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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山方圓數十里,從山下看上去木秀於林,以為上面應當是凹凸不平才對,但實則這山頂之上宛若生長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古樹被人用利器削平了一般,方圓數十里整整齊齊,他四人到了死魚眼劍士所說的悟劍石,悟劍石下一千劍士悟劍,密密麻麻儘是白衣,悟劍石直入雲霄宛若要將天捅破一般。

此一千人皆是劍道登峰造極高手,否則也便不能在這劍山之上活下來,一千白衣下劍山,即便無人說,張明月也大抵能想到那般氣吞山河的畫面,試問世間又有哪個名門正派能拿出如此手筆?即便是被人視為道教聖地三清又能拿出一千頂尖高手?

那死魚眼劍士道。

“居此劍山如虎踞,雷雲之下養精神。天下我等不開口,哪個蟲兒敢出聲?”

張明月已挪不動半步,只因這一千白衣所散發之劍氣不說直上九霄卻也氣沖斗牛,此劍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他甚至還從一千白衣當中分明見到了三五個女劍士。

女劍士,即便這幾年來張明月自認早已見到了這天下形形色色高手也不免覺得汗顏。

“很驚訝?”

司馬雲似乎並未受這足夠凝聚成實質的劍氣影響,其實上山四人當中除去他與老爺子,公主與張明月皆彷彿感覺到龐大的氣場一般唯恐不小心打擾了這悟劍的一千白衣。

“的確有些驚訝。”

張明月苦澀笑了笑。

“世間女子哪兒有人能忍受這鬼地方的生活,無酒無肉,便是連一口乾凈的水都沒有,她們是為什麼?”

“為了劍。”

走在最前頭的死魚眼劍士淡淡道。

“只有有一顆堅定不移的劍心才能登上劍山,才能在劍山活下去,可能在你們眼中我劍山劍士人不人鬼不鬼,但我們都有同一個信念,為劍而活,有了那麼一個信念才能活下去,這一點,山下之人或不能相比,山下爾虞我詐,山上只有劍,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死魚眼劍士倒並沒有對張明月那一句鬼地方生氣,事實上當年他才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不同樣也認為這是個鬼地方?他道。

“此處就是我劍山最重要的地方,悟劍石,無數劍士夢寐以求想見到的也就是它。”

死魚眼劍士指了指不遠處通體漆黑的巨石。

“只可惜真正能走到悟劍石前的劍士始終寥寥無幾,我劍山劍士常年居於此山,甚至早已忘記了自己原本姓名,只剩下代號,你們可以稱我做劍八,這是我的代號。”

“這個代號似乎並不怎麼好。”

張明月極為認真說道。

“你劍山有劍一千,若是這樣排名,總不能叫人劍九百九十九。”

“當然,劍八隻是我的代號,是我用自己本事拿來的代號,只有前一百的人才能有資格拿到代號,最為厲害劍甲,不過劍甲已經死了,就在不久之前,被那位從南海來的養劍士一劍殺了,現在這劍甲的位置空着等人來取,當然也並非你們以為劍甲便能號令

劍山劍士,劍山劍士為劍而活,不為任何人而活。也許我應該給你們介紹一下,最前面四個人分別是劍甲,乙,丙,丁,四人之後是劍一至劍一百,劍甲為黑,甲之後為白,這麼說你們可明白?”

“明白,只是不曾見你們身上有何標誌,更是連劍都沒有,如何分辨你們究竟是劍多少。”

張明月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一般。

那死魚眼劍士大抵沒想到張明月會問出一個如此刁鑽問題,他極為費力思索片刻後才答道。

“你說我們無劍,我並不認同,劍山這麼多劍我們怎會無劍?至於你說我們沒有標誌,這個我倒沒想過,因為我劍山除了每年求劍之人幾乎從未有人來過,而我看你們並非像是來求劍之人,就譬如這位老爺子,雖只剩獨臂,但即便是我都不能看出其深淺,如此人物又怎會是為求劍而來?不過我做不了這劍山的主,只能帶你們去找劍乙,看看他怎麼說。”

劍山一千劍士似乎對他們四個“不速之客”並不多感興趣,即便這當中有大多數男人見了都不可能視若無睹的昭陽公主,他五人就直接繞過悟劍石去往了另一處算是比較僻靜之地,說是僻靜,只不過相對於這劍山的鬼狐狼嚎稍微寧靜一點的地方。

那裡有三個人,兩男一女,皆着白衣,身後無劍,一人胖,一人消瘦,那女子倒是生的身材妙曼,雖盤膝而坐也能看個大概,只是張明月一想起這女子若是說話時會張開的血盆大口渾身便止不住起雞皮疙瘩。

劍甲花千樹已死,想來這三人應該就是劍甲之後的劍乙,劍丙,劍丁。

倒是沒想到一千白衣中居然能有女子入圍劍山前四,張明月隱隱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吃驚?”

