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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悠然地卧在雲層之上,靜待坑神歸來,他知道李塵楓一路走來的軌跡,對他有種不講理的信心,起碼這次坑自己就挺賞心悅目,缺德到了家,魔神應該沒有自己聰明吧?

李塵楓覺得自己不算坑,總要安穩地進了太古界再說吧?進了也要儘快見魔神呀,否則數日時間一過,魔神殺出,自己來此又有何用?於是就做了!

可是做完了才發現,真心不安穩!

當時駕艦轟開太古界壁障就往裡沖,同時向兩位冥神射出光環電芒,誘其來殺,緊接着就不順了……

剛到大洞的中部,沒想到渾鐵點鋼叉、桃木狼牙棒來得如此之快,連忙跳艦向壁障內隱入,這才想起壁障本就是靈器所化,而非山石,幸虧重型戰艦夠堅固,出了大洞才被兩件神兵連擊數次凌空bàozhà,可也沒讓他好過……

剛猛的衝擊波向他砸來,連忙化出大呂鍾皇擋在身前,這才沒有被推回冥界,隨即身形一晃,向太古界內瞬移而去。

誰知一座冥山呼嘯而至,這才想起又是自己作死引來的,拚命打出金屬性靈力向壁障內擠入,被冥山擦身而過弄得衣衫襤褸。

李塵楓從來都是有機會就鑽,一待冥山速度減緩,就隱入其中向出口狂奔,剛衝出洞口,迎面洪水滔天拍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拍得暈頭轉向,渾身酸軟地向下墜去……

耳邊湍流呼嘯,將他打着旋飄來盪去,終於清醒過來,使力一掙脫離了險境,頓時有種天高任鳥飛之感……

誰知一枝柳枝抽來,越來越大,正抽在面門,轟的一聲墜落塵埃,彈了幾下,終於一動不動,昏死過去。

李塵楓潛意識中覺得時間太緊,不該昏得太久,使力睜開雙眼,就見一隻快靴就在眼前,於是仰面飛了起來,再次砸落地上,決定昏就昏吧,真堅持不住了……

一陣巨痛將他促醒,顯然有人在給自己行刑,再次睜開雙眼時,就見一個人站在面前,滿臉的嘲諷之意。

那人長得很是英俊瀟洒,雖沒有俏公子的美艷也差不太多,應該屬於同一級別,衣飾古樸,手中沒有摺扇,一條柳枝輕揺以顯閒情逸緻,標準的五百萬年前的公子哥作派。

“說!你是誰?”

李塵楓頓有知音之感,謝天謝地總算有說話的機會了,老子出口就能將你鎮住!

誰知,公子哥手中的柳枝又和他的臉來了次親密接觸,啪的一聲,震得他神魂差點失守。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兩個叛將作妖安的是什麼心?說!”

李塵楓正琢磨公子哥是不是真心想知道什麼的時候,空中數十道長虹飛來,軍士威武剽悍,各式兵器指着自己,顯然公子哥的遁術極高,折騰自己這麼久,第二波的人魂才到。

“蚩尤兵主已危在旦夕,老子前來報信,遭兩個叛將追殺,你們居然看不出來,都他娘什麼眼神?”

此言一出,眾人魂不由一愣,看向遠方,只見渾鐵點鋼叉和桃木狼牙棒插在兩座丘陵上,那裡本為高峰卻被攔腰砸斷,剛猛的靈力仍然嗞嗞作響,連死氣都無法靠近,近前即被殺滅……

一位大漢望向公子哥,猶豫道:“銀將軍,您看?”

公子哥不屑道:“聽他危言聳聽,這是叛將的詭計,前來打探消息的,打夠了再拉去見主帥!”

說著又抬起柳枝欲抽,李塵楓冷笑:“他們成名的兵器你不認識?使詐用得着搭上神兵嗎?帶老子去見刑天,再敢動老子一個手指頭,蚩尤兵主第一個拿你祭旗!”

銀姓公子雖仍不屑,不過柳枝卻停在了空中,冷冷道:“你是誰?兵主發生何事?”

李塵楓怒道:“老子姓左名璧,兵主的事輪不到你來聽,馬上帶我過去,晚了太古界也會被滅,快點!”

銀姓公子終於目露凝重,拎起李塵楓向空中飛去,隨手一抓,兩件神兵從山峰中飛出持在手上。

“爾等守好壁障大洞不得有誤,我拎他去見主帥!”

