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娘，就別提死不死的，只要我沒閉眼的一天，你就老實的給我好好活着，你要是真不想活了，那就盼着我早死吧。”老太太冷着臉說道。

“娘，娘，我沒這麼想，您好好活着，您得長命百歲，我也不死了，我還得伺候你呢，我給你養老送終。”李媛依趕緊的跟老太太保證，她可是怕老太太對她冷臉。

“呸，我自己有兒子，以後還會有孫子，我用你一個丫頭給我養老送終？”嘴上這麼說著，老太太冷臉還是緩和了不少。

“李媛依我可跟你說，你是我左大丫的閨女，我要強了一輩子，你可不能給你老娘臉上抹黑。老王家那幫不是人的玩意，要是過不下去你就跟王大海離，回家來總歸有你一口飯吃。”老太太開始是沒想過離婚不離婚的，但是看到大閨女這樣，她就是再硬的心腸也不忍心讓閨女接着在火坑裡煎熬着過日子了。

哎，兒女都是債啊！過不好那就回家來，現在家裡有四兒的師傅接濟，她說話做事也有了些底氣。

李媛依聽老娘居然讓自己離婚，恐怕是聽錯了，傻愣愣的看着老太太，重複的問道：“娘，你說啥，你真的讓我離婚？”

“你這話說的，我是你親娘，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遭罪嗎。”老太太翻了個白眼。

“那、那我要是回家去，旁人不得指點着說咱們閑話？”這也是李媛依顧忌的地方，除了建國的時候聽說過有離婚的，真正過日子可是沒聽說有離婚的。就是女人在家裡挨揍，也都是自己默默忍了，想着等男人歲數大了打不動就好了，少部分人忍不下去也都自己尋了短見，就沒聽說農村有誰離婚的。

“咱家被人說閑話的地方還少了，也不差你這一個。”老太太心裡也犯嘀咕，但是既然話是她說出去的，就是跪着也得走完啊。

“娘……嗚嗚……”李媛依高興的又哭了起來。

“娘，你不是真的要跟我爹離婚吧，那我爹咋辦？”王雅看事情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了，她實在是忍不住插話了，“其實我爹平時對咱倆還是挺好的。”她試圖喚起老娘對老爹的憐惜。

她這話一出，屋裡幾個人都聽出來了，王雅是想爹娘還過下去。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媛思狐疑的看着她，“剛剛你不是說你奶不給你娘吃飯，你爹都眼看着不管嗎，這還叫對你娘好？”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爹是好人，可是有我奶在跟前，他又及孝順，啥都聽我奶的……”王雅着急的解釋道。

“那照你這麼說，你爹娘要是想過好這個日子，除非你奶死了唄？”媛思用自己的話把她的意思翻譯了一下。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王雅就算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也不敢說啊，要不讓別人知道，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行了都給我閉嘴，到底以後咋樣，還得是你娘自己做主。”老太太皺眉瞪了外孫女一眼，她那點小心思小閨女可能看不出來，大閨女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但是她這老太太心裡可是明鏡一樣。

“可是我幾個哥哥都大了，馬上就要找媳婦了，要是娘你和我爹離婚了，那別人得傳成啥樣，我哥找對象都找不到好人家的女孩。”這事關係到自己的利益，王雅就是害怕也大着膽子把話說完了。

李媛依聽了沉默了下來。

“就那幾個沒良心的玩意，你娘想着他們，他們想着你娘嗎？你娘都要病死了，他們一個個的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有一個心疼你娘帶你娘來看大夫的嗎？”老太太心本來就比一般人狠，她就心疼自己家這幾個崽子。至於孫子外孫子，有了閨女兒子那些才是她的親人，沒有了閨女兒子，那些人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那也不能全怪我哥，是我奶……”王雅試圖解釋。

“別啥都往你奶身上折，你奶是不是東西，但是你那幾個哥也沒好到哪去。腿長在他們身上，要是真有那心，咋可能被一個老太太制住，還是他們沒那個心。”老太太可不覺得那幾個外孫是無辜的。在她看來有一個算一個，老王家一家子都該被溫死。“還有你也別在這當攪屎棍了，你要是覺得老王家好，你立馬就給我滾回去，當你老王家的孝子賢孫去吧，我老李家還真就不稀罕。”

王雅被老太太說的沒臉，雙眼滿含淚水的看了一眼老娘，“娘……”

“你別喊你娘，你娘她也得聽我的。”老太太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就是怕她爹和她娘離婚了後，會影響她嫁人嗎。就那點小心思，她不用猜都知道。

這孩子心眼可太多，原來老太太就不喜歡，現在就更不喜歡了。

“行了，你沒事就出去待着，要是不想待着就回老王家去，我也不管。四兒啊，你也出去玩會兒去，我和你姐好好嘮嘮。”老太太覺得她有必要和老大好好聊聊，有時事情不能逃避，必須說開了，這樣老大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以後都不能後悔。

媛思早就不想在這待着了，轉身就出了病房。

王雅不想出去的，但是看小姨都走了，她也只能跟着站起身往外走，“姥你別和我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我娘好。娘你好好跟我姥姥說話啊，別在惹姥生氣了，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找我喊我一聲就行。”這才走出屋子。

老太太看門關上了，扶着閨女坐直了身子，說道：“現在就咱母女倆了，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你就痛快的跟我說，你不說我哪知道你是咋想的。你也不用擔心以後啥的，要是真過不下去，那你就跟娘回家，你有手有腳的，在哪不能掙工分吃飯啊。小雅剛剛說的你也想想，要是你真的決定離婚了，那就別心軟，老王家那些人從此跟你就再也沒有關係了。我可不想個把月後，你和那邊又勾勾纏纏，那我就得被你氣死。”

老太太說了半天，李媛依還是一個字沒有，把老太太氣的啊，她就不喜歡這麼肉的性子，上去就給了她一下，“你個慫貨，到底想咋地能不能吱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