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龍自然是不傻的，瞧他做廣告做得那麼溜就可以看出來了。

這個老游氓也確實是塊做生意的料，只是碰到她，他就是再會做生意，她也要讓他血本無歸，輸掉褲子當街跑。

李玉芬不無擔憂地道，“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搞點促銷活動，對面廣告做的這麼響，好幾個在我們定點配送的客戶這幾天都沒有要求進貨的，要是她們一直這麼讓利下去，對我們水果店來說太不利了。”

方小魚看了對面一眼，彎了彎眉，“讓他們讓利，只要他們虧得起。”

方小魚說這話絕對不是負氣，可方永華不知道啊，急了，“那我們真就什麼也不做，她們發宣傳單，我們也可以發啊。她們如果開業酬賓，我們也來個優惠大促銷。客戶這個市場是我們先佔領了，硬碰硬，誰怕誰呢。”

李玉芬在商場待過，比方永華看問題看的更長遠，“小華，你這麼做，是兩敗俱傷的事，咱們占不到好，這法子肯定是不行的。我看我們還得把成本給降下來，再拓展些客源，這才是長久之計。小魚，你說呢？”

李玉芬徵詢方小魚的意見，老闆是方小魚，最終做決定的自然也是方小魚，論聰明在場的人也沒有人比得過她。

方小魚默了默道，“搞個優惠大促銷也不是不行。這樣，玉芬阿姨，今天晚上店鋪關門，咱們辛苦一下，把所有的貨都清理一下，這幾天來個8點8折大促銷，把前期的貨先清理了，哥周末你陪我一起去杭城進貨。”

虧本的事方小魚自然是不願意乾的，而且她心中早就有了好辦法，不過理一理貨，把前期的貨先清清掉，對她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也能讓對面的人緊張一下。

李玉芬道，“好，就這麼辦。”

“我先回去給我爸整好飯。”覓妮道，“吃完飯，我馬上過來幫忙。”

方小魚道，“那我們就在店裡隨便吃點。”

人民路分店搞促銷，婦保院那裡當然也要配合著一起搞，決定了方案之後，方小魚給陳秀英打了電話。

李玉芬也是個急性子，說干就幹上了。

店鋪大，水果多，整理起來，事情也是蠻多的，方小魚又去了東街的小商品市場，買了些橫幅和做促銷要用了工具，分了陳秀英一點，其餘都拿到了人民路分店。

人多好辦事，晚上八點事情就處理完了。

寒冬臘月的，天冷也沒有什麼生意，整理完貨櫃，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方小魚就讓小李夫婦關了門，兄妹兩個和李玉芬母女一起回了村子。

剛到家不久，陳秀英和方國棟也回來了。

自打做了生意之後，一家人也難得聚在一塊，方小魚進廚房做了幾個輕便的小菜。

在堂屋點了爐子，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起了夜宵。

方國棟喝了口燙過的加飯酒，說道，“你大姑這次聯合張玉龍這麼整我們家，你們想好了對策沒有，別到時手忙腳亂的，亂了章法。你也不必和她再客氣了，左右你大姑也沒把我們當自家人。張玉龍那小子三番兩次害咱們家，這次也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就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沒完沒了都。這事你們也別在你爺爺面前提，老爺子知道了又得吐血。咱家才有好日子過，也得孝敬孝敬老爺子，讓他多活幾年。”

有了錢，方國棟也起了孝心，左右娘已經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他也認了，老爹不能再有事。

方國棟這麼說也沒有人再有意見，對老宅城的那幾個，眾人的心已經涼到底了。

方老爺子已經睡下了，為了怕吵到他，眾人的聲音不覺壓低了。

方永華和方國棟一個意思，“大姑是給奶給寵壞了，現在奶奶在醫院裡，她都不知道去探望，還和那個張玉龍鬼混在一起，都不嫌丟臉的。一天到晚的就只曉得聯合外人坑自己人。”

陳秀英瞅了他一眼，“這樣的話自己家裡說說也就算了，可別在外面亂說。”

方永華翻了個白眼，拿起一個饃饃咬了一口，“我可沒這空閑。”

說出去，她們不嫌丟人，他還嫌丟人。

陳秀英問方國棟，“月娥呢，都兩天了，還沒有一點消息嗎？她會去哪裡？朋友同學那裡去找過了嗎？”

方國棟剝了顆花生，又眯了口老酒，“這丫頭也是個養不熟的白養娘，我是沒這閑功夫去找他，老爹到底放心不放，這兩天，我中途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在打電話，同學朋友能聯繫應該都聯繫了，我聽說老爹還託了月娥的朋友給打聽着，附近與她要好的幾戶人家爹也應該去過了。這死丫頭也真是絕了，拿了錢，不知道跑哪去了，誰都沒有聯繫，這幾萬塊的錢，她是想着一個人獨吞了。”

說到這裡，方國棟心底陡然一寒，“說來這個念頭不知道在她心裡藏着有多久了，我現在想想也覺得挺可怕的。這身邊最親近的親人，一個兩個，怎麼心思都這麼歹毒。”

午夜夢回時，方國棟也常在想，當初和樊老太婆脫離母子關係，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絕了。

可之後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簡直讓人氣絕，如今看來他當初的決定是在英明不過。

若沒有分家，家裡的三個女人還不知道怎麼熱騰，他們家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生，雖然和老母脫離母子關係於名聲來講確實不太好聽。

可名聲算個屁，方國棟一向不在乎這些有的沒有。

要是他們現在還和她們住在一起，說不得被偷錢的就得是他們家了，兩個妹妹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更不說現在她們家的日子好過了，娘仨個還不眼饞上，“現在老娘終究知道養老為患了。”

方國棟唏噓一聲，方永華問道，“奶奶現在大媽和三媽在照顧嗎？”

方國棟呵呵一聲，“她們兩個哪有那麼好，以前你媽在，髒話累話一直都是你媽的份，左右沒她們的事，現在兩個人在那推三阻四的，不是說店裡忙，就是忙着管孩子，你說這元旦，學校都關門了，你大媽那家小賣部還會營業？老三的孩子也老大不小了，用得着老三媳婦手把手都教着嗎？所以啊，這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