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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國師大人正文第368章無價珍寶這時底下的虞琳琅又在嘆氣:“明日就要拿畫去交差了,我還得想想辦法,怎麼將這些缺點都掩住的好。畫得太真,女王怕是不喜,畫得太完美,又與我道相左。”

朱禮合忍不住道:“可否借我們一觀?”

“不成,放在住處了。”虞琳琅還要再說,邊上有人阻道,“好了,虞兄莫再妄議,這裡人多口雜,虞史長又不在烏塞爾,要是惹出什麼麻煩……”

朱禮合嘿了一聲:“你有麻煩,只管來找我,我倒要看看誰有本事找我家麻煩!”

邊上的少年就勸:“我們都是得了王令進京,時機敏¥~感,這會兒不應再生事端。”

朱禮合聽了幾句勸也就作罷,少年們的話題很快又轉了方向。

樓上,馮妙君和許渙城聊了些天南地北的見聞。

她年紀輕輕就走南闖北,見識遠勝世上多數人,許渙城也大感佩服。用餐漸到尾聲,仙滿樓的客人還是一波接一波來,馮妙君也就和許渙城道別走人。

她仍取紗巾覆面,臨下樓時,朱禮合等少年還在飲酒談天。

她頭也不回走了。

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門外,虞琳琅才扭過頭來,往大門口看了一眼。

……

馮妙君回到宮中,就着人調來虞琳琅的資料。

原本這不過是個精於畫藝的少年,她並不在意;不過有膽子拿她胡說八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虞父是西北的鎮關史,權力不大不小,虞琳琅上頭還有幾個兄長,虞庚慶到烏塞爾覲見女王只帶了面貌最清秀的虞琳琅,用意不明而喻。不過虞琳琅的畫藝也是名聲在外,應該不會有假呢。

不過虞庚慶有軍務在身,幾天前被傅靈川派去外地公幹,此刻不在烏塞爾。

也就是說,偌大的府邸裡面,只有虞琳琅這麼一個當家人?

馮妙君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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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虞琳琅如期進宮送畫兒,宮人皮笑肉不笑:“跟我來吧,王上早在東青閣等着你了。”

穿過曲折的迴廊,兩邊是雪壓枝頭的花樹,前方就是東青閣。

新夏女王仍如前一回倚在美人榻上,品一盞茉莉香茶。

她今日同樣不施脂粉,然而外罩的深衣是嫩青漸變撒金,繪紋枝花鳥,栩栩如生;頭上珠翠亦是青、金二色,配上額間一點翠鈿,嫩得彷彿是三月新芽。

虞琳琅抱卷而入,向她行了一禮,再將畫卷轉給使女,由後者呈給女王閱看。

馮妙君瞟了兩眼,輕嗤一聲:“嘴太小,眼角太高,這便是西北丹青聖手的水準么?”

虞琳琅驀地抬頭,定定看着她,目射奇光。

這行動就太無禮了,女王身畔的使女頓時喝道:“放肆!”

馮妙君抬手阻住,看看眼前這人有何話說。

“宮廷造像確非虞某所長。”他慢慢道,“只作君主立像,實是辜負了王上的容貌。”

“你不是說,孤算不上貌若天仙么?”馮妙君站起來,慢慢踱了過去。他立在階下,她就能居高臨下俯視他,“依你之見,該怎麼畫才能掩住孤的缺點?”

“東青閣過於肅穆,王上氣韻奔放熱烈,最好還是至野外,花樹之下、山石之畔,便可襯出您的姿容如仙。”他的目光順勢往前,正好望向她胸口,“王上今日精心妝扮,但好似還少一件首飾。”

“哦?”

“請容我獻上。”

馮妙君微一頜首,他才緩緩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使女待要上前接過,馮妙君已經先一步抓過錦囊,傾倒在手心。

於是,白嫩嫩的掌心當中就多出一條項鏈,墜子是串葡萄,雕工很好,邊緣還被精心打磨過。葡萄上趴着一隻小松鼠,是漂亮的粉璽。

馮妙君望着它,瞳孔微縮。

良久,她才將墜子對光舉起。藉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運足目力,才能看出松鼠身上有一條細不可見的縫隙,顯是斷後重合。

最後還是虞琳琅出了聲:“王上?”

她喃喃道:“拿一條殘次品給孤,你就不怕掉腦袋?”

“見仁見智。”他低聲道,“在旁人那裡只是殘次品,在我而言,卻是無價珍寶。”

馮妙君目光閃動,好一會兒才道:“收下了。”將項鏈攏入袖中。

他的目光盯在她胸口,幾近無禮:“王上何不戴起試試?”

馮妙君微微一哂:“虞琳琅,你逾矩了。”她要戴什麼,不戴什麼,還輪不着他說了算。這枚項鏈是她身為“安安”時所佩,這傢伙一個勁兒要替她戴上是什麼意思?“言歸正傳,想畫好這件畫兒,孤還得帶着你到外頭走一趟嘍?”

“是。”

“孤也該出去走走了。”她伸出兩指,很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唔,就這張臉,看着倒也不生膩煩。”

他定定回望:“必教王上滿意。”

“是么,我得先試試。”她目光流轉,向周圍使女道,“都退下。”

周圍的宮人縱然再驚駭,也只得快速離開。

她們一走,馮妙君就拉下了臉色:“老實交代,你把孤的畫師弄去了哪裡?”這人每次變臉,都要弄沒一個人。

他一臉誠懇:“方寸瓶。”

這一下,他原本的聲線暴##露無疑。

她懷疑地打量着他,“你什麼時候頂替了他的身份?”

“昨日。”他笑了,“去仙滿樓之前。”

“所以,這幅畫還是虞琳琅畫的?”

“是。他在方寸瓶里將剩餘的部分畫完了。”

她忍不住嗤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沒那本事。”

他嘴角揚起:“我的本事,安安試了便知。”

這傢伙真是隨時隨地都能調¥¥戲她。馮妙君忍不住冷笑:“你好大膽子,當我這王宮能夠來去自如?”

“我今日應女王召見而來,怎能說是來去自如?”說到這裡,他神色微變,以兩人才能聽見的微弱聲音快速道,“傅靈川來了,在三十步外。”

傅靈川來了?上一回他就不放心她跟這俊秀畫師獨處,特意要來盯着。馮妙君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借你一用,不許動!”

她要借什麼?這念頭還未轉完,她就抬起他的下頜,一個吻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