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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真的要聽?不過,你聽了之後,可不要後悔。”

“咋的?我不能聽。什麼事情,還是我聽了就會後悔的?”曹氏說著那氣勢就上來了,叉着腰,虎着臉,一副我等着聽你到底能說出什麼的樣子,看着沈安安。

沈安安就知道曹氏不聽到,心不死。

於是她看着曹氏,一字一頓的說著:“杜二姐已經嫁人了,哥去撲了個空。不但人沒見着,還被她夫家的人,趕了出來。”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我去找他們家人去。”曹氏說著幾乎整個人就要蹦起來,眼睛就往那牆角一唆,就要輪着鋤頭準備出門了。

卻被沈三郎一把奪了下去。“還嫌不夠丟人,你就消停點吧。”

曹氏見狀,頓時哭道:“那個沒用的,你不去找人家杜家撒氣,倒是找我的晦氣,有種你去跟人家鬧,將亭哥兒的面子找回來啊。”

沈三郎手裡抓了一把葉子用手捏碎了,往那煙袋口裡塞去。“等咱賣了大黃有了銀子,娶咋樣的媳婦沒有。就你個婆娘在這裡嘰嘰歪歪的,惹得亭哥兒更加想不開了。”

聽沈三郎說的有理,又看到院子里的獨輪車上,裝了兩布袋的大黃,曹氏眼裡不由多了一抹希望,她用袖子在臉上擦了兩把說道:“那是。咱亭哥兒這麼好的人,還怕娶不到人,是那杜家人有眼無珠。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家裡一群勢利眼。”

“夠了,娘你們不要再說了。”聽到沈安亭在屋子裡吼着,外面的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彼此一眼後,最後三人都轉戰到廚房。

一會後,沈三郎和沈安安都吃好了,兩人抹了下嘴巴,嘴巴出門了。

臨出門前,曹氏還不忘囑咐着。“他爹,這水帶上,你們路上要喝。還有,記得早些回來。”沈三郎點了點頭,將水囊接了過去,放在獨輪車前面的那個布兜裡面。

叮囑玩沈三郎,曹氏不由看着沈安安說道:“記得換了銀子,都放放好,不要搞丟了。另外,你答應我的,扯些衣裳料子回來好做冬衣。”

“知道了,娘。我會看着買的。“看到沈安安臉上掛着甜甜的笑,曹氏臨走時,曹氏不忘叮囑着。曹氏總算順了口氣,隨即往沈安安的頭上套了一個小布包。

沈安安看着那模樣奇怪的布包,神色有些愕然的看着曹氏。卻見她將頭一揚,一臉的得色,說道:“

“這可是娘裝錢的包,今天借給你了,看看這個比人家料子鋪里賣的也不差吧。”

曹氏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過馬路的老太太摔倒了,她都不服,就服她這個極品娘。

“那謝謝娘了。”沈安安將小包往身上一斜,幫沈三郎推着車,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直到他們的背影看不到了,曹氏才發覺自己的眼角有液體流出來。

她忙低頭擦了下,嘴裡嘟噥道:“真是的,這風怎麼這麼大,吹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就在沈安安和沈三郎離開家門時,隔壁的大門悄悄拉開一條縫,一道修長略帶瘦削的身影,站在了門口的位置,朝前面那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定定的看着。

沈安安的臉上帶着笑容,用那猶如陽春三月般的眼神,看着沈三郎。隨即低下頭,揮動她那瘦弱的小胳膊,用力的幫他推着車,父女倆一邊走一邊說,顯得興緻勃勃的。

看到這一幕,王松將略微黯淡的神情,收了回來。一種想要衝出去的衝動,讓他很想離開這裡。

這兩天他雖然沒怎麼出門,可是沈家的動靜,他一直在留意着。

沈家上山采了很多大黃,沈安安整天都在忙,他們這邊偶爾還能聽到她清脆的笑聲。每當這時,他就會愣神半天。

這會王鬆手里正在編織着草繩,草繩將他的是手越勒越緊,他也沒有覺察到。突然手上額繩子一松,他的手空空如也。

王松便看着自己的手,在那裡兀自發獃。

的的面色看着不怎麼好,神情有些仄仄的,手裡原本拽着一根麻繩,那麻繩將他的手勒的都發紅了,他也沒有覺察到。

“砰”繩子被那邊的手拉了過去。

看到王松沒將繩子拽住,劉嬸子忙朝門口的位置看了下。問道:“松哥兒,你咋將繩子丟了,你在想啥呢?”

王松忙將視線收回,裝作在門口找東西的樣子。“我找稻草啊,草都快用完了。”

鄉下農忙過了,他們這些佃戶便可以問東家要些稻草回去。大方的東家,一般稻穀收割後,稻草都不要,就讓這些佃戶們,自己挑回去。

王松因為有牛車可以借,就弄了許多回來。他們弄的這些稻草,大部分用來當柴禾燒,用來引火的。還有部分就將好的稻草桿挑出來,用來搓草繩用。如果在稻草裡面加一些龍鬚草,還可以用來編織草鞋。

王松其實將好的稻草藏了起來,聽娘在問他,他便裝作找了一會的樣子,隨即做出懊惱的樣子。拍了下了自己的頭,對劉嬸子說:“對了,娘,我剛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見王松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劉嬸子忙從稻草堆里走了出來,看着他。“啥事?

王松怕她看出什麼,一邊將繩子的另外一端,拴在旁邊的凳子腳上,一邊說道:“東家,讓我幫他送樣東西來着,我竟然將這事給忘記了。”

劉嬸子以為真有其事,忙催促道:“東家的事情要緊,你趕緊去吧。”

王松連忙點了點頭,連手都來不及洗,直接拿了牛鞭子,竄出了屋子。

“哎,帶件衣裳。”不過等劉嬸子說出這句話時,王松早就跑的老遠了。

因為這時王松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借了牛車,趕上沈安安父女倆。

劉嬸子朝外面看了看,直到王松的身影看不到了,她才轉身將門關上,嘴裡嘟噥着:“真是的,這孩子跑的那麼急,倒像是有人追着他似的。”

沈三郎他們當然不知道,王松已經看到沈安安和他出門了,正趕着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