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的睫毛顫抖。

似乎是睜開了眼睛。

謝辭手卻沒有從她臉上拿下來，壓低了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越發冷然，“若不睡了，就繼續生孩子。”

不知今夕何夕的元長歡瞬間清醒過來。

是謝辭。

本來波動的長睫漸漸輕緩。

最後歸於沉靜。

見她靜下來，謝辭剛想開口。

心口又是一陣血氣翻湧，好不容易壓下去。

元長歡早就等到不耐煩了。

起身，甩開謝辭的手掌。

元長歡驚訝的看着床邊的謝辭，本以為甩不開的，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甩開了。

“怎麼，欲擒故縱？”

謝辭未免她發現自己不對，嗤笑道，“捨不得我？”

嫌惡的瞥了他一眼，元長歡坐起身。

嘩啦啦。

隨着她的動作。

身上的玄鐵鎖鏈發出碰撞的清脆聲。

氣氛驟然沉默，緊張。

“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都不說的話，就走，我不想看到你。”元長歡見他什麼都不做，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她。

頗為不耐煩。

尤其是看到他蒼白的臉色。

心中更煩了。

她才是受害者，被囚禁者，怎麼他卻擺出這副脆弱蒼白的模樣，給誰看呢。

謝辭一眼便看出元長歡心中所想。

蒼白的臉色頃刻間冷如冰窖，聲線低靡而幽暗，“明日你兄嫂過府看你，我答應了。”

元長歡嘲諷一笑，晃了晃手腕的鐐銬，“你就準備這麼讓他們看我？”

這是元長歡恢復記憶，第一次聽到兄嫂的名字。

心臟微微一顫。

嫂子聰慧過人，定然能幫她。

面上卻不動聲色。

謝辭拚命壓抑心口的血氣，沒有心思去洞穿元長歡的心思，畢竟在絕對強勢的威壓下，一切計謀都不足為懼。

元長歡想走，呵……

這輩子都不可能。

誰都帶不走她。

謝辭眉眼沁冷，幽冷語調此時輕緩綿長，“當然不會這麼看你，不過……”

驟然一笑，清潤的眉宇立刻暈染上了一層暗獄迷霧，“若是你讓他們知曉此事，那日後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他們。”

“你的父親，母親，兄長，嫂子，一切家人，甚至連你的丫鬟都見不到，圓圓，你想挑戰一下嗎？”

明明是如清泉般低潤的聲音，話語卻字字句句誅心至極。

“我不會告訴他們。”元長歡定定的看着謝辭，貝齒幾乎將唇瓣咬爛。

才從唇縫間將這句話說的完整。

“真是乖女孩兒。”謝辭低笑出聲，笑聲低啞詭譎，卻又迤邐惑人。

倒是元長歡，向來活色生香，嬌媚撩人的眉眼，此時全是驕矜冷傲，雲霧迷濛。

他們兩個，像是彼此調換了似的。

“……”

久久。

“所以，你可以走了嗎？”長吁一口氣，元長歡感受到心跳漸漸平緩後，才咬牙問道。

謝辭從善如流的起身，卻在她鬆口氣的同時，握住了她的素手。

指腹在她厭惡的眼神下，細細摩挲她手背上的齒痕，幽然開口，“你的手若是毀掉，你身邊所有的人手，都會消失，圓圓，你知道我的，向來說到做到，別挑戰我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