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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便算告一段落了,至於得到巨額贖金的劫匪們的下場,不是重點,行事瘋狂即代表着距離自取滅亡不遠了,就此撇過不提,應該“脫敏”了吧。

回到高弦的角度審視,成功給香江銀行業和地產業傳遞一個過熱的危險預警信號,高調膨脹的香江華資財團也收斂了不少,仍然不夠,處理香江經濟出現過熱跡象的步驟遠未停止,向來路子更野的投資銀行,同樣需要重點關注。

這裡提到的“路子更野”的意思,涵蓋範圍很廣泛,也很複雜,比如,有投資時風險偏大;有操作時倚重扛桿,等等;更有儼然泛濫化的金融衍生品,所依託的“底層資產”,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是否像對外宣稱的那樣優質?

說白了,以東南亞那幾個問題嚴重市場的資產為“底層資產”的投資銀行,當危機到來時,“底層資產”化為泡沫,未必言過其實,那便是大難臨頭了。

其實,以高弦所處的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的位置,俯視香江國際金融中心的監管角度,不能有婦人之仁是起碼的決策素質,可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拿香江銀行業來講,從一九五零年代開始,香江華資銀行紛紛大展宏圖,在整個香江銀行業版圖裡佔比相當可觀,但經歷過幾次銀行業危機後,香江華資銀行整體便明顯走向衰落,這裡面的原因固然存在咎由自取,但缺少知錯就改的環境,也挺讓人扼腕嘆息。

換到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香江華資投資銀行,高弦可不希望也像香江華資商業銀行那樣被一個個浪頭滅得屍骨無存,畢竟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也只有一些香江華資投資銀行適合在前面拋頭露面地從事。

在香江投資銀行的千頭萬緒當中,還是從一個典型代表出發,來見微知著,那就是目前市值達到六十億港元、足以列入香江投資銀行江湖頭部存在的百富勤。

高弦高總裁專門委託了現在是香江金融圈子大佬級別的葉黎成,去敲打一番百富勤,“最近幾年,百富勤擴張腳步過快,已經顯現出來了根基不穩的跡象,在泰國、印尼等東南亞市場的分支機構運營混亂,尤其是金融衍生品方面,瞧趨勢,大開大合地要達到一百億了,還是太年輕啊!”

“在紅籌股上市的具體協助運作上,百富勤作用很大,用順手了,還真有點愛惜,你去讓他們收收心,別到時候面對危機,只有死路一條了。”

葉黎成接過來相關材料,一邊瀏覽着,一邊說道:“據我所知,光是在印尼市場,百富勤就涉及到了發行美債擔保、美元掉期交易等等業務,目前正在研究給一家計劃上市的印尼出租車公司提供融資服務,林林總總地加起來,應該有幾億美元的規模了。”

“在東南亞市場的新業務,現在就開始敬而遠之吧。”高總裁從自己掌握的情報當中隨便提出了一條,“一本在東南亞市場的幾百億美元資金,部分正在通過香江國際金融中心,緩慢地迴流到東京、這個現象可能與一本國內銀行業正深陷危機有關,也不排除從之前切膚之痛的經濟泡沫教訓當中嗅到了風險,並且不排除一種可能,同時客觀上加重了東南亞市場經濟過熱的副作用。”

葉黎成追隨高弦多年,可謂再明白不過高總裁的心思了,而以他現階段的崇高江湖地位,親自出馬,自然效果最佳。

此時,一手打造了百富勤的梁博濤,正在辦公室里仔細研究香江金融管理局對香江金融業的最新監管動向,已經有一些風聲吹了出來,可能要在印花稅、保證金等等環節上做文章,提高交易成本,給運轉越來越快的機器降速。

對此,圈子裡肯定怨聲載道了,耽誤了現在的賺錢,本能地難以接受,至於將來,那是將來啊。

梁博濤本人的心理活動則是舉棋不定,因為他對高弦高總裁的了解不可謂不深,人家這位中央銀行行長,可不是理論派出身,那是親手締造了高益、高興龐大版圖的實幹派,論嗅到市場危機的功力,自己毫無疑問地要甘拜下風!更何況,香江金融管理局掌握着許多僅僅一家投資銀行未必清楚的信息。

只不過,現在讓百富勤踩剎車,難免有點違背人性了,梁博濤對目前大開大合的意氣風髮狀態,還真是留戀得難以割捨。

或許,只要提高防範意識,到時候真出現了不利情況,完全可以順利地第一批跑掉呢。

可對香江金融管理局的吹風,無動於衷的話,在香江華資圈子裡,就是不給高總裁面子了。

梁博濤還想研究一些技術層面的東西,來給自己的留戀難捨提供支持,葉黎成便登門拜訪了,沒有預約?開玩笑,不需要預約!

當前百富勤的大致情況是這樣,做為一個集團,主要下轄兩大上市公司,一個是百富勤投資,負責金融業務;另一個是廣生行,主攻地產之類的業務,可謂分工明確。

既然百富勤屬於上市公司,那自然擺脫不了高益一系從董事會層面施加的影響,再加上葉黎成的崇高江湖地位,葉黎成還不是想來就來,還要熱情招待着。

梁博濤也明白自己的位置,別看百富勤現在是香江投資銀行圈子裡的頭部投資銀行了,但和高益比起來,只是一個手腳靈活、可堪一用的小弟弟,萬萬不能怠慢葉黎成這位大佬。

稍作寒暄之後,葉黎成便進入正題了,他首先指出了一點,“近幾年,百富勤在承銷紅籌股、壯大香江證券市場體量方面,貢獻頗多,以至於在高總裁眼裡有着特殊地位,我葉某人也是非常欣賞的。”

梁博濤自然是表示深感榮幸了,可很快他就心情沉重起來。

葉黎成嚴肅地指出,“從我這些年在高益積累的經驗來看,百富勤貌似一片大好形勢,但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比如駐外分支機構運作混亂,應該連最基本的當地市場盡調都有水分了,而在業務結構上,又嚴重失衡,金融衍生品業務佔比高得讓我乍舌……”

仔細傾聽的梁博濤,還真做不到無動於衷,他是個聰明人,只是目前陷在了這個局裡難以抉擇。

最後,葉黎成的規勸,讓梁博濤心裡的天平動了起來,“如果你不想在百富勤上的心血付之東流的話,就按照香江金融管理局的吹風,儘快採取降低風險的舉措,至於和東南亞市場項目保持距離而導致的空白,高益可以介紹米國那邊的互聯網項目,作為補償。”

沒有比這樣的苦口婆心更仁至義盡了,要不是高弦看重百富勤在引入紅籌股、壯大香江股市體量方面可堪一用,怎麼會如此在意其死活。

不少因果關係,梁博濤還是能夠理清的,當即從善如流,進一步百富勤便成了響應香江金融管理局給香江投資銀行領域降溫的一個跟進代表了,讓外界很是矚目了一番。

高益表現得,對高弦高總裁言聽計從,一點都不奇怪;可百富勤也如此亦步亦趨,不能不讓人重視啊!

高弦這邊採取的措施,則開始變得果決起來,正式提出了力度更大的目標,過熱的香江經濟,軟着陸!

因為高弦得到了更多的證據,亞洲金融危機百分之百地走近了,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處理,貌似一片大好形勢中潑冷水、讓絕大多人感到不適的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