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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雖然有野心了一些,可若說她有心背叛他,孟易卻是怎麼也不信的,於是他只是甩了甩袖子,冷聲道:“哼,你以為我真是為了這點小事發怒嗎?”

“還請閣主明示。”牡丹按着自己心口,重新跪到了孟易跟前。

“你被人盯上了,現在孫若蘭已經被人給抓住了,你馬上帶人去城郊西北方向的破廟將人給滅口,若是做不好……你這門主的位置就別坐了。”孟易將手中的蘭花慢慢捏碎。

看着地上掉落的殘缺花瓣,牡丹瞪大了眼睛,眼中浮起一抹驚恐,“閣主放心,屬下一定將此事辦妥!”

‘嗒嗒嗒’紛雜的馬蹄聲在漸漸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清晰,林映雪坐在馬車裡,時不時的挑開馬車上的小簾朝外頭張望一番——夜色漸深,街道上人煙稀少,她和太子府的護衛這一路走過,在街上碰到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

這樣也好,一會他們將孫若蘭帶進城,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也就會大大減少。林映雪放下帘子,神情間隱隱透着些許憂慮。

“來者何人!”馬車行駛到城門口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林映雪一邊扶着車壁穩住身形,一邊就挑開帘子去查看外頭的情況。

“冷月!”誰成想這一看竟見到冷月捂着受傷的手臂,臉色蒼白的攔在了她的馬車前,“她是我的人!放行!”

林映雪見狀神色一變,趕忙跳下馬車親自將冷月扶了上來,“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孫若蘭呢?”

“回主子,屬下辦事不利,孫若蘭被人滅了口。”冷月皺着眉頭正要下跪,林映雪卻趕忙眼疾手快的將冷月給攔住了。

“以你的武功都保不住孫若蘭,看來對方派來的人不簡單……”林映雪喃喃自語後,又關切道:“你不用自責,這事不怪你,你回去好好養傷便是。”

“五姑娘,我等還要繼續出城嗎?”在馬車外等候的護衛們見林映雪久久沒有下達指令,於是不由湊到馬車前低聲問道。

“不必了,先到劉宅將冷月放下,然後再送我回太子府。”林映雪掩下臉上那一抹惋惜之色,低聲吩咐道。

再次回到太子府時,收到太子消息的慕容君也趕了過來,而聽說孫若蘭已經被人給殺了,太子大感失望,“可惜了這麼好的一條線索。”

“聽大哥說那孫若蘭與一名名叫牡丹的女子有聯繫,這個牡丹是誰?”慕容君的思維向來要比太子敏捷許多,此刻一聽到孫若蘭的死訊,他立刻就敏銳的提出了另外一條也許能利用的線索。

“這位牡丹姑娘曾經是尋柳閣的花魁,而她現在是孟先生身邊的侍女。”其實當初在淼城的時候慕容君不光見過孟易,也見過牡丹,只是他對那些無關的女子向來不上心,所以此時才需要林映雪的提醒。

“尋柳閣,孟易……”慕容君喃喃重複着這個地名和人名,“當初在淼城時這位孟先生看起來就深不可測,當時只當他在江湖上是個人物,卻沒想到他與朝堂也有所關聯。”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林映雪接過慕容君的話茬,接着道:“更重要的是目前為止我們已知的孟易做過兩件事,一件事是藉著雪姬想要捧慕容驍上位,第二件事是讓孫若蘭毀了林家。”

“前一件事的結果是慕容驍身死,第二件事的結果是林家分崩離析,險些全族覆滅……誠然,這兩件事足以證明孟易手段非常,可仔細一想,孟易做的這兩件事表面看起來並無任何關聯,我們既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孟易究竟效力於誰,又或者孟易是除開太子殿下和五殿下之外的又一個單獨的勢力。”

孟易行事太沒有章法,他既然能將皇宮攪得團團轉,又能將一個從小就不受寵的皇子險些捧上儲君的位置……這個孟易實在太不簡單,如若這人是敵非友,那對他們來說將會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林映雪一邊想着,一邊就緊緊皺起了眉。

