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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行色匆匆的去上班,然後打電話約了范純煕見面,呂珊珊接到我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估計是從沒見人敢這麼不帶商量地約見范純煕過。她過問范純煕之後,告訴我下午過府,我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但想想就知道她肯定搞不清楚狀況皺着眉頭,心裡還罵我是不是瘋了。

我上午抓緊時間把手頭該做的工作都了結,原本計劃的很好,可以騰出時間去跟范純煕會面,但局裡臨時接到通知,市裡下來人了,局長非得要我帶着領導們去搓一頓。上頭把這差事交給我擺明了是給我機會,不在上峰面前露露臉以後怎麼鍍金?但是我心裡實在是叫苦,上桌就意味着喝酒,喝起來之後又怎麼可能不喝大呢?我心裡就擔心喝多了,會誤了正事。

還好我備了解酒藥,飯局也散的早,我從飯店出來之後,一看時間,立馬清醒了,趕緊去洗漱穿衣,收拾停當,拿着衣服就呼呼的往外跑。儘管天熱,但酒精上頭之後整個人就手腳冰涼,凍的我渾身發抖,快要到門口的時候,我看見一輛出租車,立馬攔了下來。

“師傅,山林別墅!”

“你去那地方幹嘛?不去不去,實在是太偏僻。”

“什麼?”我一聽着急了,心想這讓我咋辦,放范純煕鴿子事小,我的事情事大啊,我耍賴不下來,那個司機後來沒辦法,只能妥協。

“去可以,但是得加錢!”

“行行行!”

在車上,我冷得發抖,喊了句:“師傅,要不開個暖風?”

那司機從後視鏡里白了我一眼,說:“神經病啊,這麼熱的天,你是不是喝大了啊?”

我嘿嘿一笑,不再說話,透過車窗玻璃往外看去,我們已經上了山路。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一個緊急剎車,我整個人就快從座位上飛出去,額頭重重地磕在儀錶盤上,待我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子前方走過來,一個個手裡拿着砍刀。

“你們誰啊?”司機驚嚇道。

“閉嘴,沒你的事!”

我立刻意識到這些人是沖我來的。

一個手臂上帶着紋身的人敲了一下窗戶玻璃,示意我下車。我乖乖就範,笑着下去,然後,無奈就看見自己背後有一個黑影,我的笑僵住了,因為我看見那人手裡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他們壓根就是來置我於死地的。

“暗殺嗎?為什麼?”

那人直接砍刀一揮,沖我劈過來,砍刀都帶出了風聲。我此刻醉醺醺的,兩眼看過去,模糊糊的一片,透視眼?別開玩笑了,失靈了。我趕緊扭頭往樹林裡面鑽,他們在後面追了上來,這樹林里灌木叢生的,我深一腳淺一腳的根本跑不快。

我聽見背後那刀帶着尖銳嘯聲砍過來,下意識的往前一撲,撲倒之後,剛好手裡摸到一根手腕粗的樹枝,我打個滾站了起來,然後使勁一扯,將那樹枝給從樹上拽了下來,我乘着酒勁,感覺力氣也大了很多,也拿着那棍子往前掄去,棍子擋住了那砍刀,砍刀沒有一下劈斷棍子反而是卡在了棍子中上。那人使勁往後一抽砍刀,我就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大力,直接把我手裡的棍子給帶脫手了,他把卡在樹枝上砍刀猛的往樹上一跺,樹枝被砍成了兩半。

“你們究竟是誰?”我本想拖延點時間,可是沒想到那人聽見我說話後,直接把那砍刀往地上一劈,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手槍。

“你妹!”我一個激靈,本能地往地上一滾。

我不知道他是大意了還是失算了,他們沒有合圍我,讓我有機會從這個坡上滾下去。

子彈從銷音器中委屈地鑽出來,小家子氣地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最後彈頭陷入了樹樁里。那人憤怒地罵了一聲,“追!”

我從山坡上滾下來,這次雖然摔的不輕,但好歹是沒傷到腰,爬起來趕緊跑。我必須使得自己保持清醒,這是在自救,“千萬不能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多冤啊?”

跟范純煕在原始叢林里的這些日子也不盡然是百無一用的,至少錘鍊了我的求生意志,以及在山裡跑步如履平地的技能。這話不是蓋的,要不是現在我頭暈目眩的,想要拜託他們幾個應該不是太大問題。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繼續這樣跑下去,他們人多,我遲早會被累死,“想辦法,想辦法!”

