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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沈墨岑在後面鎮着,徐正川都沒有理由再將徐栩趕走了。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來嗎?”沈墨岑把手搭在徐栩的肩上,“本來我是不想過來的,畢竟我和準新郎還有準新娘都算不上很熟。”他掃了一眼宋嶼庭和徐念,“但是我知道,你到了這裡,勢必會有很多的疑問,沒有我在,你的疑問是解不開的。”

徐栩看向沈墨岑,後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想問什麼就問吧,不用顧及誰的面子。”他把目光又定格在了宋嶼庭的身上,“與你那所謂的朋友,逐漸疏遠不是你的錯,歲月在變遷,彼此都在成長,縱是你初心未改,但那個人早就不是原來的模樣,他也不會再是你的朋友。”

宋嶼庭眼神一暗,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徐念原來還跟宋嶼庭手牽着手,但此時,她卻主動鬆開了手,她上前一步道:“沈三少,姐姐對爸爸有怨氣,爸爸也是擔心我的訂婚禮會出差錯,他也是為了我考慮,所以也請你們能諒解。”她又轉向了徐栩,“姐姐,你別生爸爸的氣了,好嗎,只要你回來,我們還是一家人。”

“對不起。”徐栩突然開口道,她抬起頭,直視着徐正川,“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是一家人。”

“你……”徐念一開口,徐正川就知道自己過於否認徐栩的確是欠考慮了,於是他也迅速地轉換了一個策略,“栩栩,這麼多年是爸爸對不起你,是我忽視了你,有什麼事,咱們回家說,這麼多年你所缺失的,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來補償你。”

“哇,徐先生的一番話真是感人肺腑。”對於這個男人,她是一聲父親都不願意叫出口的。

“栩栩,爸爸也不是故意要趕你走,但這畢竟是大堂廣眾之下,請你也為你的妹妹和整個沈家考慮一下。”徐正川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徐先生好演技,難怪我能進娛樂圈,果然還是遺傳了您的絕技。”徐栩忍不住鼓掌,“不然怎麼當初能騙到我媽呢,騙到她跟着您未婚先孕。您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我還是沒學到位啊。”

“徐栩,不要讓爸爸為難。”徐正川變臉的速度賊快,這一番話就是在變相地威脅了。

但徐栩沒有絲毫的懼怕:“我就不明白了,您既然這麼不愛我媽,那您為什麼還要讓您的寶貝女兒跟她搭上關係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徐正川對於這個問題壓根不想解釋,他今天就是想矇混過關的,他們之間那一番意義不明的話,早就讓周圍的賓客們誤以為徐栩是私生女了,所以他也是打算繼續朝着這個方向引導的,“徐家虧欠你的,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畢竟還姓着徐,身上也流着我的血,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一視同仁的。”

“好了,我還忙,有什麼事,我們回徐家說,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說完,他轉身就要走了,他知道再這麼待下去,徐栩還真是會刨根問底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揭自己的老底,那就等於要了他的老命。

然後他才剛走兩步,就被顧沉和陸淮州擋住了去路,他倆人高馬大,並成一排,結結實實地擋在徐正川的跟前。

“徐先生,別急嘛!”顧沉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推,“不耽誤您多久,就兩句話,問完我們就走,快的很。”

徐栩自嘲地笑了笑,她笑自己竟然有這樣一個父親,她對着徐念道:“徐小姐,我在徐家待了這麼多年,可從來不知道你有個小名叫‘虎子’。”

徐念笑着,但面上的表情卻是五顏六色,她一路看似風光,但心中卻有着一根難以啟齒的刺。她因為難以啟齒的原因,從小沒有在徐正川的身邊長大,從小就被人戳着脊梁骨叫‘私生女’,她恨死了這個稱呼。而徐正川也明白這個道理,出於對她的愧疚,於是就在戶口本上大筆一揮,從此她便是徐家的長女。

