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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慕容勛要來,莊子里早就已經收拾出了乾淨的房間。

慕容勛一邊抱着人匆匆往房裡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吩咐那些跟在身後的下人:“還不快去準備熱水和乾淨衣物。”

“是!”跟在慕容勛身後的幾個丫環聞言忙不迭地就下去準備去了。

“沒事了。”慕容勛將林映雪放在床上,語氣倒是難得的溫柔。

林映雪並未開口答話,她低垂着頭,濕漉漉的秀髮遮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無從看清她的神情。

慕容勛見狀,湊到林映雪的跟前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這時露珠卻急急忙忙地從外頭沖了進來。

“不好了王爺!”露珠滿臉是淚,一臉着急忙慌地道:“王妃娘娘因為五姑娘的事心中自責,這會正在湖邊鬧着跳湖,說是要懲罰自己,王爺您快去看看吧!”

林映靈還真是能折騰。

聽了露珠的稟報後,不光是慕容勛皺起了劍眉,就連林映雪也抬起了頭來。

“王爺還是快去看看吧,不然晚了,王爺的寶貝可就要出事了。”林映雪唇邊掛着淡淡的諷笑。

因為她實在是太了解林映靈了,像林映靈那樣的人只會嫌自己活的不夠長,根本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現在這樣折騰,多半只是想街機將慕容勛拉回身邊罷了。

這點小伎倆,林映雪看的出來,慕容勛自然也不會看不出來。

若是換做以往,他定是想都不想便出去哄人去了,可是眼下他卻有些猶豫。

林映雪見慕容勛猶猶豫豫的模樣,嘴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些,“怎麼?又想拿下我,又不願捨棄自己心中所愛?”

“這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事?”林映雪一邊說,一邊就站起身來,冷冷道:“王爺還是快些去吧,若是王妃當真出了什麼事,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林映雪背對着慕容勛。

這麼多年來,慕容勛見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其中也不乏那些所謂的高冷女子,可只要假以時日,那些所謂的冷淡女子,最後還不是一樣在他面前化作了一汪春水?

可唯獨林映雪,無論他花費了多少精力,眼前人都像是一塊永遠也捂不熱的石頭。

每次當他以為好不容易融化了林映雪一些時,到頭來林映雪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有時候他真想剖開眼前人的胸口看一看,看看裡頭裝着的,到底是不是一塊石頭。

“你怎麼知道本王念着的,就一定是其他人呢?”慕容勛上前一步,大手一伸就將林映雪拉進了懷裡。

林映雪不留痕迹地皺了皺眉,可抬頭看到還在門口焦急等待的露珠後,她忽然嫣然一笑,笑吟吟地反手攬住了慕容勛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王爺就留在我這吧。”林映雪素凈的面容之上卻掛着明艷的笑容。

慕容勛被這樣的笑容勾得心跳都猛然快了一拍,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眼神一刻也捨不得從林映雪的臉上挪開。

“退下。”竟是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就要將露珠趕出去。

露珠張大了嘴,顯得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她跟在林映靈身邊這麼多年,慕容勛對待林映靈如何,別人或許不清楚,可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以前即便兩人再怎麼鬧彆扭,但凡林映靈有一點點的磕着碰着,慕容勛一定都會主動放下身段,第一時間去到林映靈的面前。

但現在慕容勛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就將她給打發了,這樣的落差,對她,對林映靈來說,不可謂不大!

“王爺,王妃她……”

“本王叫你退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露珠還想說些什麼來讓慕容勛改變主意,可是她才一開口就被慕容勛的冷漠給擋了回去。

“是……”露珠身子一顫,低下頭不敢再去觸慕容勛的火頭,只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關上,最後倒映在露珠的眼中的,是兩人相擁在一起的曖昧情形。

與此同時,倒映在其他人眼裡的,同樣是這樣一幅滿是曖昧模樣。

剛才在湖邊,慕容君還可以騙自己,說是林映雪是因為落水頭腦不清楚,所以才會抱了慕容勛,可現在林映靈半隻腳都已經泡進湖裡了,慕容勛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在房裡同林映雪一起親親我我……

那他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跑過來救人又算些什麼呢?

