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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崕的目光那麼專註,馮妙君都有些恍惚了。這個時候,她多希望自己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可以全心全意相信他的話,相信他的好。

可她是一國之君。她個人做出來的任何決定,都可能影響到新夏的未來與國運。

她要審視、要思考……也要懷疑。

在其位謀其政,她沒有輕信的權力。

馮妙君暗中一嘆,敲了敲桌子:“你已經離開穎公城了罷,我該出去了。再在瓶子里呆下去,我身上都快長蘑菇了。”

雲崕笑意晏晏:“你久未回返,何不多盤桓一段時間?這裡是靜心養性的好地方。”

言下之意?馮妙君恍然,怒瞪着他:“你想將我困在這裡?”

這是他的儲物空間,法器只聽主人的話,所以他若不想讓她出去的話,她恐怕真地出不去——除非她力量已經強大到足以突破空間xiànzhì。

這個,她沒試過,更沒把握。

“怎能叫‘困’?”雲崕走近兩步,高大的身形將她籠在自己陰影里,“印茲城一別,又是三月未見。我只是請你多住些時日,以慰我相思之苦。”他望着她,幽幽嘆了口氣,“這百來天里,你想過我么?”

“少轉移話題。”她卻不上當,戳戳他的胸口,“快放我出去。稷器碎片我沒帶在身邊,你強留下我也是無用。”

被燕王追趕時,她犯的什麼渾?居然想都未想就跳進這人的方寸瓶里避禍。明明兩人之前還有過節,明明她從魏人手裡搶走了嶢地,明明她知道雲崕為此咬牙切齒恨不得找機會收拾她,可在那節骨眼兒上,她怎麼莫名其妙就相信了他?

看吧,現在要自食惡果了。

雲崕順勢捉着她的小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新夏太平得很,橫豎你接下來也沒要緊事待辦,不若在這裡好好養傷。”他將“養傷”兩字咬得很重,而後道,“再說,印茲事變之後,你還未補償我呢。”

她搶走了嶢國,拿走了稷器,讓他白忙活一場,這筆賬該好好算一算。

馮妙君想起自己傷勢初愈,靈力未復,這會兒跟他打架並沒有什麼勝算。“你要什麼?”

“乖乖留在這裡多陪我一點時日,我就既往不咎。”雲崕低聲笑道,“否則莫怪我對新夏不客氣。你知道的,什麼協議都有漏洞。”

這威脅從他口中說出來,分量十足。馮妙君氣結,卻知自己這時沒有辦法:“國不可一日無君……”

“傅靈川會代你打理好的。”雲崕將她拉到自己懷裡抱住,“你離開新夏那麼久,也未見它有甚問題。”她從雲崕奇襲印茲城時就離開了新夏,到現在也有三個多月,新夏運行平穩,無風無浪。

一套成熟的政體,本就該在領導者離開時還能正常運行。新夏建國不久就有這等本事,實是讓他刮目相看。

馮妙君要再開口,卻被他趁虛而入,吮住了唇舌。

方才吃面時,也沒見他品得這樣仔細。而後她腰間微暖,卻是他指尖輕輕摩挲。雲崕聲音低啞,透着一股渴望:“傷好了么?”

馮妙君本能地察覺到威脅,趕緊道:“沒、還沒。”

雲崕停下來,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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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香甜。

玉還真睜眼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陳大昌跪在她身前,把她衣襟都解開一半,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胸口看。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揮了過去!

以她平時勁道,就算是頭大象都能被她當場打飛出去,不過現在么,陳大昌只是輕輕鬆鬆一手就擋下了這一擊,順便輕描淡寫道:“水燒開了,敷藥。”這葯得用滾水化開,五十息內敷好。

玉還真一抬手就感覺到氣虛體弱,立刻憶起昏睡前的種種,厲聲道:“你不知喚醒我么!”

“怎麼沒有?”陳大昌一臉無辜,“我喚過你兩回,你恍若未聞,我便想着悄悄敷藥就好。不信,你問問它們。”說罷一指鶴妖。

大黑不待她開口,就晃着長長的脖子連連點頭。

“你……”這兩頭鶴妖不都是他的手下嗎,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玉還真胸口一陣氣悶,見他還盯着自己,更加郁怒,“你還要看多久?”

她的身材一向美好,雖說屍毒令她肌膚泛黑,但該有的形狀都有,該有的起伏依舊。陳大昌確是下意識多看了兩眼,這時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將她翻了過去,讓她背部朝上。

玉還真的外袍也是法器,他不能像撕扯尋常衣物般將它撕下。好在衣料柔順,哪怕沾染了血跡也不會貼緊肌膚,否則她還有苦頭要吃。

掉崖之後,小猴子曾幫玉還真處理過傷勢,當時就將她的小衣丟棄,所以陳大昌此刻不用再費勁了。他輕輕撥開猴子給她敷過的藥物,底下即露出五個猙獰的指洞!

陳大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好厲害的屍毒。”傷口已經潰爛、高高腫起,他擦了兩遍,依舊向外滲着黑血。

猴子敷上的葯,顯然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肩膀的斷骨已被它接好,他看了看,點頭道:“接得不錯,若是拖到現在才處理,說不定要打斷了重新再接。”玉還真這樣的大能生機旺盛,骨質生長極快,如果斷骨到現在還未處理好,真有可能長壞了,那就得打斷重來。

陳大昌端來一盤化開的雪水,掏出隨身的巾子正要動手,玉還真忽然道:“用我的。”取出一方絹帕,是漂亮的鵝huáng色,上面綉着一叢海棠,針腳細密。

帕子又細又軟,還很香。陳大昌鼻子微動,下意識嗅了兩下。玉還真即怒道:“你作什麼!”

“沒什麼。”陳大昌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動作不妥,可是帕上有暗香浮動,煞是好聞,他這動作也是無意。

他剛把帕子放進水中,玉還真又道:“讓鶴妖來。”她生性喜潔,又獨身多年,不願被異性碰觸。方才陳大昌在她背上按了兩下,指頭很燙,她已覺不適。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