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由葯控人一事着實是有些聳人聽聞,也着實讓林正傑真真正正地感到了兩分害怕,所以此時他對林映雪的憤怒更多是來自於心裡的恐慌。

而站在下首的林映雪見戲已經演的差不多了,於是便開始了自己的反擊,“父親明察,三伯母今日所說之事,映雪根本就不知道,也聽不懂。至於那包三伯母所謂的迷魂香也只是一包普通的香料而已。映雪不知道三伯母為何要編出這樣的事情來污衊映雪,還請父親明察此事,還映雪一個公道。”

林映雪字字鏗鏘,落地有聲,三夫人當場就有些急了,“你放屁!”

這樣的粗俗言語讓坐在上首的林正傑不自覺地就皺了皺眉,三夫人自知言語有失,趕忙再度開口掩飾尷尬:“弟妹的意思是說,我身邊的丫環秋分是個懂醫的,她方才已經檢查過了,那包香粉就是迷魂香,斷然不會有錯!”

林映雪見三夫人一副胸有成竹,完全不知道香粉已經被掉包的樣子,不由暗自感到好笑,但她嘴上卻還是道:“三伯母既然如此篤定,那不如就請大夫來檢查那包香粉,以此還映雪一個清白吧。”

三夫人見林映雪一下變得底氣十足,心中不禁閃過一絲遲疑,但此時林正傑卻已經開口發了話:“來人,去請大夫。”

這話一出,眾人也只好一起等着大夫過來了。在等待大夫過來的時間裡,正堂里沒有一人開口說話,但那種緊張的氣氛卻讓每個人的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著。

好在不一會後大夫就匆匆趕了過來,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感受到正堂里凝重的氣氛,那大夫也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於是沒有多言就按照丫環的指引檢查那包香粉去了。

那大夫接過香粉後,似乎當場就感受到了不對,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又檢查了好幾遍,待徹底確認之後,這才拱手對上首坐着的幾個人道:“回老爺和兩位夫人,這只是一包普通的香粉,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大夫此話一出,最驚訝的人就莫過於三夫人了,她當即便站起身來,震驚道:“怎麼可能?這一定就是迷魂香,方才就連林映雪自己都已經默認了的,怎麼可能只是一包普通的香粉!”

三夫人激動的情緒讓底下的大夫悄悄抹了一把冷汗,“這……也許是小人醫術不精,所以辨認不出來,不如夫人再請其他大夫過來辨查一下。”

大夫雖然如此說著,但眾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大夫這麼說只是為了保全三夫人的面子而已。

“好了,有勞大夫了,春白送大夫下去吧。”此時林正傑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轉變,雖然面色還是有些不豫,但至少這份不快不再是衝著林映雪來的了。

將外人送走之後,三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指着林映雪道:“你方才不是將一切都招認了嗎?為何現在二老爺過來,你卻不敢說實話了!”

但對於三夫人的這番指認,林映雪卻顯得很是無辜,“三伯母這話說的就有些過分了,映雪從來沒有承認過什麼,這一點正堂里的下人們都可以作證,至於三伯母所指的默認只是因為三伯母從一開始就沒給映雪解釋的機會。”

林映雪的一番辯駁讓三夫人氣得幾乎要吐血,而這出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在的‘指認’也是註定沒有辦法成功了。

但三夫人到底也是一房的主子,林正傑也不可能像訓底下的兒女們一樣去指責三夫人,於是林正傑沉吟了一會,只是沉着臉開口道:“我知道映夢是三弟和弟妹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但三弟妹就算是心疼映夢,也不能因此而誣陷我二房的女兒!”

“還有映夢的性子也確實有些嬌氣,將她送到莊子上歷練一番對她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所以三弟妹以後也不用為這事折騰了,映夢若是不在莊子上待滿三個月,林家是不會出面將她接回來的。”林正傑說罷,沒等三夫人再開口說話,就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氏見狀,趕忙起身跟了上去,只不過在路過翠兒身邊時,狠狠地瞪了其一眼。

經過了這麼幾個時辰的折騰後,碧落軒總算是重新清凈了下來,見到翠兒尋了個借口心虛地出去忙去了,柳兒不由湊到林映雪的身邊道:“小姐,翠兒放在身邊始終是個隱患,若是哪天奴婢沒看住她,還不知道翠兒會做出什麼事來,咱們還要繼續留着她嗎?”

