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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邪魅悠悠轉醒,剛才每一次鬆開手,它的頭都好像被一個大錘掄中,而且心臟也咚地一聲,鮮血不要命似的往外噴——冥冥中主僕之間的那種強制規則,讓它受盡了苦頭,即使它想造成意外,但是主觀的故意,已經讓它受到了懲罰。

“您醒了啊?”沈非魚見邪魅醒過來,開心起來。不管怎麼說,邪魅也是因為自己才從樹上掉下來的,他還是很感激的。

邪魅蛋疼地看了沈非魚一眼,悠悠嘆了口氣,它是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上一任英明神武的主人,會選中這貨當自己的新主人,這丫腦袋裡就是一坨屎好不好!

“我沒事!”邪魅虛弱地說。

“那你還能走不?”

“不行了,我得休息下……”剛說到這裡邪魅忽然抬頭看了一下西南方,“趕緊走,那人追過來了。”

沈非魚大驚,秦邵陽那貨怎麼陰魂不散啊?老子不就搶你個東西嗎?至於不死不休嗎?

這傢伙在古道帝國實在是太出名了,以前沈非魚在帝都見到他,那都是繞着走的。

今天自己竟然從他手裡搶東西,簡直不敢想象啊!

現在一想到這貨沈非魚就腿肚子哆嗦,沒辦法,一直以來的心理陰影讓他難以升哪怕起一絲一毫的反抗念頭。

“跑吧!”沈非魚在極度的驚懼之下,一把抓起今晚搶到的那個玉盒,然後扛起邪魅撒丫子就跑。

當把邪魅扔到肩膀上時,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傳來,讓沈非魚不由想到了屠宰場,不過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沈非魚安慰了一句:“您忍忍啊,我這是救您。”

邪魅被沈非魚硌得吐出一口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都說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能夠激發最大的潛能,沈非魚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扛着邪魅一路狂奔,兩個多小時後竟然跑出了叢林。

一出來,他就癱倒在地上。

狂奔兩個小時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扛着一頭豬!

沈非魚都開始佩服自己,沒想到老子竟然這麼神勇,以前要是早表現出來,估計小姑娘們都會尖叫的吧?

此時東方已然泛白,沈非魚喘息了一會,生怕被秦邵陽追上,看遠處來了輛大貨車,伸手攔了下來,然後甩給他一沓錢,就把邪魅往車上拖。

司機是個熱心的大哥,腦袋有點大,鬍子拉碴的,見沈非魚有點吃力,便主動和他一塊抬,一眼瞥見邪魅渾身是血,不由羨慕地說:“哥們不錯啊,單槍匹馬地竟然獵殺了一頭野豬,佩服!不過就是這頭豬瘦了點,長得也忒丑!”

邪魅剛好在這會醒來,聞言——再次暈了過去。

司機的話讓沈非魚擔心起來,要是衛戍府的人也這麼認為就糟了,想想看,自己把邪魅剛扛回家放下,大家一窩蜂湧上來,興高采烈地把邪魅抬廚房去了……簡直不敢想象啊。

路上看到一個不起眼的酒店,沈非魚問司機大哥借了個袋子,心裡告了聲罪,把邪魅和玉盒一塊塞進去,然後扛着袋子進去開了個雙人間。

當把邪魅安頓好後,沈非魚往床上一躺,胡亂脫掉衣服,腦袋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實在是一晚上沒睡再加上扛着邪魅跑了兩個多小時,他已經勞累至極。

……

上午九點左右,衛戍府迎來了一位貴客,一輛超炫的跑車停在衛戍府大門前,一位渾身充滿力量感的年輕人下了車,衝著正在等候的沈銘和顏姐開門見山地說道:“給我查西南叢林昨晚出現的一個神秘人,似乎騎着一頭怪異的坐騎,不高,半米多,速度特別快。注意,這事要保密,查到線索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沈銘此刻已經大體知道了昨晚叢林里發生的事。不僅是一頭異獸和一頭地獸出現在帝國境內,就連很少見的璃龍也現世了,讓他感覺極不尋常。

而昨晚參與的眾多勢力中,已經確定的有趙家、錢家和李家。

光這三家,隨便到一個地方都足以引發巨震,更何況李家還有一位機甲手隕落了。他知道,此刻站在眼前的這位,就是轟殺機李家機甲手的罪魁禍首。

按理說他應該維護古道帝國皇室尊嚴,極力配合秦邵陽,但是在這個大漩渦中他作為衛戍長,需要考慮的事太多了。

“西南不能亂!”這是帝國皇帝在他上任的時候特地囑咐的一句話。

但是眼前的秦邵陽作為帝國皇子,而且是非常耀眼的那一位,他的話卻又不得不聽。

躬身答應了以後,沈銘正要請秦邵陽進衛戍府,這時候卻發現專門開車接送沈非魚上學的司機小陳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沈銘一皺眉,這都幾點了,非魚難道沒去上學?

