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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被眼前這個超出預期的場景嚇得愣住了。

而劉氏卻先一步反應過來,立時上前大聲呵斥:“都在做什麼?立刻給我住手!”

劉氏畢竟在丞相府積威已久,此刻怒喝之下,下人們紛紛驚住,慘白着臉色惶惶退下。露出地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劉昌元主僕二人,在地上翻滾哀嚎。

劉昌元終於掙開這被揍的情況,艱難的睜開一絲腫脹的眼皮,抬眼看去,見得劉氏和左氏就在前方,頓時痛哭流涕起來:“姑母!母親!你們可要替我做主啊!”

左氏之前還不敢確定裡面的人就是自己兒子,此刻一聽這話,當即嚇得尖叫一聲,兩眼翻白,差點兒暈了過去。

劉氏急急色變,着急忙慌的將她攙住了,又厲聲吩咐丫鬟:“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將表少爺扶起來!你,快去請大夫!”

丫鬟們喏喏應是,急忙行動,可手忙腳亂之下,將劉昌元渾身都青紫不均的傷處碰着,立時疼得他怪叫,徑直甩手就是巴掌過去,將丫鬟打的找不着東南西北:“瞎了你的狗眼!沒見着本公子有傷在身?能不能輕點兒!!!”

丫鬟忍着痛,不敢怒,更不敢言,強忍着滿眶淚水又和其他人輕手輕腳的將他攙起。有會事的婆子早忙不迭的抬了軟攆過來,劉昌元便哎喲連聲的躺了上去。至於小劉子,可沒誰管得着他。

“元哥兒,你、你、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左氏這時候漸漸地緩過氣兒來,撇開劉氏站在劉昌元跟前,想探手看看他的傷吧,又怕他給疼着了,只能站在原地滿臉糾結痛心的攪着手帕:“是哪個不知道好歹的狗東西命人將你打成這樣,你告訴母親!母親定要為你報仇,將她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之恨!”

左氏生有兩子兩女,因為生他的時候頗有些波折,險些沒讓他活下來,所以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兒子。想着平日里自己都捨不得打罵,今日卻叫人打成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如何叫她咽的下這口惡氣!

“對!”劉氏大聲應和着,心中卻已經門清兒了。

很明顯,這件事情就是沈音背着自己亂搞的小把戲!

想到此,她心頭恨鐵不成鋼,明明自己都警告勸慰過她了,卻沒想到她還是如此衝動!

倘若今天這事兒成了,那也好說,還可以來個一箭雙鵰之計。

沈壁被劉昌元玷污,身敗名裂,屆時自己從中勸和一下,讓沈壁這個小賤人,就這樣嫁到忠勇國公府去為妾,那也是極好的。

只要她嫁去了忠勇國公府,又是這樣的方式進去為了妾,自己再示意示意,哪裡會有她的好果子吃,便是不死,那活着也是艱難了。

可偏偏,沈音做事也不帶個腦子,沒有章全行事,還將劉昌元給牽扯進來了!

若是讓左氏知道,得罪了她,那還得了?

所以,幾乎是心思轉念間,劉氏就已決定下來,絕對不能讓左氏察覺!

為今之計,只有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沈壁身上去,讓左氏記恨上沈壁,這才是最穩妥有效的辦法!

所以,聽了左氏這番話,她也立刻裝出滿臉氣憤的模樣肅聲道:“元哥兒,你無需有什麼記掛,只管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姑母定然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劉氏和左氏的態度,立刻讓劉昌元之前那點兒前來偷腥的底氣不足化為虛無。

他神情一振,大聲開口:“姑母,母親,這件事情,全都是……”

卻恰在他正準備指正沈壁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眾人不由扭頭看去,卻見的居然是崆胤寺的主持寂虛大師領着一干護院和沙彌前來。

在眾人跟前站定,他那雙睿智的眸子掃過現場,略略在沈壁身上停頓些許,而後頷首道了聲佛號:“方才有位施主前來,告知貧僧,說後山出了些許事故。不知諸位施主,可是遇見了什麼麻煩?”

沈壁眼眸微閃,霎時明白過來。

那人,是才將離開的夜長歌罷?

只不過瞬間,沈壁便已理解夜長歌的用意。

劉氏他們此刻只恨不得將自己的名聲掃地,再置之死地。

而若沒有其他無關的人在此處,只怕過會兒,不管自己如何辯解,劉氏他們都只會當做不信,好以此拿捏自己。

這點,也是自己未曾考慮周全,卻沒想到,夜長歌居然替自己考慮到了。

不僅如此,還以此為借口將寂虛大師都弄過來了。

寂虛大師名德重望,有他在此,劉氏他們自不可能顛倒黑白!

想到此中關鍵,沈壁為夜長歌縝密心思訝異外,心中也略有絲不明情緒一閃而過。

對他的感激,也層層加深。

左氏看了眼寂虛大師,冷着臉重重一哼:“大師來得正好,我兒無辜被人在你這崆胤寺後山內打個半死,這件事情,我忠勇國公府勢必要追究到底!此刻元哥兒正要指出背後主使,既然大師你也來了,那就正好邀請大師也幫忙做個見證!還望大師擦亮眼睛,瞧得分明些,日後傳出去,也好對外有個說法!”

她這話相對來說,極不客氣,可現在這個情況,左氏怒氣沖沖,加上府中位高權重,自然沒人會觸她的霉頭。

寂虛大師白眉微不可查的輕蹙些許,又隨即散開。

而左氏說完,立刻又轉頭盯着劉昌元道:“元哥兒!那背後主使之人是誰,說出來,母親給你做主!”一面說,眼睛卻不時凌厲的瞟向沈壁。

畢竟他們來的時候,這裡就只有沈壁一個主子,誰能吩咐下去讓下人行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要劉昌元指出,不過就是要個更加合情合理的操縱理由罷了。

“姑母!母親!就是她!”劉昌元頓時囂張的叫喝起來,指着涼亭下悠然站立的沈壁嘶聲道:“就是沈壁!就是她命那些狗奴才將孩兒打成這個樣子的!”

劉昌元此話一出,之前一直緊張,害怕被供出來的沈音霎時就鬆了口氣。

同時,她臉上浮起怒意,叱吒嬌喝:“三妹妹!元表哥此言,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