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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為誓,從今往後,在冥界一方遵守約定的前提下,若是我——李牧魚,再敢竊取彼岸花的氣運,那我便魂入十八層地獄,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心魔為誓,滴血為證,按照冥王的要求,李牧魚清清楚楚地立下心魔誓言。可在誓言前綴,李牧魚又很謹慎地為自己留下了一條後路。

“哼,算你聰明。”

李牧魚誓言中的小聰明,自然被冥王聽在耳中,可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去計較,也不再繼續試探,而是極為直接了當地說道:

“你的忘川河,從今以後,便正式納入到冥界水系,而你要的黃泉水,則在三日之後,我自會派遣他人,送到弱水域。可在此之前,本尊想要知道,你是要如何將彼岸花給予你的一半氣運,重新嫁接到冥界之中。”

“那是自然。”

在雙方交換條件之後,李牧魚與冥王之間的氣氛,倒是和氣了許多,就連一旁的紫陽神君,也不似方才那般緊盯着冥王,而是後退至一步,獨留李牧魚與冥王談判。

“方法其實十分簡單,之前,彼岸花的氣運之所以會分一部分到弱水域,是因為,引魂入冥界的功德,其中便有弱水河的一份。

若是冥王准許忘川河納入到冥界水系之內,那麼,小神便會將弱水河的功德氣運,轉移到忘川之上。只要小神不阻攔,那麼,歸於忘川的氣運自然會流入到冥界水系之中。只要這樣,彼岸花的氣運就會在陰魂遁入到冥界的那一刻,源源不斷地歸併於冥界地土之中。”

居然還有這種方法?

聽完李牧魚的解釋,冥王心中有些恍然。而冥王看向李牧魚的眼神,也從最初的不屑一顧,再到後來的憤怒殺意,已經逐漸開始真正正視起李牧魚的存在。

無論這種正視是針對也好,還是惡意也罷,但從今往後,李牧魚這個名字,在冥王心中,已經不再是那個任由他人拿捏的弱小神靈了,甚至,在隱隱之間,於彼岸花之事上,冥界似乎還要受制於眼前這個才剛結丹沒多久的水神。

“你,很好。希望以後,你能夠平安地成長起來,才不枉天庭在你身上投注這般多的心血。”

“勞煩冥王費心,小神定當好好修鍊,絕對不敢辜負天庭的栽培。”

聽完這句話,冥王深深地看了李牧魚一眼,目光再次掃過一旁的紫陽神君,冷冷一笑,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化為一團漆黑如墨的陰風,在一眨眼之間,便沒入無名海岸,而消逝不見。

“紫陽神君……小神這一次,莽撞了。”

“你做的很好。”

拍了拍李牧魚的肩膀,對於方才的一切,一直都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紫陽神君,到最後,也並未置一詞。

只是頗為讚賞地肯定了李牧魚一句,也未再說旁的,直接退步一隱,渾身上下便被包裹在紫色遁光之中。

“事情既然已經結束,那我也不便久留,若是有事,令你的那隻幻魔蝶再來傳話即可。”

嗖——

沒有給李牧魚繼續答謝的機會,紫光一晃,紫陽神君所化的遁光,在下一秒,便消失在李牧魚眼前,而不見如何蹤跡。

“呼——”

陰風止,紫光遁,就如同兩人消失的背影一般,一直卡在李牧魚胸口處的鬱結之氣,忽然,就很順暢地被長長地吐了出來。

自忘川河生變,再到彼岸花引魂,無論是孟七封神,還是冥王來犯--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突兀,卻又瞭然於心。

其實從事情的展開,再到後續的發酵,每一步,其實都按照李牧魚所想,十分有序的按步發展。

除了孟七封神之時,彼岸花分予到他身上的那部分氣運之外,其他的,都是在向著於弱水域有利的方向,螺旋式上升展開。

甚至到最後,李牧魚還巧妙的利用彼岸花那半部分氣運,使得邊際之地的忘川河,終於成為了一個“有名有姓”,而不用再擔心被冥界排斥的河流。

不但如此,憑藉忘川河,李牧魚的水道勢力,也可以繼續向著整個冥界緩步前進。

然而,這一切的成功展開,除了李牧魚自身心思的縝密之外,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天庭無條件的支持。

若是沒有天庭這個龐然大物站在李牧魚身後,且不說擁有化神期修為的冥王,就是冥界大皇子冥風,都不是如今的李牧魚可以輕易招架的。

所以,李牧魚能擁有如今的這一切,完全都是天庭所予。可以說,天庭在李牧魚的神道成長階段,始終都是守護者的形象,其中的恩情,更不是李牧魚三言兩語就能道清的。

“啵——”

濃霧涌動,一道縫隙自李牧魚身後緩緩敞開,理清繁複的雜緒,躬身,作揖,朝着天空的方向深深地拜了一禮,過了許久,才轉過身,朝着來時的方向,李牧魚又重新消失在茫茫的大霧之中。

“天庭,拜謝。”

……

九重天,雲霄寶殿。

划過煞風壓迫,跨過雲水長堤,在眾神俯首行禮之下,一道紫色流光,在雲霄寶殿的殿門口,豁然而停。

“紫陽參見帝後。”

“都說了,沒外人的時候,沒必要弄這些虛頭巴腦的禮數。”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唯有一身荊釵布衣的帝後,正攏靠在金龍長椅之上,姿態洒脫,形容散漫,簡直與前幾日端坐在座首的威儀形象,大相徑庭。

“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見紫陽神君並未主動說話,帝後輕輕支着頭,略顯無奈地朝着紫陽神君問道。

“關於彼岸花之事,小神已經由通訊紙鶴盡數回稟給了帝後,其中所言,全然屬實。”

全然屬實?

聞言,帝後的眉頭不由得輕輕皺了起來,略有疑惑地說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這一次你完全就任由李牧魚自行處理了?”

“沒錯。”

瞧着紫陽神君這副油鹽不進地樣子,帝後只是張了張嘴,也沒有繼續就此事商談了下去。

這一次,天庭派紫陽神君去調查彼岸花之事,為的,也是獲取其中信息而已。

可是在紫陽神君傳來的傳訊紙鶴之中,他卻只是大致敘說了一番事情的過程,然後,竟直接建議天庭暫且不用理會此事,這令帝後原本想派遣其他神靈下界協助紫陽神君的計劃,不得不落空。

到最後,此事的處理結果,紫陽神君竟然全然交給李牧魚一人處理。這其中的論斷,根本就無法說服帝後,只是,帝後依舊依照傳訊紙鶴所言,採取了他的建議。

這其中的信任,早已脫離了君與臣,更像是一種不摻雜任何猶豫,全然放心的走心關係。

亦如,李牧魚與紫陽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