小陳見沈銘對秦邵陽恭恭敬敬的樣子,知道是個厲害人物,一時欲言又止。

秦邵陽前來就是打算在衛戍府等消息,這兒怎麼說也是官方重地,而且動用全西南的力量來追查,還是很有可能找到線索的。

沒有理會小陳的到來,秦邵陽大步往裡走。

沈銘連忙跟在後面,而顏姐已經從秦邵陽手裡要了鑰匙,安排人把他的車開進衛戍府。

“戍長,戍長!”小陳趕緊跟上,悄聲喊道。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沒看到我正陪四皇子嗎?”沈銘皺眉道。

“戍長,沈少爺今兒早晨沒去上學,我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出來,去敲門也沒人應。李嬸用備用鑰匙開門進去,發現沈少爺不在房間里。”

“什麼?”沈銘一愣,“怎麼可能?問其他人見到少爺了嗎?”

“問了門衛,晚班和早班都沒見到少爺出門。”小陳趕緊回道。

這時候秦邵陽突然轉身停下,饒有興緻地看着沈銘說道,“老沈,你那兒子叫沈非魚吧?聽說一竅不開?”

“是的,四皇子,老朽教導無方,犬子頗是頑劣。”沈銘趕緊躬身答道。

“行了,你也別跟着了,趕緊去安排追查線索的事吧,順帶找找你的兒子。”秦邵陽剛說道這裡,忽然反問道,“這麼說,你的兒子昨晚失蹤了?”

沈銘一驚,不會四皇子懷疑自己的兒子吧?話說沈非魚最近在練不知名的什麼功法,似乎有點效果,只是想要達到高手的地步,那還差得遠,連范修都能一拳把他打飛。

“估計又跑去哪玩了吧?他經常這樣。”沈銘笑笑,盡量平靜地說道。

秦邵陽看見跟上來的顏大管家也一臉無奈的樣子,似乎所言不虛,微一沉吟,轉頭徑直走了。

沈銘沖小顏點點頭,讓她帶四皇子去貴賓室,然後轉身安排部署追查線索的事情了,同時讓人查一下沈非魚的去處。

只是他不知道,秦邵陽在貴賓室呆了會,打發走顏姐,掏出電話撥了個號,接通後淡淡地說道:“查一下沈銘的兒子在哪裡?有什麼異常?”

在官方的強力介入下,很快,具有疑點的人一個個浮出水面。這裡面有其他帝國大家族的高手,有黑道巨梟,還有獨來獨往的賞金獵人,更有江洋大盜、惡貫滿盈的罪犯和各種奇奇怪怪的人物。

這些人關係錯綜複雜,讓人難以捉摸,比如有的江洋大盜或者黑道巨梟,似乎和帝國幾大家族都有聯繫。而上次沈銘和蔣天鈞討論的劉家,也和馮家走的越來越近。

沈銘皺着眉頭,看着這些情報,查找着其中可疑的人或者事,但是似乎都很難和昨晚搶奪秦邵陽玉盒的人聯繫到一起。

而在事情還沒有進展的時候,沈銘卻收到了沈非魚的消息。

據警署的人回報,沈非魚竟然在一個酒店裡定了房間,而且時間正好在凌晨,天剛亮的時候。

這個消息也第一時間被秦邵陽知道了。

“嗯?這麼巧?”秦邵陽眼睛一眯,沈非魚入住的這個時間點,竟然和自己追丟搶玉盒那個人的時間點差不多。

想到這裡,秦邵陽突然起身,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快步向外走去。

“四皇子,您這是?”顏姐在門口侯着,見他出來,趕緊問道。

“我要去看看你們家的沈大少爺。”秦邵陽笑了下,在這裡一時半會還等不到結果,而這個突然間闖入自己視野的沈非魚,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是一個寧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人。

顏姐臉色一變,沈非魚最近的一些異常舉動,讓她隱隱約約猜到了點什麼,但是要說沈非魚就是昨晚搶奪玉盒的人,顏姐還是不太相信。

關鍵是誰都不知道邪魅的身份,就算他們再異想天開,也猜不出來邪魅那個白天端莊艷麗的美女,在晚上會變身成為一頭怪豬。

“我跟您一起……”顏姐快步跟上,即便四皇子不樂意,她也管不得了,當然她還是比較聰明的,繼續說道,“非魚就像我的親弟弟一樣,我也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沒去學院。”

秦邵陽看了顏姐一眼,笑了笑,他雖然看出了顏姐的心思,但是卻毫不在意,如果沈非魚是昨晚那個人,那麼即使沈銘在場,他也會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