表達的意思都差不多。

霍法指着米勒,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頭也不回的轉過身。剛一轉過身,身後就傳來地動山搖的咒語能量,他咬咬牙,硬是沒有轉身向後看,而是堅決的向高塔的最高處趕去。

那裡,有他最後的對手。

三個夥伴陸續的離開了霍法,他對此毫無辦法。不過說實在的,他也輕鬆不少。

如果說西爾比想要王對王,將對將的來解決問題,那麼他何嘗不是這樣渴望的,擁有時間的力量,他不認為被詛咒的西爾比會是他的對手。

一路向上的階梯好似永無盡頭,如同聖經神話之中的巴別塔,那被上帝所厭棄的建築。

不知道西爾比是如何建造的這樣一座通天之塔,在他爬到大約五千米高度的時候,階梯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細小的凹凸刻痕留在塔柱上。

這兒的氧氣逐漸稀薄,稀薄到霍法甚至不敢變成雷鳥往上飛,他抓着塔壁上的凹槽,一點點的向高處爬去。耳邊風聲呼嘯,身邊什麼都沒有。他必須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手邊,才可以防止不慎落下。

在這專註之中,那一直瀰漫在他心頭,由於心流咒而聽到的嘈嘈切切的聲音終於遠去。

他不斷的向上出發,六千米,七千米,八千米,九千米,一萬米,終於,在他渾身上下掛滿冰棱,幾乎都無法呼吸的時刻,他終於觸碰到了這座通天高塔的頂端。

那是一個如同巨型蓮蓬一樣的平台,立在細小的藤蔓頂端,夢幻至極。他像蜘蛛人一般,扣着平台邊緣,背靠着上萬米的高空,終於立在了平台上。

而他終於見到了最後的對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傢伙。是男人,是女人,是天才,是瘋子,是巫師,也是國王。

上一次在霍格沃茨的湖心島,西爾比有成千上萬的構造體,有上萬本禁忌魔法書籍。不過這次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輪椅。

輪椅背着着他,緩緩轉了過來。輪椅上的傢伙如曾經第一次見面時那樣,裹在一張灰布毯中,動彈不得。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佔用的是個少年的身體,這一次他佔用的是一個青年女子的身體。

黛爾菲納的身體在長期的詛咒之下,只怕已經快到使用期限了,她皮包骨頭,其下沒有多少生命。在她的膝蓋上,擺着一根粗糙的木棍,那是霍法的魔杖。

霍法拍了拍身上的冰渣,說道。他一直期盼着見到西爾比,其中難免會有焦慮,有期盼,有煩躁,可當他真的來到他面前之後,反倒冷靜下來:“你這裡挺難找的。”

“你找錯了地方,在這一點上奧西維亞比你聰明,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的故鄉。”輪椅上的傢伙顫巍巍的抬起一隻胳膊,指着遠處的地平線:“瞧,是不是很美?”

霍法看了眼地平線,朝霞初升,海面半紅半藍,的確美不勝收。但他更在意西爾比從斗篷下抬起的胳膊。他的身體居然可以動彈!

“你解除詛咒了?”霍法問。

“沒有,否則我就不會坐在輪椅上,”西爾比手臂無力下垂,落在身側,“事實上,每一個身體的抵抗力都不同,有的弱有的強,這一具運氣還不錯,有一隻手能動。”

霍法:“我以為你會解除掉詛咒。”

輪椅上的西爾比搖搖頭,“沒有必要了,自從和你對局之後,我發現了更好的辦法來實現理想。”

狂風從他們身體中間吹過,上萬米高的平台之下,能看到遼闊的大西洋與歐洲大陸,霍法看着周圍問:“你是怎麼建造起來這座高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