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試。”他說的隨意。

“你同意了？”方小魚睜着圓眸有點不敢相信。

徐厚浪眼底閃着戲謔的光，“還有假的不成，或許我不該同意。”

方小魚深怕他反悔似的，“同意了，可不許反悔，走，我們馬上回家叫我哥去。”

方小魚開心地拉他的手臂，徐厚浪看着握着他的那手揚起了嘴角。

路上，徐厚浪先去家裡推了自行車，叫方小魚在家門口等了會。

等兩人一同到了方家大門口，方永華訝然了下。

徐厚浪在那停自行車，方小魚先走進堂前，把拉章佳倩一起入伙的事和方永華說了。

“哥，厚厚和我們一塊去批市場。”

“這就是你昨天說的辦法？”

方小魚點頭，看着門口那輛永久牌自行車，“你向爸拿了鑰匙沒有？”。

兄妹兩個昨天說好的，有方永華出面向方國棟借自行車用一下午。

“拿了。”方永華淡淡哦一聲，眼睛瞟來瞟去，故意不看徐厚浪。

方永華就是有點小心眼，上午被徐厚浪埋汰的有點狠了，這會兒說什麼也得裝一下吧。

“小魚，我載你。”徐厚浪沖方小魚招招手，拍了拍后座。

剛才方小魚一聲軟綿綿的厚厚叫得徐厚浪有點開心，臉上都是笑。

方小魚看他哥一眼，邁出了門檻，人剛答應和她一起合作，這個面子她得給。

反正註定要絞在一起，方小魚也不再想着故意和他拉開距離，腳一瞪上了車。

夢境里她不止一次坐過這輛車的后座。

當然那都是她上趕着求來的，這一次坐在了他車後，和夢境里的心境又有了些不同。

“抓緊了哦。”少年清悅的聲音傳來。

看着少年挺拔的後背，方小魚輕輕揚起了嘴角。

徐厚浪打了下車鈴，大長腿一踩，自行車就飛了起來。

把方永華給氣的，直跺腳，“喂，你們還真走啊，等我。”

方永華小跑着出了門，蹬上渣爸那輛永久自行車，追了上去，大喊，“喂，我說你們認得路嗎？”

要去水果批市場，昨天方永華可沒少做攻略。

方永華撇撇嘴，不信厚厚人生地不熟的能認識。

方永華是不知道徐厚厚在紹市呆了有多久，那地塊就沒他不熟的。

徐厚浪也是到彎彎村後，才知道章佳倩在各個城市走來轉去，為什麼總喜歡呆在紹市的原因。

彎彎村是章佳倩的根，章佳倩不敢回家，才會每隔幾年就在紹市住上一段時間，這也算是近鄉情怯吧。

在紹市徐厚浪和章佳倩零零總總的待過五年，說徐厚浪不認路，紹市的每條道，徐厚厚怕是閉着眼睛也能認得。

感謝夢境啊，讓她知道了別人一輩子都不能知道的事。

這種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而你們全不知道的感覺真的太棒了。

方小魚在后座看着他哥奮力踩輪子，眯眯笑。

讓他昨天幫歐陽笑笑不幫她，慢慢追吧，少年。

徐厚浪自行車踩得飛溜，只一會的功夫，把方永華甩老遠。

可憐的哥哥一個人在後面吭哧吭哧的追啊追。“停，停，別走偏了啊，你們。”

徐厚浪已經載着方小魚出了村。

這個年代，馬路上不但汽車少，紅綠燈也少，一溜的全是永久，鳳凰，海爾曼斯的自行車。

交通也不擁擠，1o月的微風吹在臉上，清清爽爽的，特舒服。

徐厚浪載着方小魚到了雲東路的三角路口，回頭瞅她一眼，“要不要等你哥。”

“你說呢？”方小魚眼睛亮亮。

壞丫頭。

徐厚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百米外的方永華，笑容一閃而過，“要我說不用等，你哥追得上。”

說著，腳用力一瞪，沿着勝利路的方向飛馳而去。

方小魚翻了翻白眼，就他這激情的度，兩個她哥也追不上來。

一過一起合夥捉弄人的感覺還挺棒的。

徐厚浪和方小魚是開心了，可方永華卻想哭了。

一路從村裡追着兩個人到雲東路，又從雲東路追到勝利路口，眼看到解放路，以為能追上了吧。

他就在路上透了口氣，兩個人就不見的蹤跡，追的方永華都快吐血。

總算到了轅門橋的批水果市場，方永華氣喘吁吁地停了車，一高一矮兩個人相視在那笑。

方永華抬頭，走到兩人身邊，“喂，你們不厚道。”

徐厚浪拍拍他的肩，“夠厚道了，都幫你載妹妹了。”

徐厚浪瞄瞄他的肚子，搖頭，“多鍛煉吧，少年。”

方永華落在腰間的贅肉上，一臉苦相。

方小魚到底同情自己哥哥，走過來，拉了他哥一把，“走了，哥。”

午後，批市場里人並不多，市場里暗騰騰的，又臟又亂。

方小魚一眼掃去，好幾家攤位甚至已經關了門。

進門倒是有一家叫薛氏水果批行的還開着店門，方小魚的眼睛亮了亮，看到一個熟人。

一個中等身材，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隨意裹了一件臟大衣，一腳擱在攤位前的木桌上，打着盹。

一人長的木桌上放着七八種水果的樣品，有山東蘋果，贛南橙子，這些普通的水果，也有車厘子，彌猴桃幾種進口水果，方小魚一看這些水果的色澤就知道是剛進的新鮮貨。

方永華在木桌上敲了幾記，老闆被吵醒，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眼睛一閉，又打起了呼嚕。

現在的生意人態度都這麼差嗎？

方永華沖他嚷道，“喂，你做不做生意了？”

“不做。”老闆打着呵欠，眼也沒抬。

方永華火了，“說什麼話，不做生意，你開着店門幹嘛。”

“爺樂意，趕緊給我走，別打擾爺休息。”老闆閉着眼睛，聲音很不耐煩。

午夜去杭州批市場進貨，三點鐘回市裡，卸完貨都五點了，又做了一上午的批生意。

薛老闆現在就想睡覺，他哪裡有空理這些孩子。

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打擾他睡覺。

方永華氣啊，“樂意你大爺的，我們走，這市場上又不是只有這一家水果行，得意什麼。”

不就是看着他們幾個年紀小，不願搭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