“哼,”林映雪輕輕地冷哼了一聲,毫不在意地道:“她一次兩次的失利,就算我們不收拾她,也自然會有人收拾她的。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去牙行替挑幾個家底清楚的丫環婆子回來。”

她也該好好休整一下她的院子了。

見林映雪一臉的肅容,柳兒亦是精神一震,忙領了命就下去忙活去了。

人柳兒直到晚上才帶回來,兩個粗使婆子並三個丫環,五個人並一排在院子里站着,柳兒在屋裡將幾個人的家世都一 一說給林映雪聽。

這幾個人都是柳兒從牙行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是人安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林映雪對這幾個人倒也放心,只是她的院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待的,這幾個人以後說不定還要跟她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她需得好好考量才是。

林映雪在屋裡觀察了好一會,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之後才走出去說了說碧落軒的規矩,並好生敲打了一番,才將人給放下去了。

“翠兒呢?”今天一整個下午林映雪都沒有看見翠兒的影子,所以此時不由開口問道。

“剛才還在的,這會不知道去哪了,大概是出去了吧。”笛兒一邊在院子里環顧了一圈,如是答道。

林映雪聞言,也就沒有再在意。

翠兒的死訊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傳來的,聽府中來報的小廝說好像是晚上出去遛彎的時候失足掉到後院的湖裡給淹死了。

然笛兒去看了回來卻連早飯都吃不下了,“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屍體都泡得跟個發麵的饅頭似的了,五官腫脹得都看不出人樣了!而且奴婢瞧着翠兒身上還有許多傷口,一看就不像是淹死的……”

這府里的聰明人自然都能猜得出來翠兒不是被淹死的,但既然主子說是被淹死的,那這個人就只能是被淹死的。

林映雪面無表情地夾了一筷子青菜塞進自己嘴裡,只是卻形同嚼蠟,嘗不出任何的味道。

經過唐氏前兩天鬧了那麼一出後,林家總算是難得地又清凈了幾天,但原本就不大平靜的朝堂現在卻生出了更大的波瀾。

“反了,一個個都反了,都反了!”此時的御書房裡是一片狼藉,可在裡頭的宮人卻無一人敢上前去收拾。

隔了好一會後,暴怒的皇帝才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旁的大內總管兼皇帝的心腹王善見狀,趕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將早就準備好的茶水端到了皇帝跟前,“皇上,喝杯茶消消氣吧。”

皇帝聞言,接過王善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又‘嘭’地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擱在了桌上。

“太子現在還在外頭跪着嗎?”皇帝陰沉着臉問道。

王善連忙點了點頭,回到:“回皇上,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太子現在還在外頭跪着呢。”

“哼,光會跪着有什麼用,你看看這些這摺子,全都是請求朕降罪的!朕看他這個太子是真的不想當了,居然連賑災的公款都敢貪污,簡直是膽大包天!膽大包天!”皇帝憤怒的聲音就如同打鼓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一旁的王善卻連眉頭也不敢皺一下,“皇上,奴才瞧着太子不大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還有太子殿下現在不就跪在外頭喊冤嗎,照奴才看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王善一邊說著,一邊就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皇帝的臉色,那模樣就好像生怕他說錯了哪一句話就會丟了性命似的。

“哼,他冤枉?他有什麼好冤枉的!那本來應該出現在西江的賑災官銀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私宅之中?這不是鐵錚錚的物證嗎?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朕看他就是當這個太子當得不耐煩了,想去底下受受苦!”皇帝一說起太子就是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

王善在一旁偷偷瞧着,也不敢再為太子說話了。

皇帝顧自沉默了一會,才又開口問道:“高盛認罪了嗎?”

“回皇上,據奴才所知,高大人除了承認受賄一事外,其他的都沒有承認,而且還在牢中為太子喊冤,說官銀是在他入獄之後被人給劫走了,根本不是太子所為。”王善如實回答着,面上除了稍許緊張再看不出其他情緒。

皇帝沉吟了一會才道:“在大理寺的審訊之下就沒有拒不招供的犯人,這高盛看起來也不像是個難啃的硬骨頭,說不定這其中倒是真的有什麼隱情……”

見皇帝的口風有迴轉的意思,王善眼珠一轉,忙小心翼翼地追問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去將三公和老三請來,然後傳朕的口諭,讓太子在府中好好思過,在這件事未曾水落石出之前,不許邁出太子府一步!”皇帝語氣沉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