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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夢茹原本就是個愛武成痴的人,既然此時慕容勛主動提起要比拼武藝,她又豈有不應之理?

“好!”方夢茹爽快地應了一聲,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只是轉眼之間這興奮又稍褪了些許:“五殿下身上無劍,該如何比?”

方夢茹主要修習的便是劍法,所以不論行至哪裡隨身都攜帶着佩劍,但慕容勛就不同了——哪有一個皇子不論走到哪都帶劍在身上的道理?

慕容勛嘴角微揚,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抹並不明顯的笑意,“無妨。”話音一落,他便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枯枝。

方夢茹見慕容勛欲用一根樹枝與她對戰,不由黛眉一蹙,也將自己腰間的佩劍解下放到了一邊,同樣和慕容勛一樣隨地撿起一根樹枝,道:“比試講究的是公平,既然五殿下不用佩劍,我自然也不能佔五殿下的便宜。”

慕容勛見狀,笑了笑沒說話,只是頓時間氣勢爆發,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着讓人不能逼視的鋒芒。

方夢茹不敢小覷,沒有絲毫猶豫地就選擇了先發制人——她抬起手中的枯樹枝朝着慕容勛所在的方向疾步而去。

分明只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樹枝,可在方夢茹手中,這根平平凡凡的枯樹枝卻比最為鋒利地利刃還要可怕。在方夢茹出招的那一刻林映雪和太子就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目光一閃,不過是轉瞬之間二人便纏鬥在了一起。

二人的動作都極為快速,林映雪和太子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的,眼神幾乎要跟不上二人的動作,而且還沒待二人看出個所以然來,就見方夢茹忽然停下來道:“我輸了。”

坦坦蕩蕩,神情自然。方夢茹爽快認輸,臉上並無惋惜不服之色。

林映雪好歹也會些皮毛功夫,此時卻連戰況都沒看清比試就已經結束了。她眉頭一皺,正想不恥下問地開口問個究竟,卻忽感一道冷風襲來,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就在腦子都還一片空白之際,她的身子就已經條件反射地往一旁躲了一躲。

慕容勛一擊落空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而是直接翻手用手中的樹枝繼續攻擊林映雪的下盤。

“哎呀!”這次林映雪沒能躲過,一擊襲來,她小腿一軟,頓時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慕容勛下手並不重,用的是巧勁,所以林映雪除了模樣有些狼狽之外並沒有感到多大的疼痛。

“五小姐!”就站在一旁地太子連忙走過來將林映雪從地上扶了起來,並關切道:“五小姐沒事吧?”

林映雪搖搖頭,面色慍怒地掃了慕容勛一眼。

慕容勛也不開口解釋,只是面帶春風地看着林映雪,眉宇間瀰漫著淺淺的一層笑意。

這廝就是故意害她出醜的!林映雪見此心中怒意更盛,卻也不想在此與慕容勛翻臉,索性轉過身與慕容勛保持了些許距離。

再說慕容君扶着慕容星回到屋裡,慕容星在屋裡歇息了一會後,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色也慢慢恢復了紅潤。

“這屋裡的爐子是不是燒得太過了,我怎麼覺着倒有些熱起來了。”慕容星一邊說著,一邊就皺着眉頭從軟塌上半支起了身子。

慕容君聞言,細細感受了一下後才道:“屋裡溫度正好,大姐若是覺着熱的話,那不如就開着窗子透透氣吧。”

屋裡原本就只留了一個丫環服侍,而那丫環方才下去準備點心去了,一時還不曾回來,於是慕容君說完後便自己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屋裡燒着暖融融的地熱和火盆,空氣原本就有些悶,此時開窗之後冰涼的冷風順着窗子吹進來,慕容君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大姐現在可覺得好……”慕容勛轉頭抬頭去正要問話,卻見慕容星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解開,裡頭的中衣沒了束縛,向下滑落些許,露出了慕容星的半邊香肩,若是順着敞開的領頭望去,還能隱約見到一抹亮色。

見狀,慕容君幾乎是立時就轉過了頭。

“在屋裡待得久了,腦子有些昏沉,我去外頭散散步,大姐在屋裡好好休息吧。”說罷,慕容君也沒等慕容星開口答話就快步出了門去。

“誒——”慕容星從軟塌上做起身來,看着慕容君頭也不回大步離開的背影,她嬌媚的容顏上閃過一絲並不明顯的失落。

屋外風雪漸大,除了天真活潑的孩童還在外興奮地玩耍之外,幾乎所有的大人都選擇窩在家中,就連林家的人也不外如是。

“映湘倒是有好些日子不曾來我院里坐坐了。”自打宋氏去世之後,林映靈整個人就變得有些深沉了起來,而且就連性情也變得更加殘忍,有時下人稍稍做錯了些什麼就是好一頓毒打毒罵,光是這半個月清襲苑就已經發落了不下三個丫環了。

