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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智回憶起前兩日與老劍神煮酒論天下英雄,說了高手排行榜前十,這前十幾乎是天下公認絕頂高手,不過老爺子卻道其實並非如此。

“排行榜公布出來不過是給不知真正江湖事情的人看,實際上這天下隱藏起來高手都不知道有多少,這天下人說老夫是劍神,其實劍神在老夫看來其實也並非就是真的劍神,最起碼老夫就知道當年天下劍道之上出類拔萃人物都有好幾個,只不過這些人物都鮮為人知罷了,天下有多大?你們又才走了多少路?見過幾個人?排行前十的高手除了你說的這幾人之外其實其他也有不少絕對能與這些人物並駕齊驅的高手,劍道之上有老夫,西楚劍皇,還有咱們見過的養劍池老祖,王長生也算一個,不過這之外還有一人,實力絕對不在以上這些人之下,他就是酒劍仙。”

李沐智這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在此之前從不曾聽說過此人,只聽老爺子一一篩選出來這些個藏於江湖的高手。

他說除了以上幾位人盡皆知的人物之外,春秋江湖至少還有五人能與他們並駕齊驅,風雲頂刀皇,年方古稀,一門霸刀內外皆修,一身實力早已甄至化境,只不過其人淡出江湖已久,更是只練刀,不為紅塵束縛,因此幾乎沒人見過其真容,又說還有個趙無敵,橫練一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說軍中有個蕭無忌,一桿銀槍所向披靡,還有個梅天尊,其人最擅長醫術,殺人的本事也是源自醫術,不過這些人老爺子都不過輕描淡寫帶過,唯獨在酒劍仙此人身上多做停留。

“酒劍仙並不是他的真名,他真名叫什麼老夫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這老頭兒極其愛喝酒,並且擁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劍道,其絕技天陰十二劍絕對是這天下最為厲害的劍,甚至不在老夫的劍開天門之下,他有多厲害,你們可想而知,只不過酒劍仙前半輩子醉心於劍,後半生卻醉心於酒,並且只喝綠酒,故此才得酒劍仙此名,若能得酒劍仙相助,大事事半功倍。”

李沐智不知老爺子所說酒劍仙究竟在何處才能尋到,料想這等人物既然淡出江湖,想必定不會被紅塵俗世叨擾,他不知酒劍仙,不過卻在不久前聽司馬雲提起過一個同樣愛喝酒的老頭兒,而且他只喝綠酒,並且司馬雲給出了這隻喝綠酒的老頭兒所在位置,其實李沐智也有些不明白,司馬雲也不過才三十而已,如何就能知曉這麼多甚至可以說是一人窮盡一生都有可能無法全部探聽清楚的事情。

從琴棋書畫到天下武功,從文韜武略到星象氣運,從春秋之前江湖到春秋之後祥和,幾乎無所不知,倘若這天下真有一個人能算的上是毫無缺點的人,那這個人定然非司馬雲莫屬。

而能被這樣一個人看重的人,又豈能是泛泛之輩?

酒劍仙后半生飲酒,只飲綠酒,這老頭兒看起來也是以酒為嗜好,哪怕落魄至這樣都依舊保持喝酒習慣,並且他面前的酒罈正好也是綠酒。

盟主不知這老頭兒是不是真就是酒劍仙,不過他還是願意相信這老頭兒就是酒劍仙,能被已入陸地神仙境界的老爺子都如此褒揚的人物,只提綠酒二壺實在說不過去,只不過李沐智自跟隨司馬雲走這麼一趟江湖之後也大概知道了天下高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怪癖,比如他們見過的那位養劍池老祖,以自身養劍一口,每日里以劍為食,對付這些真正高人重要的不在於禮多,而在於禮對胃口,哪怕他以為是酒劍仙的這邋遢老頭兒其實並非是真的酒劍仙。

“小朋友,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像仙?酒劍仙?”

狐裘老頭兒自嘲一笑。

“我連劍都沒有一柄,你說我是什麼酒劍仙?是不是連你自己都覺得可笑?”

“不可笑。”

哪怕是被當場駁了面子,李沐智依舊極為嚴肅道。

“我那位朋友是一個很小氣的人,他通常為別人做什麼事情都會讓別人以同樣的代價作為回報,甚至連我們當中一個很厲害的老前輩都是如此對待,不過我這位朋友卻告訴過我,給前輩你送酒完全是免費送,並且他不要前輩你付出任何東西,他只是想請你喝兩壺酒。”

年輕盟主輕輕放下兩個酒罈。

“不打擾前輩休息,兩壺綠酒請慢用。”

何清秀與王木生同李沐智走了這麼一趟,卻沒想到李沐智當真不過是送了兩壺酒。

“這的確不太像是司馬雲的風格。”

氣宗大小姐低聲道。

“他連老爺子都能用酒誆來,卻對這老頭兒如此客氣,難不成這什麼酒劍仙比老爺子這個陸地神仙還要厲害不成?”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年輕盟主將這不知道三個字強調兩次。

“你應該知道他做什麼事情從來都不會告訴別人他的理由,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會忙上兩天了。”

“難道他還讓你去在這太湖城中尋找其他人?”

“沒有,他只吩咐了我讓我來找這麼一個老頭兒,想必在他心裡這裡的所有人都未必能比的上這一個老頭兒,事實上我們永遠都猜不透他怎麼想的,就比如他曾經在溫家堡答應樊月殺了溫若劍,可事實上是溫若劍活了下來,樊月姑娘死了,所以我大概知道了再他心裡從來都沒有什麼重要的人,有的只是該利用和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

李沐智這兩日的確有些忙,他在回了客店之後便迎來這麼幾天第一個登門拜訪的人,他是一個道士,不過卻不是三大聖地的那種中規中矩的道士,而是一個即便是在大冬天都身着單薄道袍騎着毛驢手拿浮塵的老道,一頭花白頭髮比狐裘老頭兒好不了多少,她的確是李沐智見過的最為不像道士的道士,因為他只有一隻眼睛,還有一隻眼睛補了疤,其實看起來更像是賊人,哪怕穿了一身道袍依舊掩蓋不了他的這裡瞅瞅那裡看看,他瞅了很多人,包括兩眼真正空洞的福田衣僧人,最後才把目光停留在微微閉眼坐在窗前觀景打盹兒的老爺子。

“我覺得咱們這裡的人都算是生的相貌堂堂,哪怕是我身邊這位大師,為何你偏偏把目光放到了我們家老爺子身上。”

李沐智不禁笑着問道,幾天來,司馬雲只讓他送信,並沒有告訴他送信的對象是誰,原本這項工作很複雜,因為你不知道跟不同的人寫信該寫什麼樣的信,並且不知道寄往哪裡,不過這份活兒在司馬雲的吩咐下卻變得簡單了許多,因為他寫的所有信只不過只有一句話而已,臘月二十八,至於記下地名對這位幾乎能背誦下來所看過所有書籍的書生來說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姜家臘月三十大婚,臘月二十八正是今天。

分明相隔不遠,這獨眼道士仍是壓低聲音生怕被老爺子聽見了一般道:“這老頭兒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老頭兒,因為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的時候唯獨這老頭兒不曾看過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