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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妃從善如流:“那就煩你殺了我!”

李塵楓又是一陣恍惚:“你說話也是能要人命,行了,知道你意思就行,給我幾天時間,鄭倫一受命離開,立即就殺!”

蘇妃不解道:“這是為何?”

“鄭倫奉聞太師之命監視你和風子扶,而太師正在籌謀與天魔決戰的事宜,鄭倫走之前才會殺你,而這幾天我還要搜他的魂,以了解國殤軍的戰力,以便找到配合之法!”

李塵楓怕說得太多又受誘惑,將一枚玉簡置於額頭,烙印下之前的所見所聞,拋了給她,便從風子扶魂軀內飛出,落向山峰上的鄭倫體內,風子扶又變得痴痴獃獃……

鄭倫不能殺,否則兩界的聯手之事就會生出變數,不過趁機了解一下國殤軍的虛實卻不在其列。

李塵楓將鄭倫昏迷的神魂搜了個遍,尋找兩軍組合中能剋制住,天魔瘟疫般呑噬人魂神識的戰力,可惜魔神軍和國殤軍的功法神通相似度太高,天魔目前的戰力根本無法擋,怪不得連上蒼都一籌莫展,只能被動鎮壓,而且時效已然過去……

他猜測當年上蒼鎮壓的手段很可能是用火燒、冰凍的法子做到,可惜五百餘萬年以來,天魔很可能發生了變異,對這種手段產生了免疫,起碼效果不會象當初般顯著,這就難上加難了。

李塵楓更覺危機的嚴重,將鄭倫對國殤軍的記憶,烙印入玉簡讓屈塔找出陣法中的破綻,先做到萬一兩軍無法合作,自己起碼能在大軍中自由行動才行,希望關鍵時起到援軍的作用,表明本軍的善意。

他進入大呂鍾皇的空間,將欲與國殤軍共御天魔的決定告知地獄軍,空間內一片歡呼,十餘萬國殤軍陣亡的人魂更是跪伏拜謝,軍心大振,開始了瘋狂的練兵……

他又數度壓制了前往天魔壁障探查的衝動,在聞太師調兵遣將時更易發生誤會,反而會誤了大事,只能每日心急如焚地等待,依自己的猜測煉製些可能用到的器械,可是心中仍是發虛得很,自己做的一切很可能是無用功。

最後不得不將目光拉回到國殤碑前的蘇妃身上,希望能藉助她能和帝取得溝通,見上一面。

數日來“風子扶”雙目終於又恢復了神采,向蘇妃走去。

“我等了你幾日,想問下天魔的事!”

不待李塵楓開口,蘇妃卻先出言相詢,有些急切,顯然天魔同樣令她揪心。

李塵楓正中下懷,肅然道:“我所知已都給你看了,我稱你們這一界為國殤界,在它的外面,你們可能無所知,包圍在魔神域之內,兵主蚩尤戰死的人魂都在那裡,而我就是受命前來探查國殤界的蚩尤分身!”

“起初我們以為此界是敵非友,本着一戰的心思一探究竟,可是看到天魔界的威脅後,便決定與你們聯手禦敵,希望能將天魔剿滅,戰後互守邊界永不相犯……”

隨即將自己的分析和天魔的大致來歷告知,蘇妃聽得震撼不已,想不到無數萬年來,在上蒼的眼中自己這些人魂,居然是以獄卒的身份存在,籠中有籠

,籠外也是籠,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你……告知我如此詳細,是讓我找帝辛陳情?”

李塵楓聽她對帝直呼其名,就知她與帝的情份已盡,求她的事可能難了。

果然,蘇妃幽幽道:“再深的夫妻情……經歷這漫長的歲月也淡了,起初我以為只是給臣民一個交待,終有一日會接我回去,可是等啊等……等來的卻是絕望,連自盡都不能,一個人承受亡國的所有罪則,真的很累……”

“說我媚惑蒼生,誤了國誤了君,當在這國殤碑前懺悔終生,讓臣民引以為戒,國真的就又再無所憂了嗎?天魔入侵若滅了幽冥中仍在的國祚,又該去怨誰呢?”

李塵楓靜靜地聽她述說,無數年的幽怨緩緩道來,也許是她死後說得最多的一次,聰慧、清雅的氣質顯露無疑,竟然能與媚到極至契合得如此完美,漸漸的竟然痴了……

突然心中警鐘大作,連忙默念佛家清心咒,將自己從沉醉中拉出時已是大汗淋漓,不由暗暗心驚,天下可能也就天魔能抵得住她的媚惑。

“本想經你引薦與帝見上一面,共商抗擊天魔的大計,如今看來有些強人所難了,那就給個建議如何?”

蘇妃歉然道:“暗中監視我的人都是聞太師所派,傳一個字出去就是一死,我什麼都做不了,讓你失望了!”

