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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塵楓冷笑:“公子死了這麼久,眼神還沒恢復?用不用我給你治治?”

何公子眼中這時才出現他人,見他文質彬彬,也不害怕,正要耍橫,卻被兩名剽悍的人魂將他撥到一邊。

“何賴子,別擋了老子的路,耍橫回你狗窩去,老子為新死的兄弟接風,若是壞了心情,先打你個魂飛魄散,滾!”

“是,是,我滾就是……”

何公子連忙作揖向樓下飄去,李塵楓從懷中又掏出一張路引,遞給邢參將。

“老邢,去給少夫人買些日常用的東西,回來付賬!”

邢參將這回反應很快,應聲而去。

李塵楓又朝王癱子示意:“王兄請坐,咱們接着聊!”

王癱子尷尬道:“老弟,剛才你也見了,這手上不方便……”

李塵楓笑道:“剛才只是玩笑而已,放心,錢有得是,誰還不怕報冥府啊?”

王癱子放下心又坐下聊了起來,李塵楓一心兩用,聽起兩位修士打扮的人魂說話。

黑衣人魂陪罪道:“兄弟初來乍到,就讓陳兄與人口角,實在是過意不去!”

白衣人魂道:“何賴子就是懶死的貨,仗着爹娘燒的紙錢、紙房多罷了,平時還算效敬我等,要不然剛才就把他拍圓捏扁了!”

黑衣人奇道:“人還能懶死?”

白衣人不屑道:“活的時候穿衣吃飯都要丫環喂,爹娘省親死活不跟去,正巧丫環家中母親去世,告假回去奔喪,七天急急而回,發現他已死去多日!”

黑衣人恍然:“這是懶得做飯,餓死的!”

白衣人氣道:“屁!丫環給他留的禽蛋,夠他吃半年,死的時候手裡還握着一個,估計懶得扒或許根本就不會扒,活活給餓死了!”

黑衣人奇道:“就不能喊鄰人相助?”

白衣人更氣:“要不說他懶呢,別說喊人了,可能最後一口氣都懶得吸,天底下找第二個出來看看!”

廳中眾人魂顯然也在關心人間的消息,側耳傾聽,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

撲嗤……

翠羽也是忍俊不禁,世間竟有這等懶人,在羽人域可沒有這等趣事。

李塵楓笑道:“翠羽,他懶成這樣,還能調戲於你,可見你比禽蛋更讓他眼饞!”

翠羽大窘:“不是的……公子說笑的……”

這時那位黑衣人魂笑罷,疑惑又起:“陳兄,既如此懶為何如今又出來腳店尋吃食?”

白衣人不屑道:“做了鬼,意到魂隨,這飄過來和躺在床上差不多,還能勉力為之,入了包房也是請人魂幫喂,不信你問掌柜的!”

眾人魂將目光移了過去,果見掌柜含笑點頭,不禁又是一陣大笑。

良久一位人魂抱拳道:“不知這位兄弟來自何域?可有什麼趣事說與我等一聽,以慰思念之苦!”

黑衣人魂回禮道:“兄弟自絕天天域而來,若說趣事倒是有一件,就是兩年前……”

李塵楓聽一會兒,就不再聽下去,那人魂說得竟是

大須彌山奪寶,佛子出世之事,自己比他還熟,便失了興緻,與王癱子喝酒聊了起來。

王癱子將所知的一切都細細道來,原來冥界分為今人、近古、中古、上古、遠古、太古,共六界,現今往上五百年內的亡魂劃入今人界,此地正是今人界。

冥界之主為冥帝,其下有十殿,各有分工,每殿有位冥君管轄,人間說的冥帝君其實是混淆了兩者的地位,是不同的兩個概念。

十冥殿依分工的不同,卻能同時管轄六界,權利極大,以一殿冥君權利最大,依次遞減,各界都有不同的冥府,今人界冥府只管此一域,冥差就如人間官府的衙差,與人魂接觸得最多,都說“閻王好說話,鬼兒難纏”,這句話中的鬼兒多半指的就是冥差。

李塵楓最耳熟能詳的就是“閻羅王”,卻不是冥界之主,只是第五殿的冥君,不過權利也是極為恐怖,因憐屈死的亡魂,屢放還陽伸雪,被降級到此殿任職,所以世人感懷其恩義,廣為傳頌和景仰,久而久之,世人只識閻羅王卻不識冥帝和其他冥君。

王癱子只是普通的人魂,道聽途說的居多,又說了許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倒是頗為健談,這時邢參將回來付了賬,李塵楓便告辭離去。

一拉翠羽卻是沒拉動,竟是聽黑衣人魂的故事入了迷,迷茫抬頭,見故事中的主人公在拉自己,有些不可置信。

“回去我說你聽,比他說得精彩!”李塵楓低語。

翠羽回過神來,隨他向樓下飄去,黑衣人魂正說得起勁,見到李塵楓不禁臉色大變,竟緩緩站起,李塵楓回頭一笑。

“故事不錯,但願佛子去到何處都能平安順遂!”

