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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壽伯府

傍晚時分,寧壽伯回府。

他一臉怒火急匆匆進了正院。

待見到蘭氏的時候,他就沒什麼好臉色,蘭氏叫小丫頭上了茶。

她端着笑臉問寧壽伯:“老爺這是怎麼了?是外頭有什麼事嗎?”

寧壽伯喝了一口茶,猛的把茶杯摔到地上。

一聲脆響,茶杯被摔的四分五裂。

“蘭氏我問你,自打七娘進了監牢,你可有沒有叫人看過她,有沒有派人給她送過吃食衣物?”

寧壽伯臉色更差,對着蘭氏怒氣沖沖的質問。

蘭氏都愣了。

同時,一股子心火湧起。

她萬般委屈,千般的怒意。

這時候,她也不想忍了。

蘭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老爺這是在怪我嗎?說起七娘的事來,我倒要問一問老爺,當初誰說七娘丟了人,叫我不必管她的,是誰說她進了牢房就不是您的女兒的,說咱家全當沒這個孩子的?老爺記性不好,我來提醒老爺一句,你可是七娘的親生父親,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著?說句不賢良的,七娘可不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管她是情面,不管她也是本分。”

“你,你……”

寧壽伯被氣壞了,指着蘭氏說不出話來。

蘭氏這會兒撒了氣,越說越是盡興:“總歸如今我什麼都不怕了,我跟了老爺大半輩子,到現在這樣大的年紀,我也不怕老爺休了我,老爺後院那麼些鶯鶯燕燕的,自來也沒喜歡過我,我也不指着老爺的寵愛過日子,現在更不必顧忌什麼夫妻情面,往後,我只指着我的兒女過光景,老爺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有了事,你只管找你的小老婆,也別往我這地面上來。”

說到這裡,蘭氏直接走到寧壽伯跟前,伸手一指外頭:“老爺貴足踏我這踐地,小心污了您,還請您出去。”

“蘭氏,你,你好大的膽子。”

寧壽伯氣的不輕,一徑道:“老爺我要休了你,我要休妻……”

蘭氏倒給氣笑了:“行啊,但我要問問老爺以什麼理由休妻?要知道,我可是給老伯爺和老太太守過孝的。”

一句話,讓寧壽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本朝規定,凡替父母輩守過三年孝的,不得輕易休棄。

再加上寧壽伯府的嫡長子和嫡長女可都是蘭氏生的。

就算是為了長子長女,寧壽伯也是不會休了蘭氏的。

蘭氏也是有恃無恐。

她發現不管她做的怎麼樣,就算是把事情做的再好再妥當,可在寧壽伯眼裡她都一無是處,有了事,就會找她來背鍋。

既然這樣,那她索性由着性子來。

反正這麼大年紀了,也活不了幾日,還受這些閑氣做什麼。

“好,好,老爺走,老爺我走,以後你求着我來我都不來。”

寧壽伯拂袖而去。

蘭氏氣道:“還愣着做什麼,收拾屋子,洒掃地面,給我把那腌臢都收拾乾淨。”

片刻後,蘭氏屋裡的大小丫頭就行動起來了。

蘭氏叫過乳母來,叫她去打聽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寧壽伯又拿成煙羅的事情來發作?

蘭氏的乳母出去約有一個來時辰就回來了。

她悄悄走到蘭氏身邊低聲道:“是七娘在牢里惹了事?”

蘭氏一驚:“在牢里能惹出什麼事來?”

蘭氏乳母又壓低了些聲音:“據說七娘威脅牢頭,叫他在外頭找那些有錢的色鬼帶入牢中,七娘再出其不意將人打昏,搶了那些人的錢財,把人再扔出去,結果這事叫威遠侯世子得知了,就在陛下面前告了一狀,七娘進了宮,在陛下面前也承認了,可陛下拿她沒辦法,只能把氣撒到老爺身上。”

“這關老爺什麼事?”

蘭氏有些好奇。

乳母氣道:“還不是七娘那個鬼丫頭,她當著陛下說什麼吃的多,在牢里吃不飲,咱們府里也沒個親人看她,她想買吃的沒錢,只能自己想辦法,陛下說這全是老爺的錯,如果老爺但凡有丁點父女之情,也不能叫七娘做出這等不知羞的事來。”

蘭氏越聽越氣,不由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鬼丫頭,才多大點年紀就敢這麼著……這以後,這以後名聲可就全毀了,恐還要帶累我的元娘,她怎麼敢,怎麼敢?”

乳娘撇了撇嘴:“太太,還有什麼是七娘不敢的,她都敢懟陛下了,又怕個什麼。”

蘭氏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你去準備些東西,明兒送到牢里去,就跟七娘說因着她把白姨娘打的落了胎,咱們府里亂着呢,我這一時半會兒的太忙了,竟是顧不上她,叫她原諒則個。”

乳母點頭:“太太,我記下了。”

蘭氏一抬手:“再叫四娘寫些詩詞文章,過些日子散出去一兩篇,替元娘揚一揚名。”

乳母記下,又和蘭氏說了幾句話才告退。

侯丞相府

為著侯惠珠,侯丞相以及侯大郎二郎費盡心力去尋夜玄,尋了好些日子終於在深山老林把人找着了。

侯大郎恭恭敬敬的把人請到府里來。

侯丞相特地留在府里招待夜玄。

兩個人喝了幾杯酒,侯丞相才問:“夜兄,按理說你給小女換了命,小女該,該身強體健才是,怎麼如今還心悸呢,前兒疼的直打滾,這是怎麼回事?”

夜玄一愣:“這不能吧。”

他放下酒杯思量:“惠珠姑娘的命太薄了,身體又太過不好,原如果她換了真鳳命格就沒事了,換成虛凰的名格有些不保險,我為了讓她能好,特地尋了兩個虛凰的命格換給她,按理說,這已是極貴的命格了,不該再犯心悸之症啊。”

想了一會兒,夜玄就對侯丞相道:“不如把惠珠姑娘請出來我瞧瞧。”

侯丞相趕緊叫人去帶侯惠珠過來。

兩個繼續喝酒,喝了幾杯酒之後,就有丫頭引着侯惠珠過來。

侯惠珠比沒換命之前氣色好了許多,人也顯的更標緻了。

她雖年幼,可儀態卻極好,教養看着也不錯,再加上那張美人胚子的臉,倒是很能給人好感。

侯惠珠走過去見過侯丞相,侯丞相一指夜玄:“惠珠,見過你夜叔父。”

侯惠珠上前見禮:“見過夜叔父。”

夜玄一邊虛扶一下,一邊仔細打量侯惠珠,看她面色極好,又開了天眼觀她的命格,見她的命格確實已換了極貴重的,便點了點頭。

待夜玄視線移到侯惠珠的頭頂,看到她頭上的玉簪時,便驚道:“這玉簪子……你拿過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