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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珍有些生氣地道:“從沒聽說過有勛貴之家互相換親的,若是世代交好,倒也罷了。我們兩家還不到這地步。阿瑪和哥哥都在想什麼呢?二娘怎麼不勸着些?若小姑嫁過來,受了什麼委屈,叫我在那邊怎麼做人?!”

溫夫人訕訕地道:“這都是老爺和二爺的主意,你沖我發什麼火?再說,淑姑娘是好姑娘,可論模樣出身,在京中也算不上出挑,有好些個想跟我們結親的人家是公候府第呢,姑娘模樣也不錯。可是偏偏老爺說淑姑娘為人聰慧穩重,對二爺有好處,所以才......”

真珍撇撇嘴:“那些算什麼好人家?都是落了魄的。若淑妹妹不是我婆家的姑娘,這親事自然是好的,但她既是我小姑,你還是勸阿瑪和二哥打消了主意的好。”

溫夫人動動嘴,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婆婆只怕也有些意思的,上回我跟她提起,她雖推說還未選秀不能說親,但我瞧她神色,似乎也有些心動。”

真珍臉一沉,道:“你跟我婆婆提過了?什麼時候?”聽到溫夫人說是放大定之前的事,臉色更難看了。她自然不會忘記婆婆佟氏最忌諱近身丫環收房之事,而偏偏跟了自己多年的大丫頭涼珠,正要開臉做二哥的房裡人,而且她被調離自己身邊,正好是在放大定之前。若是被婆家知道自己娘家在提議結親的同時,就有收丫環做通房的打算,自己還哪裡有臉見人?如果再算上陪嫁去的丫環不安份的事......

她不禁又急又臊,只是想到大嫂李氏“大家媳婦喜怒這形於色”地囑咐,勉強忍下。但終究還是忍不住:“二娘做事未免太不着調了。既然當時已經有提親的意思,那為什麼還要把涼珠調到二哥房裡去?!若是讓我婆家那邊知道了,他們會如何看我?!”她隱隱有些怕。丈夫要跟自己在娘家住上一個月,難免會聽到些風聲。也不知道他對自己家提親的事是否知情,若是知道,憑他對妹妹地寵愛,只怕會生自己的氣吧?

溫夫人被她嚇了一跳,支支唔唔地道:“這是兩碼事啊。這娶親與收房......壓根兒就不一樣。何況涼珠又不是正經擺酒做妾,只不過是在屋裡侍候地。這本就是尋常小事......你二哥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年輕大小伙兒,年紀也不小了......難道真要他等到選完秀女再......”她見真珍一臉怒色,才訕訕地道:“何況你當時一生氣,就把涼珠調針線房去了,她如今也沒在二爺跟前不是?”

真珍一揚眉:“難道還委屈了她?!跟了我五六年了,我還以為她會一直跟着我,忽然在臨出嫁前有人告訴我說她要給我二哥收房!你叫我怎麼想?!若她真有意,早點跟我說不行么?偏偏要鬧成這樣!何況針線房的活又不重。讓她過一年半載再說收房的話,不然叫人知道我的陪嫁丫頭被哥哥收做屋裡人,連我地名聲都壞了!”

溫夫人忙安撫道:“彆氣彆氣。那丫頭也是個痴心人,原本一直顧慮你的想法。才不說出來。但後來你定了親事。又一直在鄉下,她也沒機會對你二哥說啊。這不。一回來就求了恩典,所以我才調她過去的。官家子弟納小是尋常事,你也別多說什麼了,你看你阿瑪,不也有幾個人么?”

真珍深吸幾口氣,冷靜了一下,才問:“二娘你方才說二哥也看中了我小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若是真心,怎麼涼珠說要跟他,他也沒推?”

溫夫人道:“這......這有什麼好推的?難不成你要你二哥也象你婆婆家一樣,不收丫環進房么?可總歸要納妾的吧?家生的丫頭,總比外頭聘的可靠啊。外頭的女子,可不是個個都像劉姨娘那般老實的。wap.16 若是你小姑嫁了進來,這對她也有好處不是?放心,我們家不會虧待她地。”

真珍一陣無力,深知這件事一定會得罪婆家的,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事後她思量再三,還是在晚上與端寧單獨相處時,把此事告訴了他,並向他明言自己事前真的不知情。

端寧起初一陣愕然,然後皺着眉想了半日,才道:“你說二夫人已經跟我額娘提過了?我額娘還沒反對?”真珍點頭道:“照二娘地說法,婆婆只是說選秀之前不好說這事,但神色間似乎是不反對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丈夫一眼,才道:“我想婆婆還不知道我二哥和涼珠地事,要是知道了,多半就......”

端寧卻略略猜到母親不反對這樁婚事地原由。將軍府人口簡單,將軍與溫夫人還有崇思夫婦都不在京中常住,若妹妹嫁入他們家,日子想必會輕鬆許多。自己一家人都是常年在外頭過小家庭生活的,對大家族地勾心鬥角十分不喜。母親會有這樣的念頭,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崇禮的性子太過古板了些,很是配不上自家妹妹。

更何況他如今已經知道妹妹與好友桐英之間有了情愫,若母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亂點鴛鴦譜,可就糟糕透頂了。偏偏自己一家原本就打着讓妹妹落選的念頭,但現在情況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想了半日,看看一臉擔心的妻子,決定先不把妹妹與桐英的事告訴她,明後天若下差後時間還早,就回家去通知妹妹一聲崇禮提親的事吧。我是轉換場景的分割線

淑寧最近學的東西不再是規矩禮儀之類的了,終於有了些她比較感興趣的內容,只不過還是很累就是了。她現在學的是梳頭化妝穿衣打扮,務求在沒人幫助地情況下,打理好自己。

現在她要很努力地用頭油把頭髮梳順。然後梳成兩把頭、小兩把頭、叉子頭、如意頭、燕尾......,甚至連中年婦人才梳的團頭都學了。她還知道戴絨花要看時節,比如立春日戴絨春幡。清明日戴絨柳芽花,端陽日戴絨艾草。中秋日戴絨菊花,重陽日戴絨朱萸,冬至節戴葫蘆絨花......現在是早春,戴絨迎春花就很應景,再過些天就可以戴桃花梨花了。不過她還是很懷念從前胡亂戴花的日子。起碼不用擔心會認錯絨花式樣。

其實她本來不太耐煩學那麼多地,只是崔嬤嬤說:“姑娘好糊塗,難不成你進宮選秀時,還要找人幫你梳頭不成?到時候可沒法帶丫環進去,十來個秀女才得一名宮女侍候,姑娘就算打賞再豐厚,也未必輪得上啊。”

於是她屈服了。

其實這也算是有趣的,只是手臂很酸,三幾天下來。就幾乎抬不起來了,她簡直是咬着牙在梳。那頭油也非常油膩。崔嬤嬤是守舊地人,用的東西都是老字號的。淑寧每天頂着一頭油。恨不得天天洗頭,還是二嫫怕她着涼。再三攔着才作罷。所以她暗自決定。選秀前一定要去一趟纈彩坊,多買些清爽的髮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