“主上……”即使房門已經被關上,可慕容君還是久久注視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那樣深沉的目光,和前所未有的深沉是鹿冥跟了慕容君這麼久從來沒在慕容君身上見到過的。

這一刻,作為下屬,他既為自家主子感到悲傷,也同樣有些害怕。

因為他不知道慕容君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這一站就是好好幾個時辰,慕容勛再出來的時候容光煥發不說,還已經換上了另外一套衣袍。

這一刻,慕容君的心終於徹底涼了。

“走吧……”慕容君黯然轉身,腳下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沒有摔倒在地。

鹿冥趕緊上前扶了自家主子一把。這一路上慕容君為了節省時間,幾乎沒有怎麼合過眼,日日夜夜都在趕路,整個人難免因此沾染上了些許風霜,但因為心裡有信念撐着,所以慕容君看起來並不算是太糟。

而此刻看到了這些情形後,鹿冥只覺得明明是還是同樣一張臉,同樣一個人,可眼前人卻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了。

就像是什麼最重要的東西猛然被抽走,眼前人變得空洞無物,成為了一具空殼。

“主子不找個機會單獨問一問王妃嗎?屬下覺得,王妃應該不是那樣的人。”鹿冥想了想,輕聲在慕容君的耳邊說道。

慕容君的腳步一頓,鹿冥等了等,只聽見慕容君用像是隨時都會被風吹散的聲音道:“還有什麼可問的,只要她開心,一切都好。”

這是這一路上,鹿冥聽到的慕容君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與來時不一樣,他們雖然同樣在沉默中快馬加鞭的趕路,可鹿冥看着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慕容君,他有時真的擔心只要一個眨眼的功夫,慕容就會在他面前倒下。

“主上,再過兩天我們就能重新同其他人會合了。”眼見着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鹿冥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主上,現在所有人都指望着您帶領着大家再塑輝煌,您若是以這幅樣子回到隊伍之中的話,試問這樣的狀態怎麼能讓大家放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您?”

鹿冥與其他暗衛不同,他是慕容君一手栽培提拔上來的,所以比其他暗衛更能說得上話,也更有遠見和頭腦。

慕容君聽到鹿冥的話後,死水一般的雙眸里終於盪起了一絲漣漪,可也僅僅只是蕩漾了一下罷了,因為很快慕容君就又恢復成了那副死寂模樣。

“主上!”鹿冥有些急了,他有些越矩地道:“您心裡若是有什麼不痛快的,怎麼拿屬下發氣都行,屬下只求主上不要再這樣了!主上,屬下求求您醒一醒吧!”

不然慕容君沒事,但他卻要被逼瘋了。

仍然是沒有應答,慕容君合衣往床上一趟,閉上眼睛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若不是還能看到床上之人微微起伏的胸膛,鹿冥當真就要以為床上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鹿冥沉默地在慕容君的床邊站了一會,最後還是只得放棄似的道了一句:“主上先休息一會吧,一個時辰後屬下再來叫主上。”

說罷鹿冥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鹿冥一走,房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久久,床上的人仍舊是沒有一點動靜,就如同一件死物。

這一路上慕容君都沒怎麼休息,鹿冥原想着讓慕容君多休息一會,可一個時辰後,慕容君卻準時起來了。

鹿冥見此,只得緊皺着眉頭再次跟着慕容君上路。

“王上回來了!”慕容君和鹿冥還未抵達之前隱匿的地點就已經有接頭的人出現了。

鹿冥看了那士兵一眼,確實是隊伍里的人,但他卻仍舊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你怎麼在這出現了?隊伍里的其他人呢?是否還安扎在原處?”

鹿冥不動聲色地站到慕容君的身前,將慕容君同那士兵分隔了開來。

那士兵低着頭,拱手回道:“回鹿大人,隊伍已經不在原處安扎了,所以乞顏首領特地讓小的在這守着,怕的就是主上和鹿大人到時候撲空。”

“主上和鹿大人請跟着小的,小的帶您去新的安扎地。”

士兵看着還算是恭敬,只是鹿冥卻沒有輕易地相信士兵的話。

“為何這麼大的事情沒有事先傳消息告訴過我和主上?你先帶我們回原安扎地看看。”若是隊伍當真不在了,他們再跟着這士兵到所謂的新的駐紮地也不遲。

“是!”那士兵聞言,沒有絲毫的拖延和推辭,只彎腰做了個指引的手勢,請鹿冥和慕容君跟着他。

鹿冥握緊了手中的佩劍,一邊謹慎地盯着那士兵,一邊和一言不發的慕容君一起朝士兵指引的方向走去。

他們所在的地方離原先他們的安扎地並不太遠,左右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到了林子里後,果真如士兵所說,林中一片空空如也,除了他們,一個多餘的人也不見。

難道是真的已經轉移到其他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