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醫生，現在病人的情況挺好的吧，您計劃着，多久讓他出院。﹣”徐穩見凌然不情願，立即轉變策略，從技術的角度開始舔。

旁邊的醫生們心領神會，也連忙聚攏過來，一個個束手而立，伸長脖子，擺出很感興趣又很乖又願意聽您說話的狗模樣。

這年頭，想學技術的醫生，一路舔上來實屬平常。

今天來雲醫的醫生，那都是對凌然展現出來的技術感興趣的，包括郭明成，甭管是邀請入京還是請做肝移植，也都是為了向凌然學習，或者叫偷師的，擺個舔的姿勢，或者舔個一天半天的，乃是基操，純熟職業道德。

凌然則是不以為意，他身邊圍着人的時候太多了。

凌然只當是大家關心病人，給出一個雲點頭，即道：“等明天看看情況，如果有好轉的話，就可以轉普通病房，然後嘗試下地，順利的話，一周左右可以出院了。”

“真厲害。多種基礎疾病的73歲患者，做肝切除手術以後，還能一周出院。”徐穩說著實在話，引來眾人的贊同。

“為了儘快切除癌細胞，還不能花費太多的時間去處理病人的基礎疾病，這樣的手術，確實是艱難。”

“我聽說只用做一輪低強度化療了？這個對病人的免疫系統可是個好消息。”

配合的話，隨口就來，一個個都圍着凌然捧。

所謂追捧，就是這種情況了。

明星受追捧，是有人想蹭他的熱度上他的戲。

醫生受追捧其實也大差不差，有心於此的醫生們，也是想跟着凌然，做類似的手術。畢竟，單純的肝切除，在這個年代已經不是非常高端了，切患癌的肝臟，才算是有挑戰性的。

凌然不管別人的想法是什麼，就只介紹自己了解的情況。

徐穩裝模作樣的聽了幾句，覺得不是自己想要的，於是插話道：“凌醫生，視頻里，有一截是沒聲音的，你們那時候說些什麼啊。”

這是大家都關心的話題，眾人一下子都住嘴了看向凌然。

凌然想了想，道：“我們是討論手術感覺的問題。”

“手術……感覺？就像是以前的外科醫生那樣？”徐穩剛進醫院的時候，外科醫生們還沒有習慣病理檢查和各種影像設備，大家對癌細胞的擴散範圍的判斷，就非常的主觀了。

那時候，不同醫生做出來的手術，病人的術後生存時間大有不同，但是，活的久的病人，並不見得就是被切的多的病人，就當是的條件來說，這就是手術感覺了，面對爛糟糟的病灶，在哪裡多切，在哪裡少切，都是外科醫生的考驗。

徐穩用熱切的目光望着凌然，他拜過不止一位醫生為師，現如今，對於這種更依靠醫生本身直覺，而非儀器的技術，更加推崇。

凌然卻只是抬頭看看徐穩，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前輩醫生那種……”徐穩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凌然的年齡，20多歲的話，根本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啊。

這時候，郭明成已是咳咳兩聲，替徐穩問出了他想問的話：“凌醫生的手術感覺，是怎麼學習和練習的？”

凌然笑笑，沒有解釋。

人生呀，不能解釋的東西很多，更沒有必要向旁人解釋。

眾醫面面相覷，他們能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氣氛，就好像剛進醫院的時候，問出了問題，上級醫生卻只是面帶微笑，好似鼓勵，好似在說：懶得解釋啊，你們以後就明白了。

凌然從人群中穿出，身後有餘媛和左慈典緊緊跟隨。

左慈典還快跑了兩步，去將電梯給按開了。

凌然進了電梯，左慈典再站到電梯門口，對着電梯外的一群醫生，讓他們不好意思擠進來。

“凌醫生……”徐穩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側着身子擠進來，笑道：“凌醫生，您能不能到我們京華六院來做幾台手術，指導指導我們。”

加上最後一句話，這就是明確的飛刀了。

左慈典的嘴角不由的顫了顫。

去京城做飛刀呀，對雲醫這樣的地方醫院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好用的吹噓素材了——“我們xx院的xx科牛逼的很，比京城的醫院都要好，全國前三……”之類的口號，通常也就是這樣吹出來的。

當然，大部分醫院的醫生，連去京城開飛刀的機會都沒有，去開個會回來，也敢這麼吹的。

郭明成聽的也是眼皮子直跳，生怕凌然就答應下來。

但是，郭明成並不好直接邀請凌然去做飛刀的。做飛刀意味着此手術本院本科拿不下來，所以只好外請解決問題。所以，通常只有上級醫院去給下級醫院做飛刀，像是省城醫院的大佬去地市，地市的大佬去縣鄉，或者京城的大佬全國飛。像是徐穩這樣邀請地方醫院的醫生去京城開手術，還是相當少見的。

當然，京華六院在京城的醫院序列中排名不高，徐穩又是出了名的不要面子吃百家飯，郭明成是說不出什麼來的。

但是，郭明成得為老師馮志詳教授考慮，不能把人家的面子給賣了。

稍作遲疑，郭明成只好將原本準備私下裡提出的條件給拉出來，也搶進了電梯，且道：“凌醫生要是願意來京城看看的話，我們科最近是準備做個肝移植的，您也可以進團隊來試試手。”

入團隊只是入團隊而已，不像是飛刀那樣丟份。

不等凌然反應，徐穩已是怒目而視了。

徐穩盯着郭明成：“肝移植了不起嗎？”

郭明成：“恩。”

……

凌然自顧自的前往急診室，這個原本就是他的日常流程，查房做手術之餘，就是呆到手術室里開心一點。

如果是在學校的話，凌然這個時間可能更願意泡圖書館，拿一本有趣的書，呆一個下午，搭訕的女孩子會少三分之二，而積累的各種小紙條、便簽、千紙鶴之類的東西，只要統一帶回去就行了，也省去了一一回復的麻煩。

急診室則有另一份緊張中帶來的寧靜。

因為急診的緊張，所以得到內心的寧靜。

而且，冷靜的思考，也能更好的判斷病情，解決急診室里的緊張。

凌然喜歡這樣的感覺……

急診室里的醫生們，也習慣了凌然時不時的來幫忙。

作為一份工作，雲醫急診科的醫生們也是排班的，輪到處置室的到處置室，輪到去搶救室的去搶救室，輪到坐診開藥的就坐診，而且是不同治療組的分別輪班。

凌然的治療組少了部分的急診職責，凌然本人更是沒有排版任務，所以，他到急診室里來，就是多出的人手，科內醫生自然高興。

外來的醫生也陸陸續續的跟到了手術室，一群中年白大褂，看的急診室的醫生們一愣又一愣。

“對了，凌醫生是急診科的醫生。”

“不說都要忘記了。”

“這樣說的話，凌醫生的技術，急診里也能體現出來。”

這時候，一名病人捂着胳膊，自己走進了處置室。

就見凌然一馬當先，拉開了病人捂着胳膊的手和毛巾，觀察片刻，高聲命令：“大清創包。”

於是，20多名來自各個醫院的醫生們，眼睜睜的看着凌然，做了一場完整的清創縫合。

看到最後，凌然還面帶笑容，眼中似有滿足。

只有凌然自己，才聽得到腦海中的系統提醒：

任務完成：解除病痛。

任務目標：為300名患者解除病痛。

任務獎勵：中級寶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