銀姓公子的瞬移之快,讓李塵楓震驚不已,居然比師尊還高出太多,憑此身手天下任何人都難及項背,大軍圍困中也能從容離去,魔神中確實藏龍卧虎,欲戰而勝之根本是不可能的。

從高空看去太古界與人冥界完全不同,天色要亮上一些,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剛過,將要放亮的那一瞬間,可惜放亮的剎那永遠無法到來,一輪黑日有些發灰,顯然是大神通做到,那人的修為之高無人能及。

沒多久就遠遠看見一處死氣沉沉的山谷,從地面至高空十餘層的古樸軍士赤膊肅立,將山谷圍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滿目洞玄境以上的修為。

兩人剛一靠近,魔神軍如一扇門板打開,隨即又關閉,竟是以人魂為大陣,壁壘森嚴。

山谷極寬闊、深遂,當中石台上跪坐三百餘位將領,從身上所散出的威壓來看,竟都是魔獸九嬰以上的修為,李塵楓心情登時如墜冰窟,就是再敢想,也想象不出三百頭九嬰肆虐人間的慘象。

三百餘位將領雖生得凶神惡煞,但還能看出為人類,最頂層斜靠在案几上的七位讓他只能以魔獸來看待,都是半人半獸的樣貌,恐怖陰森,戾氣瀰漫,衝天的殺氣連上空的雲層都無所見,反倒成為太古界最清明的一片天空……

坐於上首一人居然是人面蛇身,紅髮乍立,偉岸高大,身後侍立兩人,左手邊那位渾身藍青陰狠狂暴,右手邊那人生得矮胖,全身赤紅。

銀姓公子將李塵楓扔在地上,面色肅然恭敬,抱拳道:“稟共帥,此子帶到,末將繳令!”

人面蛇身的偉岸大漢陰冷道:“銀靈子,再敢行事拖沓,本帥決不饒你!”

話語聲若洪鐘,震得李塵楓渾身顫慄,心臟狂跳,隨便的一句話就能引起身軀的共鳴,修為高得讓人絕望。

銀靈子惶恐一拜:“末將知錯,下回再不敢如此!”

共帥不耐地手一揮,銀靈子恭敬退後,敬陪末席,竟也是魔神之一,此時李塵楓已見到八位。

共帥望着李塵楓良久,道:“你叫左璧,是兵主何人?還不道來?”

李塵楓聞言身軀狂震,再度引起共鳴,心神不定,在壁障處說的話居然也能聽到,這還能是人嗎?

“讓我死就殺……還問個屁!”

共帥勃然大怒,正要發作,一位雀首鹿身的魔神笑道:“此子修為跟個弱雞似的,哪能聽得你的洪鐘之言?和殺他何異!”

共帥恍然,低聲道:“娘的,老子還得作婦人言,真彆扭!”

這回沒有引起李塵楓的不適,定了定神。

“我是蚩尤兵主的左臂所化,故而自稱左璧,來此就是要搬救兵迎回主身!”

七位魔神面色未變,顯然與銀靈子說的話也被他們知曉,問話只是確定而已。

共帥冷笑:“兵主神通堪比天神,你既為左臂所化,又怎會是人族的模樣?兩個畜牲派你來誘我等出去,真當老子老糊塗了!”

李塵楓輕笑一聲化做一條黑龍,矯健威武:“身為兵主的左臂自然不凡,人身只是為騙過外界的人族而已!”

八道神識在黑龍身上穿梭來去,隨即散去,互視一眼,確認無疑,真就是龍軀,只是還比真龍有些差別,不過也符合身軀化龍的特徵。

共帥目露狠厲:“說!兵主有何危險?居然讓你來搬救兵!”

李塵楓急道:“黃帝將兵主的身軀斬為九塊,派神兵鎮壓監視,五百萬年前之約將至,神兵突施殺手,要將九分身一舉化去,奉兵主頭顱之命前來報訊,再晚就會道消身滅,還不快隨我去!”

八魔神同時一震,都坐直了身子,殺氣瀰漫升騰。

共帥壓制着怒氣,問向雀首鹿身的那位:“飛廉,你可風聞此事?”

飛廉苦笑搖頭:“太古界內一隻鳥語都逃不出我的雙耳,界外哪裡聽得?兩個畜牲曾私語兵主被斬為九段,具體如何卻不得而知!”

共帥又看向李塵楓:“兵主被斬後發生何事?還不說來!”

李塵楓目露怨恨:“四肢頭顱被斬成五塊,軀幹斬為四段,鑄成九尊大鼎分別鎮壓於人族的九大天域,使之不能重聚,我被壓於最東方,歷盡千辛萬苦才化出龍身,等待踐約,誰知鎮守的神兵欲行提前發動,只得奉頭顱之命前來求救,又是幾經生死才逃進太古界!”

共帥皺眉道:“分別鎮於哪九大天域?距離多遠?”

黑龍再急也只得細細講來,龍爪一抬,一幅巨型投射立於谷中,九段被鎮壓之處一一點出。

“九段離頭顱最遠處也只有數百萬里,只需救出其他七段,往頭顱處聚首,兵主就能復活毀滅人族,憋屈了這麼些年,一個都不能讓他們活下去,只有挫骨揚灰才能解去心頭之恨!”

黑龍越說越氣,憤恨之心熾烈,讓空中地上的魔神軍情緒激蕩,摩拳擦掌,無數年的怨恨一經挑起,再難壓制。

共帥的威壓更盛,大嘴一咧就要發出軍令,一位人首鳥身的魔神,搶先道:“左臂,你一直在撒謊,兵主死後屍身並非分鎮九處,而是一同埋葬在一處隱秘之地,你居心何在?”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