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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出了那樣的事情,再次平靜下來,每個主子跟前定然都是嚴防死守的。憑姚媽媽個婆子,有什麼通天手段去殺人。

姚媽媽顯然也明白過來,不由吶吶着:“那……夫人……您說,老奴該怎麼辦……”

怎麼辦?劉氏也很是心煩,精心準備的那些手段全都夭折,還險些將自己心肝兒肉給搭進去。

一時間,她也苦惱着,若是在丞相府,她這計不成轉頭就能另生幾計出來。

可偏偏在這崆胤寺,她手眼再長,也只能做到之前那般了。

她沉思着,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眸亮了起來,轉首對着姚媽媽招了招手。

後者抹了把臉立刻湊了過去,劉氏便與她附耳交代一番,而後揮手將其退開。

姚媽媽眼眸微亮的比了個大拇指,諂媚贊着:“夫人此計真是高超,老奴真是對夫人您的敬仰滔滔不絕……”

“行了。”劉氏冷着臉打斷她:“即清楚了,還不下去置辦!倘若這次在辦不好……”

姚媽媽聽着打了個擺子,忙腆着臉訕笑:“夫人放心!老奴這就下去置辦,保管叫您稱心如意!”

劉氏冷哼一聲:“記住你自己的話,滾吧!”

等到姚媽媽離開,劉媽媽這才眉頭輕皺着問:“夫人,您當真就準備這麼放過她?”

“放過她?”劉氏淡淡的垂了眼,呷了口茶慢悠悠道:“想得美!出了這般大的漏子,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只不過……如今風聲正緊,不宜將其處置了。既如此,索性讓她最後這段時間多置辦置辦些事情,等到回了丞相府,在找個時候處置了便是。”

到那時,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劉媽媽聞言,笑着點點頭:“夫人思慮周全,倒是老奴多心了。”

綠蘿遠遠兒的守在門外,雖然門前沒有任何丫鬟,可大門卻是敞開了。

因隔得遠,屋內劉氏主僕等人說了些什麼,他們也不曾知曉。

可劉氏之前對姚媽媽動輒打罵吐痰的種種舉動,卻是叫她一一看在眼中。

她不禁想,今日也不知姚媽媽是煩了什麼錯,她一個平日里有頭有臉的婆子若是惹了不是,在二夫人跟前照樣討不了好,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二等丫鬟了?下面還有更低的三等、四等、粗使等等……

若是他們犯了不是,一個不好,豈不是連命都要丟了?

她不禁想到,前不久,自己大哥添了個小子,卻是個早產的,家裡沒錢弄些好的補補,險些就活不下來。後來求到自己這裡來,可自己每月也就那麼點銀錢,除了自己留點兒過生活的,全都給了家裡,哪裡拿的出一筆錢來。

於是她又求到二夫人那裡去,可二夫人卻只稱頭疼見都沒見她。而大丫鬟雅雲則滿是不悅的斥責她,說她不務正事,整天念着些有的沒的。即到主子跟前當差,合該就以主子為重。

她又氣又絕望,心裡想着那還未見過的小侄兒恐是就這般要去了,回房後就傷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時候知竹來了,細細盤問後,轉身就跑了。她當時還失望的不行,想到平日里姐姐妹妹叫得歡,結果這遇上困難就沒了影兒,不由更傷心了。

可沒想到,不多時,知竹又回來了。還遞給自己一個鼓鼓的荷包,笑說:“我回去將這事給小姐說了說,小姐聽了,當時就斥責我一番。說是人命為大,更何況還是剛出生的小兒。既是有需要,當自助了便是,作甚要浪費時間的跑來跑去,沒得誤了孩子時辰。這可不,立馬就差遣我給妹妹你又趕忙送了這些銀子過來。小姐說,當差要緊,可家人也該記掛着。你且先拿去用,倘若他日不夠了,再知會我一聲就是。”

自己當時愣了愣,激動的不知所措,拚命推脫不要,自己是二夫人跟前的,若欠了三小姐這麼大個人情,可怎麼還?

知竹就笑着嗔她:“小姐說了,人生在世,誰沒有個為難的時候,你且先拿着用了。了不得,日後再慢慢兒還就是,且把這難關過了才是緊要。”

她不禁又想到前不知何時,知竹在她跟前感嘆的一句話來。

跟對了主子,才是個幸運的事兒。

她想想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二夫人跟前的二等丫鬟來,可二夫人平日里對他們這些人的態度。

再對比三小姐,心裡立時就分出了高下,緊抿着唇,心頭蠢蠢欲動。

…………

崆胤寺走水,夜長歌自也收到了消息。

聽完霖雨的稟告,他躺在榻上眼眸微閃,唇角淡淡的拉了拉:“她下手倒是毫不猶豫。”又揚眉問了聲:“如此說來,她倒是看了場好戲?”

霖雨偏頭想了想:“倒也不算,若不是沈三小姐聰慧,兵行險着,遭殃的,怕就成了她。”

當然,也不會真就遭殃。

拋開老夫人寂虛等人不說,夜長歌這邊兒暗中盯着的霖雨也不會讓人出事。

畢竟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對個女人感興趣,且她身上還有許多秘密待去開發,霖雨自不會讓她就這般死翹翹了。

夜長歌卻是嗤笑一聲,什麼聰慧,兵行險着?依他看來,那女人就沒聰明過,蠢死了!

霖雨見狀,不由撓了撓頭,有些不懂自家主子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她提起旁邊的袋子,問:“主子,現在他們都安置下來了,這個,如何處置?”

夜長歌掃了眼,隨即不感興趣的撇開視線,翻了個身:“既如此,就照她說的做罷。”

霖雨應是,提着袋子退走。

…………

沈壁房中,知竹與青珠二人還後怕的拍着胸,伺候着沈壁洗漱完畢,才忍不住抱怨道:“真是沒想到,二夫人竟歹毒至此!若不是小姐聰明,今夜咱們可就真得做了這崆胤寺的夜下亡魂,從此主僕三人在此夜夜哭嚎不止,令人痛恨髮指了!”

“你這都亂七八糟說的些什麼!”知竹忍不住錘她一下:“咱們不是好好兒的在這兒嗎。”又勸慰沈壁:“小姐,你別聽她胡謅,我們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