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定定的看着夜莫離。

“只要你有法子送我出去，並且克制渺渺身上的蠱毒，我就相信你。”

不知為何，元長歡覺得，夜莫離一定有法子。

豈料。

夜莫離聳聳肩，“你若想要帶着元渺一起，就必須帶着我們太子，因為太子與元渺不能離得太遠，萬一發作……”

“恐怕今日你也看到了。”

發作之時，身上會有紅色的紋樣出現。

而種蠱的人，心口會宛如萬蟻鑽心似的。

唯獨中過的人，才知道這種寧可去死的感覺。

還是不能將兒子帶走。

“我要先與長孫鏡見一面。”

“好。”

約定好時間。

夜莫離便離開了此地。

外面兵戎相見。

營內卻安靜漆黑。

“娘親，什麼什麼聲音？”

半夜，元渺醒來。

摸到自家娘親香軟的身子，元渺趕緊將自己塞進娘親的懷抱。

輕撫他的背脊，元長歡柔聲開口，“別怕，娘親在呢。”

“嗯，娘親不要離開渺渺。”

其實，元渺還是很沒有安全感。

元長歡閉了閉眼睛。

眼角隱隱約約有水痕拂過。

她不能在兒子面前表現出脆弱。

依舊笑着輕撫他，“怕什麼，你不總是說自己是大人了嗎？”

“還怕娘親離開你啊。”

聽到自家娘親的話，元渺小聲哼哼。

黑暗中，也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就算再大，在娘親面前還是孩子。”

“呵……”

元長歡聽到他稚氣滿滿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你是不是偷聽娘親與外婆說話了？”

“娘親跟外婆說話那麼大聲，渺渺才不用偷聽呢，渺渺正大光明的就能聽到。”

在黑夜裡，元長歡準確的摸到了自家兒子的小臉蛋。

伸手一捏。

滑膩柔軟。

“偷聽還這麼猖狂。”

元渺立刻大驚小怪的叫到，“嗚嗚嗚，娘親，疼。”

因為這樣撒嬌，娘親就會心疼。

早就摸清自家娘親的元渺，非常會審時度勢。

果然，聽到元渺的話，元長歡立刻鬆手，揉着他肉呼呼的小臉，在他臉頰上吹了吹，“這麼有這麼疼嗎？”

“啊嗚，真的疼。”

元長歡在他小臉蛋上吹了吹，“好好好，娘親呼呼就不疼了。”

“娘親真好。”

元渺緊緊抱住娘親的脖頸。

大概孩子是敏感的。

元渺總覺得自家娘親可能要離開她，抱着她的脖子不鬆手。

頭一次被自家兒子如此依賴的抱着。

元長歡心酸不已。

可是，兒子那麼聰明，元長歡知道，自己若是不跟他說，他才會胡思亂想。

“渺渺，你現在是大人了，娘親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元渺抱着自家娘親不鬆手，難得任性，“不聽不聽，渺渺還是孩子！”

乾脆利落的承認自己是孩子。

當真是元渺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如此痛快。

“渺渺乖，娘親很愛你。”元長歡將自家兒子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誰嗎？”

“啊？”

元渺沒想到娘親要說的是這個，懵懂的看着她，“爹爹是誰？”

“就是那個把你丟火爐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