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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次墨玉他們並沒有等太久,沈安安便過來了。

這次因為是要見識大場面,幾乎今日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擁過來了。

一開始大家還不知道這是準備幹什麼,現場早就有不少人知道了有人要現場筆試算術了。

墨玉在這個圈子中,算是有些名氣的,畢竟人家能排的上四大才子之一的稱號啊。

此刻現場放了很多紙和筆,只見一下子進來好多人,幾乎每一個後面進來的人,手裡都抱着紙和筆。看來等會是要派用場的。

墨玉這邊也坐在一張長台前,桌子上放了一摞子乾淨的白紙,旁邊放着一個看上去很不錯的硯台。

這副硯台是墨玉帶來的,有人親眼看到他身邊跟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從身邊的筆箱中拿出紙墨筆硯,然後一一放在他面前的檯子上。

只見墨玉的小廝,已經忙着幫他們家少爺開始磨墨了。

其他人也是這樣,為了將這些核對的人安置好,寧知府特意命人在地上放了一個大大的氈毯。好方便他們進來入座。

於是大家忙的不亦樂乎,不過大家忙着忙着卻是突然不動了,一個個神情怪異的冷愣在那裡。

原本是一個人停下手裡的動作,視線看向前方,接着其他人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般。紛紛一個個的停了下來,動作十分一致的看着沈安安這邊。

原因是什麼呢?

很簡單,只因為兩邊的陣仗,相差太大了。

只見那些男男女女都扎堆的在,吭哧吭哧的準備着。這些人均是一般的打扮,穿着厚厚的夾襖,手裡均是拿着算珠和紙墨筆硯。

沈安安則是姿態悠閑的坐在那裡,手裡不知道從那裡端來一杯清茶,正在那姿態安然的喝着。

青櫻和楚麟,則是一臉驕傲的站在沈安安的身後,就像是她形影不離的小尾巴一般。看到別人看向他們的神色,也是將頭一揚。

其他人見到這樣的三個人,心裡有種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的感覺。

墨玉見沈安安這樣,臉上則有些不舒服,她這是在藐視他們嗎?

“徐老她這是?”

徐老也不知道沈安安的意思,於是說了句:“我去看看。”說完,便朝那幾名,前面讓他們送紙墨筆硯到沈安安那邊的人走了過去。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寧知府沒讓你們將這些送到沈夫人那邊去的嗎?”

“不是我們不給,她不要啊。”旁邊一人辯解道。

他因為不知道徐老的身份,心想這哪裡來的老頭啊,好煩人。

徐老聽了,不由將面色一沉,道:“怎麼可能?定是你們在偷懶。”

“走,跟我一起去問問。”徐老說完就將那幾人往那麼趕,那幾人剛搬着東西,吭哧吭哧的到這邊來了。

現在又要回去,心裡那叫一個怨。

其中一名女子,瓜子臉,皮膚微黑,只見她累的額頭上都出汗了。她將手裡的東西放在那裡,卻是再也走不動了。不由小聲的拉着她旁邊男子的衣袖,大概說了句什麼話。

那男子聽了,不由一臉寵溺的看着她。安慰了她兩句,便走向前來。

“這位老先生,不是我們亂說,而是那個沈夫人,真的不需要我們的東西啊。我們剛才要送過去的。”

“可是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們過去,是你們自己偷奸耍滑,還是人家安丫頭真的不需要,我一問便知。”

那男子於是只能罷手,對他說道:“那讓他們在這邊等着,我跟你走一趟可好。要是我們偷懶了,我甘願替他們受罰。”

徐老不由看了該男子一眼道:“你倒是仗義,某姑且信你們一回。“不過他這話說完後,又加了句。“那就你和我過去吧。”

這邊的幾人聽了,差點沒暈過去。

卧槽,這老頭耍人啊。

不知道他什麼來頭呢?

還是那名走出來的男子性格穩重一些,朝那邊的書院的師兄師妹們看了一後,說了句:“那麻煩老先生了。”

徐老沒再吭聲,往沈安安那邊走去。

原來這些人,都是寧知府從書院調過來的,人有些參差不齊,好歹都會珠算。

他們這些人的作用,便是用來核算沈安安和墨玉計算的最終結果的。

卻不知道,沈安安遠有比這個更加穩妥的算法。

另外一邊,又有好幾人拿來厚厚的賬本。說起這些賬本,很多都是贊助的。

都是徐老賣了老臉,跟人家硬是要過來的。

人家暴露了自己的賬本,豈不是將家底也給人家看到了。於是那些人,扣扣索索的,最後將一些陳年的老賬本,還有的是將自己準備清算,卻怎麼也算不清的賬本,都給拿過來了。

好在徐老並沒有一點不顧人家的,命人將那些賬本的抬頭給遮掉了。這樣一來,就算是看到裡面的賬目,知道是做什麼的,卻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家的賬。誰家賺了,誰家又虧了。

“安丫頭,正喝茶呢?”

