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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枚毒針明明奔他頭面而來,怎地最後卻射在了腰上?這réndà驚,但來不及細想就去掏取解藥。

毒素劇烈,連他自己都承受不起。

就在這時,身後忽有一股巨力重重撞來。他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前飛出兩丈,解藥也脫手飛出,恰被馮妙君接住,一轉手遞給了陳大昌:“吞下。”

原來是那頭雪熊不知為何突然暴起,見人就懟。它生得壯碩,衝撞起來就像推土機,攔在路上的一律掄飛。

同伴紛紛喝罵,不知道它發了什麼瘋。有聰明人想起馮妙君方才與它接觸,立刻指着她道:“是她搗鬼!”

不過這時候,附近突然有個女聲響了起來:

“都住手,我在這裡。”

胡天和眾人循聲望去,皆是大喜:“國師大人!”

有個女子姍姍走來,面覆薄紗,走路雖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踏得很穩。

雪熊眼珠子瞪得血紅,像是神智盡失,這會兒一個轉頭,恰好直衝她而去。

眾人都是驚呼,知道玉還真在戰場上受過重傷,這會兒怕是還未痊癒,紛紛衝上前去阻攔。

陳大昌卻對馮妙君道:“與她無關。”

這就是說,眾熙人圍攻陳大昌並非出自玉還真的授意。那便好辦了,馮妙君嘴角一彎,抬手打了個響指。

“啪嗒。”

奔跑中的雪熊突然停了下來,像發條轉盡的木偶。它獃滯良久,才慢慢左右張望,眼中儘是迷茫之色。

就在這時,兩頭鶴妖也趕到了,落在馮妙君身後,一左一右。

在這場混亂中,陳大昌問玉還真:“你身上的毒解盡了么?”

“托你的福。”她順手摘下面紗,露出蒼白的面容,像是重傷初愈,然而顏色不減,在雋麗絕塵之外又多了兩分楚楚動人。陳大昌見過她屍毒擴散至全身的模樣,眼下容貌恢復,那便是毒素基本祛除乾淨了。

他心裡一松。

總算保住了她的命,又完成了女王大人的任務。

玉還真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着重打量他身邊的馮妙君兩眼,明白雪熊的突然發狂是她下的手。巨熊戰力很高,頭腦卻有些簡單,也不知她是怎樣蠱惑它的。想來這就是陳大昌心心念念的同伴,沒料到是如此絕色。

這女子的美貌就像綻放到天邊的罌¥¥粟田,濃烈、絢爛,要撞得人心神失守。

馮妙君也在細細端詳她,兩女目光交匯,彼此心裡都有些計較。

玉還真這才轉頭,看向提着小猴子那人:“雲國師,怎有空來這裡跟我的手下過不去?”

她一來,眾熙人修行者和妖獸都有了主心骨,心中卻道一聲“好險”。好幾人都認得這丰神如玉的男子就是魏國師雲崕,此人手段詭譎莫測,殺人都不見血。若是依胡天之言前去圍攻,己方不知要死多少人。

“聽聞熙人有氣節,不肯歸降於燕,特來接應。”雲崕踏着虛空一步步走了下來,“哪知到這裡一看,諸位卻在以眾凌寡。”

他言辭鋒利,熙國修行者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胡天指着陳大昌怒道:“國師重傷,還被他搶走!”他搬來救兵,何錯之有?

玉還真搖了搖頭:“都是誤會,若非他替我解毒,三天前我就死了。”向雲崕道,“可否將胡天還給我?”

雲崕目光一掃馮妙君,見其紅唇微抿即知她心底不悅,遂掂了掂手裡的猴子:“你要問苦主肯不肯放。”

玉還真將這兩人默契看在眼裡,心中微動:“雲崕似是很着緊這個女子,為何?”哪個國師不是生性高傲?雲崕竟然還要看人眼色行事。

馮妙君挑了挑眉:“這猴子恩將仇報,打傷了我廷中大員,這筆賬恐怕得好好算。”

玉還真轉向馮妙君,暗暗深吸一口氣才微笑道:“陸橋之戰中,多謝你援手抗燕。”馮妙君出手助她對抗燕王和女魃等修行者,玉還真當然認得她,只是落崖太早,沒聽見她的名號。儘管身份未知,但是馮妙君表現出來的修為已足以博得任何人的尊重。

“猴子胡鬧,我代它致歉,也必有補償,請問尊號大名?”

玉還真生性原本高傲,哪會這樣好說話?可是今非昔比,熙國不在,國師不存,她自己傷重初愈,面對包括雲崕在內的兩大強者,自己這十來號人未必能討得了好。

陳大昌適時引見:“這位即是新夏之主,長樂女王。”

此言一出,眾熙人瞪大了眼,面面相覷。

這貌若天人的女子,竟然還是一國之君?

玉還真同樣不掩驚訝,望過來的眼神帶上更多探究之色。馮妙君被人行過的注目禮不計其數,早就當作不見,只望向陳大昌:“你看呢?”

他才是苦主。

陳大昌望了玉還真一眼,正色道:“全憑王上為我作主。”

他知道馮妙君千里迢迢來找玉還真,必有所圖,自然願意籍着算賬之機,讓女王成償所願。

女王的態度,就是他的態度。

馮妙君果然大感滿意,紅唇揚起,道了一聲“好”。

玉還真則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這裡夜寒露重,到洞里說罷。”

既有和談意向,雲崕也就將胡天扔還給玉還真。世上一物降一物,連魏國師還殺不下它的趾高氣昂,可是小猴子一到玉還真手裡就縮成了球,軟毛都耷拉下去,只敢偷眼去看主人臉色。

它知道自己過去幾天里犯了大錯,一次又一次。

可是當它趴在玉還真肩頭,見到馮妙君和陳大昌走在後方時,忍不住又向他們齜牙咧嘴做鬼臉。

要不是這兩人,它怎麼會犯錯挨罰?

玉還真伸指,在它頭上打了個爆栗,凝聲道:“還不安分點!”

原屬於國師的清冷氣場終於擴散出來,小猴子立刻就低下頭,老實了。

幾人走入山洞坐下,其餘的守在門口,玉還真才一指陳大昌,對胡天道:“你打傷人家,現在去替他處理傷口!”

小猴子嘰嘰兩聲,臉上寫滿不甘願,可是玉還真臉色一沉,它就舉着傷葯,委委屈屈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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