“他應該不是五弟的人。”屋內幾人沉默良久後,慕容君才接着分析道:“五弟一向傾心於林家三姑娘,而且老早就透出了想要娶林映靈過門的意思,到時候二人成親,以林正傑的地位於五弟來說將是一個大大的助力,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林正傑倒台,這對五弟來說是一大損失,若孟易當真是五弟的人,他是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五弟說的有理!”太子直到現在才算是跟上了慕容君二人的思維,“但現在朝堂上除了我、三弟、五弟之外就沒有其他皇子的勢力了,據三弟眼下分析,這孟易既不是三弟和我的人,又並非五弟的人,那這人鬧出這些事情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太多的疑問籠罩在林映雪幾人的眼前,原本就並不樂觀的局勢有了孟易的加入後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我們手中掌握到的線索還是太少了,不然那我們眼下的形勢也不至於如此被動。今夜我看就到此為止,我會派人多加註意孟易那邊的動靜,等搜集到足夠的線索後,我們眼下的遇到的謎題自然會迎刃而解。”商討了大半夜後,太子見林映雪一臉疲色,於是不由道。

林映雪對此自然沒有異議,她謝絕了慕容君要送她回家的請求,而是坐着太子府的馬車,讓太子府的護衛護送着她回到了劉宅。

原本林映雪還想着到家之後能好好休息一下,可誰料一推門竟見整個院落燈火通明,而劉氏正襟危坐的坐在正廳之中,看樣子似乎是在專程等她回來。

林映雪暗道一聲不好,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迎了上去,“時辰也不早了,母親怎麼還未歇息?”

“我怎麼還未歇息?你一個女兒家三更半夜才回來,這要是傳出去了成何體統?”劉氏對林映雪少有疾言厲色的時候,可眼下劉氏想必是被林映雪氣着了,神情十分不悅。

“母親……”林映雪低頭走上前去,一臉乖巧的在劉氏面前蹲了下來,“母親,映雪知道錯了,母親就別生映雪的氣了,映雪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林映雪靠在劉氏的腿邊輕輕蹭着,那副嬌嗔軟糯的模樣,劉氏就是有再大的氣對着這樣的林映雪也發不出來了。

“方才你坐的是太子府的馬車吧?”劉氏一邊問,一邊就揮手示意正廳里的下人們退下。

待下人們都走了之後,林映雪這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

劉氏聞言,臉上的神色不由有了明顯的波動,“你這麼晚從太子府回來……你老實跟母親說,你跟太子發展到哪一步了?”

“母親,您在胡亂想些什麼呢!”林映雪見劉氏誤會,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女兒與太子什麼關係都沒有,之所以從太子府晚歸,只是因為跟太子有些事情需要相談罷了。”

“談事?”劉氏原本就不平緩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你一個女兒家,太子殿下有什麼事是需要跟你商議的?”

劉氏的追問讓林映雪沉默了下去——她要輔佐太子上位,以後恐怕還要與太子府多多來往,就算她眼下敷衍過去,日後劉氏還是會起疑,還不如跟眼前人透露一些消息,這樣也免得劉氏以後胡思亂想。

“母親,映雪不願意瞞你。”林映雪神色肅重的在劉氏的身旁坐了下來,“林家已散,以後只有映雪與母親相依為命,而太子看中女兒的才華,說女兒只要能盡心儘力的輔佐太子上位,他日太子登基,定許我們母女一世無憂,所以女兒才想冒險一試。”

林映雪自然是不可能將復仇一事與劉氏明說的,但眼下她的這番說辭也並非全都是她胡編亂造,只不過這個理由只是她願意輔佐太子的一小部分原因罷了。

“映雪,你……”劉氏就是千想萬想怎麼也想不到林映雪居然會與朝局扯上關係,她滿臉震驚的拉住了林映雪的手,擔憂道:“孩子,這朝堂上的局勢瞬息萬變,眼下太子雖然是儲君,可日後能不能坐上那個位置還是兩說!母親知道你是想讓母親餘生過上好日子,可這事實在是太危險了!母親不希望你以身涉險,咱們母女哪怕清苦一些,但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下去,母親就已經很滿足了!”

劉氏緊緊拉住林映雪的手,臉上寫滿了擔憂。

看着劉氏這番模樣,林映雪心中如何能不動容?若她還是前世那個林映雪的話,有這樣疼愛她的母親,她現在一定會立馬收手,可惜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她了。

這世她本就是為了復仇而活,若是不能親手手刃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那她重活一世又有什麼意義?

“母親,女兒已經趟進這淌渾水,沒有收手的餘地了。”林映雪眼含淚花,眼底有訴說不盡的複雜情緒。

劉氏盯着林映雪看了良久,最後只能無奈地將林映雪擁入懷裡,“孩子,母親知道你心裡有秘密,你不願意說,母親也不多問。你若是想去爭,母親除了支持你也別無他法,但你得答應母親,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保護好自己。”

“好,映雪答應母親,一定會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保護好她身邊的人。林映雪緊緊回抱住劉氏,神色間透着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