見徐老過來了,沈安安連忙給他讓座。並且興趣盎然的看着其他人在這裡忙來忙去的,看着他們拿着那厚厚的賬本,磨墨的都墨的臉上的汗直流,她真的是為那些人暗自捏了一把汗。

其實今天她願意配合徐老,說是跟她的什麼徒弟比試算術,也有自己的小打算。她是個穿越人士不假,但是如果能讓大家接受這乘法口訣表和阿拉伯數字,讓它們被多一個人認識。能在大宋生根發芽,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一旦他們接受了這些新知識,她以後就不會顯得鶴立雞群,說什麼事情,都不會顯得很突兀了。

“徐老,你怎麼有空過來了。那個人是你的徒弟?”看到墨玉坐在那裡,擺出一副準備迎戰的樣子。沈安安其實也看到他了。

這才讓青櫻去打探那人的身份,後面才知道墨玉的來歷還挺大。

身邊擁有崑崙派的人,一個小徒弟都能是養馬大亨,又和王府的人走得近,看來這徐老的身份果然不俗。

怪不得他可以說出,要沈安安進翰林院的大話呢。

“正是,他叫墨玉,墨家的嫡公子,墨家你應該知道吧。”

徐老說了半天,見沈安安似乎有些迷糊不由問了句。

“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今天是他要和我比賽就行了。”

聽沈安安這麼說,徐老不免覺得好笑,這男人和女人看問題,遇到問題的處理方式果然不一樣。如果是個男子,在對戰前肯定要將對方的來歷和實力都搞清楚了。

而沈安安則是心無旁騖,該幹啥就幹啥,看上去很無壓力的感覺。

徐老是見識過沈安安的本事,但墨玉並不比她差多少,她理應無需這麼輕敵才是。

如果沈安安告訴老頭,我們學的是九年義務制教育,如果現在拿小學的算術題考她,她還算不明白,那不白瞎了。

她還是大學生呢,還是滾回老娘的肚子,重新投胎得了。

“對了,那邊幾人送紙墨筆硯給你沒有,如果是他們沒有送給你,我一定會告訴寧知府,嚴懲他們。”徐老和沈安安說了半天話,看着站在自己身後木頭人一般的男子,突然想起自己此行是來幹嘛的了。

“哦,這個倒是不用,我自己帶了筆來,我只需要一些紙就可以了。”沈安安說的依舊很輕鬆,語氣如此輕飄飄的。

讓徐老心裡更是打起鼓來,這丫頭怎會如此自信,她真的不用那些東西嗎?甚至於連珠算都不用啊,這好像有些不符合邏輯。

算術不用珠算,這在他大宋可謂是史無前例。不放心的又問了句,“丫頭,

你連珠算都不要嗎?等會可是有很多賬本需要你們算呢。”

他們不但要做算術題目,而且還要現場比誰做賬快。

他們會跳挑一些做好的賬,有的則是和那旁邊助力的書院學生們一起算,最後核對結果。

沈安安於是抬起頭,眉眼彎彎的笑了笑說:“徐老,您放心吧,我今日肯定會完成你們給的任務。如果有任何差池,我寧願一人承擔。”

“這個倒是不用,本來你今日也算是賣給我老頭一個大面子。我是以防萬一。”

在旁邊聽到這邊兩人的談話,陳顯生聽的也是一頭霧水,不由看着李晟問道:“李公子,你家娘子又在搞什麼花招。”

李晟聽世子這麼問,不由看了他一眼,一副高深莫測的口吻說道:“我娘子如此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一會後,你們就知道了。”

其實李晟這麼說,完全是因為過來的時候,沈安安曾經叮囑過他,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要干涉,還有插手。

除非是沈安安自己向他求助。

李晟心裡雖然跟陳顯生一般疑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沈安安。

卻沒想到,這比試還沒開始,沈安安就如此託大。

還是她另外有深意呢。

沈安安教府上那些人學算術他是親眼看到的,好像就是一些奇怪的數字畫來畫去的,什麼乘以幾,等於幾,那些數字很奇怪,卻有很好用。

李晟是因為太忙,所以沒有太過關注此事。

不想,這件事情竟然得到了徐老如此的重視。

莫不是,他老人家說要將安安弄到翰林院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