黑衣人魂震驚點頭,終於坐下,白衣人魂問起時,揺頭輕嘆。

“似為故人,奈何不相識!”

……

冥街上,三人悠閑地飄着,邢參將低語道:“那個何賴子,真有錢,連他的往生袋都弄來了,夠咱們買個宅子了,以後寄來的錢也是咱們代收,路引倒是沒拿,失了財路看他還懶不!”

李塵楓笑道:“真是傻操心,這回躺床上又死不了,能勤快就怪了!”

邢參將點頭:“我看也是,路引上真就寫着懶食而亡,話說回來,咱們得找個地方落腳,要不真就買個宅子?”

李塵楓道:“熟悉了地界再說吧,先租個地方隱藏,否則很容易被人識破!”

“租什麼地方為好?”邢參將問。

“青樓!”

“啥,冥界也有青樓?”邢參將震驚。

“在那!還不,顛覆人類的認知,魂生百態盡展無餘,很值得一觀!”李塵楓朝前面一棟樓宇呶了呶嘴,感慨萬千。

邢參將望去,只見樓宇上一塊牌匾上寫着“冥都煙雨樓”,女人魂倚欄甩着手帕在“勾魂”,臉蛋上刷着紅漆,估計臉太白不得不如此。

邢參將張大了嘴巴轉過頭來,又望了望翠羽。

“祖宗,你帶着個冥界第一女魂,還出得來嗎?頭牌都不配給她提鞋……”

李塵楓哀嘆:“這也是我的悲哀

之處,鶯鶯燕燕的身邊就沒斷過,有她立在眼前,老鴇不租,就說在對面開間大的,說不定能白送!”

“這招絕,老鴇還不得嚇死!”邢參將點頭。

翠羽越聽越糊塗,被公子拉着進了冥間青樓,直奔裡間找老鴇,老鴇激動得差點再死一次。

“說,賣多少冥幣?老娘冥間票號里有人魂!”

結果,委屈的老鴇真的在後面的大院里,找了兩間乾淨的房給三人,不收錢還每天送一席“新七宴”,李塵楓禮尚往來,將老邢送給她做保鏢,老鴇堅拒之,結果九十多位人魂劍盡出,老鴇果決答應之……

至此冥都煙雨樓歸了佛子,老鴇的幕後人魂也被挖出,一番威逼利誘後,老鴇繼續做她的生意,心中哀嘆,冥間是怎麼了,居然有人魂打劫青樓!

李塵楓每日將人魂劍“聽牆根”得來的訊息匯總標註在地圖上,反覆思量,又使勁揺頭,把邢參將叫來商議。

“什麼?你要抓冥將,祖宗,青樓還不夠你玩的,真要把自己弄成我這般模樣才舒服?”邢參將氣得魂魄有飛散的跡象。

“對付一個總好過以後對付整軍,現在得來的訊息太慢,危機四伏,真等到冥府察覺,打入地獄都是輕的!”李塵楓陰冷道。

邢參將沉吟良久道:“話雖如此,冥將的法力可不是魂靈王可比,又有冥間的法力加持,戰力如何根本無從知曉,太過於行險,咱們沒有必勝的手段啊!”

李塵楓拿出一物,給他一觀,許久,邢參將緩過氣來,點了點頭:“但願能行吧,不過也要做好事敗的準備!”

李塵楓道:“那個冥將這兩天也該來了,事敗立即撤入冥海,與之周旋,大不了再從頭來過!”

邢參將又商量了一些細節而去,李塵楓在房中打出點蒼訣,和翠羽向冥海摸去,冥界的地下岩層都是死去岩石所化,疏鬆腐朽,惡臭難聞,極難凝成石人,兩人剛一走過,就會坍塌化回一灘爛泥,只能邊行邊打出點蒼訣,這也是他躲入青樓的原因。

兩人終於躲入冥海,鑽進冰髓玉晶船之內,他將空間戒指交給翠羽。

“三日後,我若不回,你就帶着戒指躲入冥海深處,一年後再到另一邊的岸上登陸,那裡有間冥發商號,掌柜的一縷神魂已在戒指里,你就能讓他魂飛魄散,我另外還有後手,他只有為你掩護,才能不被冥府揪出打入地獄,你大可放心,只是從此混跡於鬼魂之中,雖說委屈,但總還是有機會的,保重,我去了!”

李塵楓說完便向艦外鑽去,卻被翠羽拉住。

“宮主讓奴婢保護你,我不能躲在這裡,讓你一人犯險!”

李塵楓瞪眼道:“給我老實獃著,自稱奴婢就要有下人的覺悟,放手!”

翠羽面露猶豫,終於還是放開了手,目送他離去。

她步入空間戒指,痴痴地望着靈力池,公子在冥間,靈力至多只能支撐三日,若是無法歸來,世間便再無佛子。

空間戒指是兩人的命,他的一半也交給了自己,這本就是以命相托,佛子若去了,以後自己就只有與鬼魂為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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