司馬雲笑問。

“的確有些吃驚,世間女子能登上這劍山之人本就屈指可數,如今居然還有人能入圍劍山前四豈不讓人驚訝?”

“那你若是知道這女子乃是我劍山劍乙豈不是更為吃驚。”

死魚眼劍士一句話讓張明月再也說不出來半個字。

“你永遠不能小瞧這江湖的每一個人。”

司馬雲拍拍張明月肩膀。

“我曾經告訴你行走江湖最為不能小覷的四種人,你可還記得哪四種人?”

“道士,和尚,女子,少年。”

張明月一字一句回答。

不能小瞧道士,強如祝飛羽下山提劍走江湖,不能小瞧和尚,九華山掃地年輕僧人一出手就是佛門聖人舍利,雖然張明月並不明白當初九華山數百僧人慨然赴死為何這位年輕僧人不出手,儘管那位僧人看起來並非武僧,可他連最起碼的反抗都沒做,這實在難以令人理解,難不成真是因為一個佛字?

不能小瞧老人,天下最不應該小瞧的老人此刻就在自己身後,至於不能小瞧女子,張明月默念這三年多四年以來遇見的女子,倒還沒有出現能讓其刮目相看的,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峨眉那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依舊宛如妙齡女子一般的師祖寧筱容。

至於少年,若說這二字,那便不得不想起同為上清觀弟子的小道楊鴻葉,那個永遠穿着寬鬆道袍傻傻楞楞的小道士。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在想咱們這麼些年遇見的那些個人,唯獨沒有女子對不對?”司馬雲宛若能洞穿張明月心思一般。

“你倒是看的清楚。”

“其實這天下成名的女子劍士並不在少數,只不過咱們有些孤陋寡聞而已,譬如當年的女子劍仙。”

“女子劍仙?”

張明月有些詫異。

“不錯,女子劍仙,之所以你不曾聽說大概是因為這位女子劍仙成名時間與淡出江湖時間距離太近,不過那麼幾個月便退出江湖,所以這天下人並不曾聽說,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位女子劍仙在江湖的確有很大的影響力。”

司馬雲說完這一句便不再說話,即便張明月與昭陽公主興趣再大此刻也不得不閉上嘴,因為已經到了劍山前四劍面前。

彼時兩男一女正盤膝而坐悟劍,死魚眼劍士不說話三人已齊齊睜開眼睛。

“貴客來訪。”

待那劍乙女子轉過身時張明月才發現此女子長的並不讓人失望,與其妙曼身子搭配極為合適,面色倒是與其他劍士一般蒼白無二,她先開的口,血盆大口並不曾出現,反而是難得一見的明眸皓齒。這倒讓張明月有些意外,難不成這女子並非吃劍山屍體上結的野果生存?即便心中有疑問此刻也不得不暫時打住,三人目光不約而同最先放到老爺子身上,其次才是公主司馬雲張明月三人。

“公主前來劍山想必是為了武林大會。”

女子劍乙淡淡道。

百花宴中江湖各門各派皆有人前去,唯獨劍山並不曾派人前去,說是派的代表人物,但張明月也知道真正超然世外的門派並不會在意什麼武林盟主之爭,最為起鬨的無非是江湖最底層一些小魚小蝦而已,他只想問這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的女子是如何得知面前的女子就是公主,又如何得知此番前來是為了武林大會。

除去張明月以外包括老爺子在內的三人也有些驚訝,這劍乙似乎看出幾人疑問,她解釋道。

“不用如此驚訝,劍山雖與世無爭卻也知天下事,或者說是我知比較合適。”

劍乙站起身。

“我每日里下山一次,登山一次,如此反覆,山上劍士以屍果為食,我以山下青果為食,也會隔三差五行走江湖,碰巧知道了西楚武林大會之事,不過公主此番恐怕是白來一趟,劍山從不參與世俗之事,還請各位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恕不遠送。”

張明月驚訝的並非是這女子說的不參與武林大會之事,而是這女子說每日里下山一趟,上山一趟,劍山有多難攀登誰都知道,但如今竟有人說每日里上下一趟,這即便是老爺子眼中都震驚不已。

“沒有轉圜餘地?”

公主沉聲問道。

“你知道這劍山始終是西楚劍山。”

“劍山非西楚劍山,劍山乃劍士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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