李塵楓苦笑:“我另想辦法就是,不勞您費心,如果一意求死的話,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嗎?當然只能是力所能及的事!”

蘇妃螓首輕揺:“我遭天下人唾棄,哪裡還有什麼未竟的心愿,死就死了,國殤碑就是我的墓碑,挺好!”

李塵楓黯然道:“魂飛魄散仍要繼續還債,這些年將自己逼得也夠了,戰後在另一處給你立塊無字碑吧,讓殘魂有個去處,不必再聽責辱之言。”

“為何是無字碑?與無碑又有何區別?”蘇妃眉頭輕蹙。

李塵楓道:“只是功過任人評說罷了,不過在我心裡卻能輕省些,能救而不救,還是第一次!”

蘇妃淡淡道:“這和你何干?只是我自己的選擇!”

李塵楓冷笑:“可不救卻是我的事,任你媚惑的本事再大,一刀殺了就是,待到國亡了卻說妖姬禍國,君臣就反省到位啦?該反思的事多了去了,國殤碑前清掃死意的應該是帝,而不是你,他若做了,更能得到臣民的愛戴!”

“所以殺了你不是我所願,只是見你受苦再無生志,替你完成心愿罷了,老子還是第一次殺女人,不救也算死於我手,無字碑中也有我的無奈!”

蘇妃嬌軀劇顫,定定地看着他,良久道:“那些覬覦我的人有些也說過類似的話,最後還是向我伸出魔爪……”

李塵楓輕笑:“起碼我現在沒有向你動手,這點比他們稍強,恐怕那些人沒一個能堅持過一天的,我可是好幾天了!”

蘇妃道:“我一直以為兵主蚩尤是最大的反派,直到自己被人誣為妖姬,才反思歷史中的那些大奸大惡之人,發現定罪都有些牽強之

處,其實獲罪只是因為敗了!”

李塵楓眼中一抹激賞掠過:“想不到你也會作此想,魔神勝了你看到的史書就是魔神所寫,可也未必就是對方錯,都為了族人的生存而戰,彼之仇寇吾之英雄,概莫如是!”

蘇妃眼中漸亮:“真實的你們又是如何敗的?”

李塵楓笑道:“打不過唄,沒你們那麼些理由,更不會往女人身上賴,再說和上蒼的關係又不夠鐵,還好死不死的以為能將上神揍趴下,於是自己就趴下了!”

蘇妃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你們似乎並不哀傷,不氣嗎?”

“氣就能回去再打過嗎?既不能回不如就開心點,生和死由不得自己,魂生還能掌控在己手,便樂呵到魂飛魄散,很難嗎?”李塵楓一臉不屑。

“我卻做不到,悲涼太重,他們也不行……”蘇妃嘆息了一聲。

“知道你選擇活的話,我會如何處置嗎?”

蘇妃冷笑,沒有說話,讓自己活不就是為了佔了自己唯一還擁有的嗎?

李塵楓笑道:“之前還不清晰,現在要是我說讓你穿越上下五百萬年,拿着勝者的史書考察真相,你願意再活下去嗎?”

蘇妃美眸終於露出猶豫,緩緩道:“你能辦到?怎麼可能?”

李塵楓低聲道:“我既是蚩尤的分身,你也知道被神祇鎮壓,若非買通了看守又怎能逃得出來,人冥界我可是去過,五百年為一界,千古風流人物盡在其中,魔神域就為太古界,簡單得很!”

蘇妃沉吟良久:“你想要什麼?”

“你能給我什麼?”李塵楓輕笑。

蘇妃神情黯然:“沒有,我還是魂飛魄散的好!”

“你對自己的媚惑太自信,我對自己又太缺乏信心,給你一個自爆的機會也許會好些。”

李塵楓拋出一支空間箭矢,並告知了用法,裡面八百座攻擊靈陣,齊爆的威力半步涅槃境未必能全身而退,不過用來魂飛魄散卻是極好的,自盡佳品,萬金難換!

蘇妃淡淡道:“為了得到我,你居然連命都不要,比他們更瘋狂!”

李塵楓無奈笑了笑:“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把自己的命交於你手,只能讓你甘心受辱才能得償所願了,要不要搏一下?”

蘇妃道:“儘管你的激將法很低劣,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好,成交,再送你一個又老又丑的皮囊,除了見我,其他任何場合必須以此面目見人!”李塵楓大樂。

“求之不得,本就不想再以此面目見人!”蘇妃從善如流。

李塵楓沉吟片刻道:“以後所有人都會稱你為史婆婆,但願能讓你忘記這裡的那塊碑!”

接着他用傳音說著什麼,蘇妃目含驚愕,漸漸的又露出迷茫……

風子扶又變得痴傻,她知道那人又回到鄭倫的體內,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或許以後見面也認不出是他,自己改變了容貌以另一種方式活着,但願如他所說能忘記曾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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