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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妙君潛入他的識海,從天魔手中救下他的神魂。他固然感動,卻也同時意識到,這妮子的魂法修為竟然還要遠高於他!

神魂的進階比起修為道行提升得更慢,沒有捷徑可走。她是怎麼辦到的呢?

看他笑得漫不經心,馮妙君反而謹慎:“天魔秘術,你也學過吧?”

“略有涉獵,但天賦遠不如你。”他據實以告,“你以為誰得了天魔秘術都能練成么?它在傅靈川手裡也只是擺設。”

的確,天魔秘術上下兩卷都得自傅靈川,可是這人除了神魂凝練一些之外,上面記載的詭譎神通並未練成幾個,否則兄妹爭權時她就該頭疼不已了。至於她自己么,魂魄都能穿越到本界,她猜想這過程中或許發生過某些變故。

馮妙君這才白了他一眼:“燕王的煩惱,我設身處地想過,但沒有頭緒。人類的壽數受限於天地法則,他沒有打破規則的力量,就不可能延壽到二百零一歲。”

打破規則,那只有神明才可以辦到。上古仙人都不敢奢望,他們充其量也只能利用規則,或者做微小程度的改變。今天的修行者,更不用做這樣的美夢。

雲崕沉吟道:“我曾想過,如果他脫離肉¥¥身的桎梏呢?”

“奪舍?”如今無論是凡人還是修行者,身體生機消亡即是死去,因為魂魄很快就會被勾下地府。不過修行者神魂強大,如燕王這樣的強者自然也有奪舍的本事。

所謂奪舍,就是奪走別人的軀體寄居神魂,如鳩佔鵲巢。她從前也想過,人類的壽限遠不如妖怪,燕王要是能奪舍妖怪的身軀,輕而易舉就能活上好幾百年。

可是看燕王如今情態,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奪捨得來的軀體與自己的神魂不合,即便能用也有隔閡,而且神魂強度與身體機能也會快速衰減。”簡單來說,就是容易發生不兼容。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當然明白配件都是原裝最好的道理,“更不要說奪舍只是神魂搬家,原本辛苦修行百餘年得來的道行會蕩然無存。”

她聳了聳肩:“當然,如果八字契合又擁有自己的血脈,這樣的身軀衰減和神魂削弱的速度能放慢一點。我想,不到無路可走,燕王不會選擇這樣的下下之策。畢竟天地規則擺在那裡,除了天魔之外,不論誰的神魂離開自己的原身太久,最後都會消亡。”

如今看燕王尋求不死的幾條路子,上上之選是集齊所有祭壇碎片,召喚界神重啟登天之路。晉入長生界者,壽數可破二百之限,並且作為開天之人必得厚賞。

不過被魏國和雲崕擋路,上策很難再走得通,燕王或許轉而求其次,那就是找到或者放出天魔,與它們做交易而求長生。

如果這個辦法也失敗了,燕王才會考慮奪舍他人身軀。這麼一來,近二百年修為盡化泡影,他得從頭再來,一邊還要忍受靈肉不兼容的各種後遺症。

最可怕的是,死神就在遠處等着,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這就是苟延殘喘了。

雲崕沉思了更久,才問她:“你認為,天魔真能助他延壽么?”

“壽命是不可能了。”馮妙君伸指在他胸口上劃圈圈,“神魂上卻可能動點手腳。”

他一下來了精神:“怎麼說?”

“你還記得曹卜道留給我們的遺書么?”

雲崕點了點頭。

“曹卜道知道妻子陽壽已盡,魂魄該歸入地府,卻和天魔做了交易,強行將她的魂魄留在人間。”馮妙君咬了咬唇,“當時天魔所為,就是混淆天機,偷偷改掉她的魂籍。如果它願意為燕王同樣施術的話,他或許就可以留在人間了。”

她頓了一頓又道:“你我都知道,天魔以魂身長存的原因,是諸神之戰導致天地法則紊亂,許多生靈死亡時丟失了魂籍,從此不受六道所拘,地府對它們失去了管束力。如果天魔籍此原理幫助燕王,或有成功的可能。畢竟這世上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生滅,燕王只不過是其中小小一個變數,只要他們手腳隱蔽些,天道未必就能察覺。”

“我的安安果然了不起。”雲崕親了馮妙君一口才道,“這般說來,他正在想法子去找天魔。”

馮妙君略作猶豫,這才將一年前燕王私下通過水月鏡尋她交易的事情說了。

她緊緊盯着雲崕臉色,一瞬不瞬。

這件事,她要當著他的面、看清他的表情來說,而不能通過紅頭鸚哥的轉述。

不過雲崕神情淡然,從頭至尾都沒有多dàbō瀾,最後也只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他既有所圖,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有句話在她心頭縈繞許久,她斟酌再三,還是問出了口:“燕王認定我是天魔。你、你呢?”

雲崕笑了:“他說得有道理。他和天魔打過交道,對它的了解遠超一般修行者。”

馮妙君心跳都停了半拍:“你也這樣認為?”那為什麼長久以來,他都沒有出手對付她?

“曾經想過。畢竟天魔秘術不是誰都能修成的。”雲崕笑了,在她手上親了一口,“可是天魔恨不得我死,絕不該像你這樣着緊我的性命,三番五次舍己救我。”

是,天魔恨不得他死了,可她卻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好活着。不過么,她私底下有個不能說出口的理由……

馮妙君將腦袋埋到他懷裡,緊緊閉上眼,忽然覺得言語蒼白。

好半晌,她才收拾心情,有氣無力道:“既然燕王也不是,那麼在世上活動的天魔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對她而言,天魔就是個傳說,只活在歷史和別人的口述里,她無緣親睹真身,只在雲崕識海里見過天魔投影。

她研習天魔秘術越久,對這種奇特的生命也就越加好奇。

“我不知道。”雲崕聳了聳肩,似是已經見怪不怪,“它喜歡隱在暗處,破壞一切。通常來說,只有水落石出時,你才會望見它的真面目。”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