我摸了摸口袋,只有一個手機和一個錢包。

“他們不是來劫財的,是來索命的,要錢包還有個屁用!”

“手機?媽的,還不如一塊板磚好使!”

“等等,我可以報警啊,對,報警啊!”我一邊跑,一邊手忙腳亂地撥打了報警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接警員甜美的聲音,我用我當時能組織的最簡明扼要的語言告知了我遇到的情況,“換山西路,第二個轉彎處樹林,有人殺我,快救我!”

我話音剛落,耳邊“唔”的一陣風,一把砍刀從耳邊飛了過去。我眼裡只覺得寒光一閃,隨後就他媽的聽到槍聲,還好我及時蹲了下去,子彈貼着頭皮過去,僥倖撿回一條命。

“喂喂喂,你再說一遍,先生......”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這樣的,我心裡涼了一半。

等警察來救我,估計只能是收屍了,我必須另想辦法。

“警察從市區開過來最快要半個小時,離這裡最近的地方是......山林別墅!”我想到了此刻或許唯一能救我的只有范純煕了,而幾乎同時,我的手指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躲,連口氣都沒法喘,“快接電話啊,快啊!姑奶奶求求你,快接電話!”

“喂。”

電話終於通了。

“范純煕,有人殺我,快救我!”我對着話筒吼道。

這個時候,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背後的腳步聲很近了。

“林秋雨?你說什麼?!”范純煕驚訝道。

“快點來救我!就在環山西路,第二個轉彎處小樹林!”

我話音剛落,背後一沉,整個人便撲倒在地。

手機滾落一邊,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再也沒機會求援了。

“叫你跑!”那人打我兩拳頭。

我往後退了好幾步,胸口悶的都喘不過氣來,他又上來打了一拳,把我撂倒。

我眼冒金星了,天旋地轉。

“彪哥,讓我宰了他!”我趴在地上,就聽到有一個喘着粗氣的聲音響起。

“黃老闆交代了,要做得乾淨。”那個叫彪哥的點了點頭,“嗯,槍給你,看你是新來的,給你個機會!別說哥沒罩着你啊!”

“謝謝彪哥,謝謝彪哥!”那人接過彪哥的槍,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草叢裡的山菊花開得正艷,給厚厚的荒草增添了生氣,山菊花是秋天山林的寵兒,吐露着芬芳,爭奇鬥豔。我看着那一朵草叢裡的山菊花,“已經是秋天了嗎?”我閉上了眼睛,真不敢想象這裡竟會是我的魂歸之地。

“不能就這麼死了!”我趕緊爬起來,想過去搶那槍,但我的力氣根本沒有那人的大,一抬腿,再次我踢翻在地。

“小子,別費力氣了,也就是一閉眼的事情。”彪哥在旁說道。

林子里吹起了山風,涼颼颼的,突然間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恍然間,我的眼睛看出去,金星消失了,天地也不再旋轉。視野變得開闊起來,敞亮無比,我抬起頭,看到那人一頭捲髮,很瘦很黑,凶神惡煞地看着我,槍已經頂在我腦門上。

我用力地盯着他,轉眼間,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捲髮男的衣服一件件地剝離,身邊的樹葉被風吹得簌簌的響,但是卻動得很慢。

我的透視眼終於回來了,但願不會太晚。

命只有一條,絕不能太晚。

彪哥萬萬沒有想到我會這樣站起來,他睜大了眼睛,以為我是不要命了,惱羞成怒地叫嚷要捲髮男開槍,這還不算,他自己奪過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照着我就砍來。

我眼睛眨也不眨,微微側了一下身子。

“嘣”的一聲,槍口吐出火焰,子彈無比歡脫地從我的耳邊划過,開槍的捲髮男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就這麼避過了這奪命的一槍。而此時彪哥的刀已經砍到了我面前,我身子往後一仰,刀鋒不偏不倚地擦過胸膛。

“啊?”彪哥驚愕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膽怯。

越是對別人狠的人,越是外強中乾,只有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哪怕是高速射出的子彈在我眼中也非常的緩慢,我腎上腺狂飆,內心的怒火在噴涌,這幫人剛剛要殺了我,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吧!”我順勢抓過捲髮男的手,往彪哥的砍刀下一送,彪哥一擊落空,第一反應就直接往那手臂上砍去,捲髮男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幾乎整條手臂都被砍斷了。

聽完我的話,看到自己的砍刀竟然砍在了捲毛的手上,彪哥惶恐地向後退了幾步,目光死死的望着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