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姐猶豫了一下,終於坐下。
“有些事需要你去提前做準備,特別是非魚的安排。”沈銘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
“非魚?怎麼安排?”顏姐有點納悶,他在學院不是好好的嗎?
“我說的是退路,讓非魚能夠安全退出西南衛的退路!”沈銘臉上現出一抹凝重。
“什麼?”顏姐騰地站了起來,“有誰要對非魚不利嗎?”
“你先坐下。”沈銘一隻手揉着額頭,一隻手示意顏姐別激動。
“戍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顏姐一臉焦急。
“此次天名院來的兩個人,似乎有些古怪,只去警署走馬觀花看了一眼,便在衛戍公館裡一直未出,連四皇子都沒去覲見。據情報顯示,馮天豪曾在深夜前去,待到凌晨才離開。最關鍵的是,天名院的人對我百般刁難,問罪之心昭然,我怕會牽連到非魚。”
“天名院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最為公正無私嗎?為何這次……”顏姐驚道。
“這也是我最為不解的,不過目前來看,有可能和馮家有關。天名院里的人也是人,也有可能被人拉攏。”沈銘嘆道。
“那他們已經有所動作了?”顏姐臉色有些發冷。
“不是很明顯。但是目前西南衛暗流涌動,飛龍組織的老大雄飛在帝都現身,似乎在與西南衛的事情撇清關係。而鐵輝等人仍然下落不明,他們怎麼召集人手,怎麼運送機甲的渠道也始終查不出來,我懷疑是預謀已久的,並不說一定是為了襲擊警署,只不過是為了某些可能提前做了準備,這樣的布局,肯定是一個龐大的勢力才能做出來,這個勢力讓我感覺應該是個難以撼動的存在。”
“劉家?”顏姐想起了最近劉家的反常高調錶現,然後突然一愣,“您說飛龍組織背後還有人?”
“飛龍組織只是表象,他們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手筆!”沈銘微微搖頭。
然後接著說道,“雄飛那人我在帝都的時候就關注過,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甚至有點自大,還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掌控飛龍組織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似乎不應該是那麼一個人。”
“是嗎?”顏姐回憶了一下雄飛的資料,似乎真是這麼一回事。
“關鍵是襲擊警署的那些機甲,飛龍組織根本沒必要從天海帝國千里迢迢運到西南衛,他們本就是黑道,根本不需要掩飾什麼!”
“那會是誰?”顏姐忽然也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麼大的手筆,似乎所圖甚大。
“目前四家有嫌疑,馮家,趙家,錢家和李家。”沈銘沉聲說道。
“嘶——”顏姐倒吸一口涼氣。
這四家哪一家都是龐然大物,都不是一個小小的西南衛衛戍長能夠抗衡的。
實力最弱的馮家,不僅有人在帝都身居要職,而且掌控着很多財力雄厚的大企業。
“這裡面每一家我們都只能望洋興嘆!”沈銘聲音有些低沉。
“真的會是他們中的一家?”顏姐驚愕。
“所以說,我們要提前謀劃,天名院的人明顯心懷不軌,他們一旦與某些勢力牽扯不清,帶來的災難將是毀滅級的。”
“這可是天名院啊,直接對皇帝負責啊!”顏姐有些心痛地說道。
在她的認知里,天名院一直以來都是公正無私的,不受任何勢力左右,沒想到這次竟然顛覆了她的觀念。
“天名院?別對他們寄予過高的希望,他們也是人,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也會失去公允。記得藍左刺殺的那個天名院副院長嗎?聽說就是介入了其他帝國的某種勢力,因為糾紛被刺殺的。藍左?哼哼,你以為他會吃飽了沒事刺殺天名院副院長?”沈銘嗤笑一聲。
“原來如此!”顏姐恍然。
“這些事以前和我們沒有關係,所以我也沒說,但是現在看來,天名院那兩個人必然是有所圖謀,我們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好!我這就去安排。”顏姐點頭。
“非魚怎麼樣了?”沈銘問道。
“今天我還見到了他,似乎一切都挺好。”顏姐想想回道。
“嗯,有些事沒必要跟他說,先讓他好好上學吧!”沈銘略一沉思。
“好的!”顏姐站起來要走。
“小顏……”沈銘忽然喊了一聲,欲言又止。
“戍長?”顏姐轉過頭來,看着沈銘。
“非魚也大了,你我也都老了,他還是對你很依賴的。我想,如果能熬過這一關,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覆的。到時候,你也別這麼辛苦了。”沈銘看着眼前的女子,滿臉溫柔。
雖然這些話說出來頗為艱難,但是面對這麼一個情深義重的女子,沈銘覺得不能再辜負了。
時光易老,韶華不再,珍惜身邊人,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責任和擔當。
“戍長……”顏姐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這一刻,她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似乎這麼多年的等待都值得了。
沈銘走過去,輕輕攬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這些年委屈你了,對不起。”
“戍長……”顏姐伏在沈銘的胸口,泣不成聲。
……
第二天。
來到學校,程名等人七嘴八舌地問沈非魚為什麼沒來上學,讓他應接不暇。
“非魚,我怎麼感覺你變了好多啊?”程名撓撓頭。
“哪裡變了?”沈非魚一愣。
“氣質,你的氣質變了,感覺好奇怪!”程名打了個響指,不過說完之後,更加疑惑起來。
“哈哈,是不是變得更加風流倜儻了?”沈非魚一樂。
“誒?你這麼說話,感覺那個沈非魚又回來了!”程名撫掌道。
“去去!沒時間和你開玩笑!”沈非魚準備趴桌子上睡覺。
“非魚,張靜說下周晚上和大家一起聚餐,你去不?”程名趕緊拉住他。
“為什麼聚餐?”沈非魚一愣,現在外面草木皆兵,管理森嚴的,去哪聚?
“她說她家附近有個小院,比較幽靜,很有特色,飯菜也不貴,離學院也不遠。”
“嗯……我考慮下吧!”沈非魚本來想最近幾天利用晚上的時間去陳發達那裡刻畫機甲零部件的。
“我先給你報上名吧!”程名先去跟張靜說了。
張靜聽程名在說的時候,看了沈非魚一眼,看似古井無波的眼神,卻盪起一絲漣漪,然後平靜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