也因此現在整個清襲苑上下都被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氛圍之中。林映湘更是從一進院就覺得她背上壓了一塊大石,那塊石頭沉重得她就是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最近姨娘身子不大好,一直忙着在院子里照顧姨娘,就沒到三妹這裡來……“林映湘聲若蚊吶地回著,整個人縮着脖子站在一旁,顯得弱小又可憐。

“哼。”林映靈聞言冷哼一聲,也不知有沒有相信林映湘的說詞。

“有孝心是好的,但映湘你也該知道哪些人是值得交往,那些人是不值得深交的。”同在屋子裡的三夫人意味深長地道。

林映湘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是,三伯母的教誨映湘記下了……”林映湘咬了咬下唇,神情有些不安。

“還有,映靈啊,小姨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可放在心裡了?”三夫人與宋氏原本就是表姐妹,若是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兩人之間都是以姨侄相稱。

“那件事干係重大,哪能不放在心裡。”聽三夫人提起正事,林映靈的神情不由變得更為肅重起來,“現在娘死了,二房就數秋月那個狐媚子最為囂張,我看她現在是卯足了勁兒想往二房主母的位置上爬呢!”

林映靈在說這話時不自覺地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好像將手中的帕子當成了秋月本人一般,可憐了那方上好的真絲帕子轉瞬間就被林映靈揉搓得不成樣子了。

“那可不是嘛!”三夫人現在和林映靈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提起這事自然也是滿腹的怒氣和不滿,“那小賤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這二房主母的位置也是她能想的?但映靈你可要盯緊了那小賤貨的動靜,現在你父親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地,指不定哪天頭腦一熱就真的將她給扶正了!”

三夫人所說的道理林映靈如何不知?只是秋月那小賤人最近這段時間老實得很,任憑她十八般武藝使盡,都硬是抓不到這小賤人什麼把柄,反而讓那小賤人在林正傑面前告了她一狀,害得林正傑現在對她已經大為不滿,若不是看在她剛剛喪母不久的份上,恐怕自家父親都要動手收拾她了。

“那小賤人現在跟只縮頭烏龜一樣縮在殼裡,我暫時拿她沒辦法,只不過母親才去世不久,屍骨未寒,父親現在想將那小賤人扶正,也要看過得不過得了我這關!”林映靈語氣森嚴,乍眼一看竟和曾經的宋氏十分相似。

林映湘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只覺得渾身都冒起了寒意。

“扶正這事我們暫且將其放到一邊。”屋裡靜了一會後,又聽三夫人道:“我知道近來你父親對你冷落了許多,今日我是專門來給你出主意的。”

見林映靈投來疑惑的目光,三夫人趕緊接着道:“映靈你現在年紀還小,恐怕還要在府里待上兩年,而表姐已經去世,以後映靈你在府里沒了依仗,就算有老爺在,恐怕也免不得要受些委屈,依我看,你不如也找個才貌出眾的美人到你爹身邊分分你爹的寵愛。”

“若是這美人利用得好了,以後接替主母之位,對映靈你的好處自不必說。若是利用得不好,至少在你爹身邊,你也能有個吹吹枕邊風的人……映靈,你覺得小姨說的這主意如何?”

三夫人的話音一落,林映靈的雙眸就頓時亮了起來。

“小姨出的這主意甚好!”林映靈面上浮起一抹冷笑,“只要我還在這府里一天,我就不會讓秋月和林映雪那小賤人好過!”

“那是,那秋月……”林映靈和三夫人又旁若無人的在一旁商談了好一會後才沒了話音,至於林映湘則是一直坐在一旁,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從頭到尾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但她知道林映靈今天既然特意將她叫來,還讓她聽到這些重要的事,定然不是只叫她來坐坐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待三夫人走後,林映靈很快就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我知道二姐近來和林映靈那個小賤人走得比較近。”林映靈說話可就沒有三夫人那樣婉轉了,一上來便冷着一張臉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二姐,在這個府里,我與林映雪那個小賤人勢不兩立,二姐可要考慮好了再選擇到底站在哪邊!”

在林映靈的逼問下,林映湘的身子微微顫抖——她就算是想要選擇林映雪,可是今天她在這聽到了這麼多不該聽的話,以眼前人的性格以後會放過她才會奇了怪了。

“我當然是站在三妹這邊的!”林映湘沒有絲毫的猶豫,“三妹也知道那林映雪是個厲害角色,現在她又成了大房的人,我平常在她面前自然要懷揣着十分的小心,但我的心一直都是和三妹在一起的,三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思!”

林映湘的目光里流露出些許恐懼,這讓林映靈很是滿意,“我就知道二姐是個識時務的人。既然如此,以後林映雪那邊有什麼動作,我希望二姐都能一 一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