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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細則尚未chūtái。我今日騎鶴飛過穎公城,看到主街上有商鋪已經開門做買賣了。”

她發了一會兒呆,陳大昌即取了一隻酒盅放在她面前,裡面是半盅淡huáng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她還未問出口就嗅到了芬芳。“蜂蜜?”

“血樹花蜜。”

看陳大昌的模樣很鄭重,玉還真撇了撇嘴:“才半盅?”這真是很小很小一隻酒盅,頂多就能裝兩錢酒的量。

“這半盅至少價值五塊紅靈石。”

“小氣。”玉還真晃了晃酒盅,“滿上,我給你十二塊!”

陳大昌默默看着她,看到她柳眉豎起,才上前倒滿了酒盅。

玉還真舉杯仰頭,一飲而盡。陳大昌總覺得這動作不似飲葯,倒像喝酒。

花蜜才剛入腹,就有一團盎然生機爆開,剎那間將屍毒都逼出了幾條經脈。

這裡面蘊含著好強大的靈力!

雖知屍毒很快會卷土重回,玉還真依舊動容:“這真是血樹花蜜?”怎地效果強大如斯?

她不知這株血樹生長的地點特殊,擷取了地底真火一點霸道無匹的力量。

陳大昌卻道她質疑藥效,這可是馮妙君親手所制:“如假包換,若沒有它,你早就毒發身亡!”

玉還真眨了眨眼,聽出他的不悅,也不知自己一句話怎地惹到這廝。但她並無必要解釋,這時也哼了一聲:“效果也就是尚可,驅不走屍毒。”

這女人實在是太難伺候了。陳大昌板著臉,看在她是病號的份上不再還嘴。

他站起來想往外走,玉還真卻出聲喊住了他:“喂!”

陳大昌站住,等這位大xiaojie吩咐。

身後半天沒人說話,陳大昌不耐煩了,邁步往外。

這時候玉還真卻又道:“等等!”

陳大昌轉身抱臂:“到底什麼事?”

“我能走動了,也要出去一趟,就在、就在附近。”玉還真咬了咬唇,“另外,我要沐浴,你給我燒些熱水。”血樹花蜜暫時將屍毒逼退,她積攢起少許力氣,走動幾步還是沒問題的。

兩天沒洗澡了,她已到忍耐極限。

“我不是你的侍女。”陳大昌一口回絕,“呆在洞里,哪都不能去。”

“你……”這人怎麼長個木頭腦袋!“我非出去不可!”

陳大昌皺眉:“你去哪?”

玉還真把銀牙都咬得咯吱作響。見他死不鬆口,她只得紅着臉道:“人有三急。”

陳大昌眨眼,再眨了眨眼,終於露出一臉恍然。

他想了想,收回玉還真手上的捆仙索。橫豎她現在力量微弱,中毒太深又不能獨自逃走,不如解了縛。“這樣你能方便些。”

玉還真扶着牆往外走,一點也不感謝他的好心。

不過等她再吃力地挪回來時,見到陳大昌又燒上了一大鍋水。

兩鍋能灌滿一桶,陳大昌替她將水桶提到洞穴深處,那裡很是幽深、地勢又低。

“小心點,這兒有蛇。”說罷,他就轉身出洞了,把空間留給玉還真,順便帶上兩隻公鶴。

外頭可真冷,天上還飄雪。

大黑不滿地抖了抖長羽,陳大昌正要說話,卻聽洞內傳來一聲尖叫!

那裡沒別人,發聲的當然只有玉還真了。

陳大昌一個箭步沖了回去,左右張望:“怎麼了?”

他以為這裡潛進了別的妖怪,畢竟洞後有幾條小縫,熊羆鑽不進來,但是蛇蟻可以。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自己和跪坐在地面的玉還真之外,哪裡還有第三個活物?

桶里的熱水裝得很滿,玉還真死死盯住水面,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她顫聲道:“我、我的臉……”

水面早就平靜下來,於是她清楚地望見了自己的倒影。原本漂亮的瓜子臉腫得像大餅,將眼睛都擠得小了。

人的五官排列很有趣,就算本來是個大美人,鼻子塌一點、眼睛小一點、嘴歪一點,那也立刻丑如蟆母。

再加上她受屍毒侵染,皮膚都變黑了,水面倒映出來的尊容更是讓她覺得五雷轟頂!

陳大昌摸了摸鼻子,陳述一個事實:“你中毒了。”

屍毒本來就會讓人皮膚腫脹,她都病入膏肓,當然腫得更厲害。

她竟然頂着這樣一張臉過了好多天……玉還真知道屍毒前期就會使人浮腫,卻不曉得會腫得這樣可怕!她欲哭無淚,咬着牙道:“出去!”

對她這樣的天生絕色來說,最可怕的不僅是自己變醜了,並且這副醜樣子還被人看了個透,看了……好幾天!

她聲音都有些歇斯底里。

陳大昌撓了撓頭,想想這位玉夫人也是挺可憐的,拼盡全力也阻不住祖國滅亡,自己還落得屍毒纏身的凄慘,原本的絕色佳人變成了這等模樣。要是毒性最後解不掉,她到死時都會是這副容貌。可他張了張口,又覺得這不是安慰人的好時候。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趕緊出去。

重回洞外,他拍着大黑的長頸嘆了口氣:

“女人可真麻煩。”

鶴妖低鳴一聲,深表同感。

……

相比玉還真,馮妙君的傷勢可算好得飛快,不久就恢復到面色紅潤、能跑能跳的狀態,也更不耐煩呆在方寸瓶里了。

在這裡住久了,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陸茗給她帶回來的消息道,燕國修行者,包括黑衣女魃都在滿城搜捕她和雲崕,這應該是燕王下達的命令。

現在她已明白燕王的動機,也知道自己離這位強國霸主越遠越好。

那塊稷器碎片的存在,無形中將她推到了魏國的陣營里。

這天她調息收功,赫然見到雲崕就靠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他不知何時又進來方寸瓶,正在直勾勾盯着她瞧。

他沒預料到她會突然睜眼,目光里的探究就來不及收起,被她捕捉到了。

那眸光深沉而冷酷,從前馮妙君只有在他算計旁人時才能看見。

傢伙又在盤算些什麼呢?

“怎麼了?”

雲崕眨眨眼,那種奇怪的目光頓時不見,他又笑得情意綿綿,順勢遞過來一個油紙包:

“趁熱吃。”

馮妙君打開來一看,竟然是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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