至於怎麼大筆一揮,其實很簡單了。,徐正川趁着徐夫人的忌日,將徐栩的名字改成了徐念,對外說是因為思念亡妻之故。於是徐念就此成為了徐家的長女,至於徐栩,在徐正川還沒來得急為她在徐家的戶口之中增加一個養女的名分時,就離開出走了,成為了一個徹底的黑戶,在外漂泊,吃盡了苦頭。

然而徐栩所受的這些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有她才配得上徐家長女的名號,也只有她才能為徐家帶來無限的風光。

徐念面對徐栩的逼問,回答道:“是,我是有個小名,我跟你十六歲才住到了一塊,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徐栩嘴角抽了一下,徐念還真是到了人至賤則無敵的地步了:“那郁將軍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郁晴是我的母親,郁將軍當然是我的外公了,戶口本上可是寫的明明白白的。”徐念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一番話。她不是什麼臉面都不要的人,但是到了這一步了,她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唯有咬牙硬撐下去。

她這麼不要臉,徐栩還真是詞窮了:“你未婚妻這麼不要臉,你知道嗎?”她指着徐念問向徐正川。

“我……”宋嶼庭撇過了頭去。

“他當然知道啦。”沈墨岑走了過來,“你們倆從小一塊長大,沒人比他更清楚你的身份了,徐家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底呢,沒有他的默認,徐念會敢這麼‘不要臉’。”

“沈三少!”徐念開口打斷了沈墨岑的話,她看向沈墨岑的眼睛裡蓄着一汪淚水,我見猶憐,“我自認為跟您也算是朋友了,雖然過去有些地方是我不對,但那是我早已心有所屬,有些事是我沒辦法搬到的,您現在這又是何必呢?”徐念不愧是徐念,她的話直接挑明了沈墨岑你就是因愛生恨,你就是得不到所以才想毀掉,你特么就是一個欺負前心上人的人渣。

“哈哈哈哈……”看戲看到這兒的顧沉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沈墨岑這傢伙也有今天啊,其實不用徐念說明白,在大家眼裡,好像的確像是那麼回事。

“你笑什麼啊?”陸淮州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三哥這次確實過分了。”他此番前來,對徐念也是相當愧疚的。

徐栩嘴角又抽了抽,難道她還真是拿徐念沒有辦法了嗎?看來今天的拆台算是要拆到底了,反正宋嶼庭的態度已經讓她徹底心寒了,既然這樣,又何必在乎他呢,一個從沒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過的朋友,又有什麼值得珍惜的呢?

“肖爺爺。”徐栩在人群中找到了肖將軍的身影,他此刻正拿着一個紅酒杯,默默地站在人群中。身為軍人的他其實並不想看這一場鬧劇,但礙於主人家的情面,他又不能提早腿長,只能無言地在一旁站着。

他被徐栩這麼冷不丁的一叫,微微一愣。

“您不記得我了嗎?”徐栩很熟稔地道,“您現在跟以前的差別可真大。”

肖將軍回過神來,聽到這一聲熟悉的稱呼,他已經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他頷首微笑道:“那你說說我跟以前有什麼差別?”

“您以前,嗯……”徐栩露出一臉沉重的表情,“您有條作戰褲,一年四季一直穿着,從來沒洗過,上面沾滿了各種泥土與汗水,您只要一脫下來,這條褲子還能筆直地豎在那裡,我外公一直說這條褲子可以送進軍事博物館展覽了。”

她一說完,賓客們中就傳來一陣笑聲。

肖夫人嫌棄地看向丈夫:“你還有這種光榮的往事?”

“好漢不提當年勇,不提當年勇啊。”肖將軍嘿嘿一笑,“我這不是遇到夫人您之後改邪歸正了嘛。”

“你還好意思說。”肖夫人依然很嫌棄,“我看你就一點都沒辦,現在洗腳還要我天天催,原來以前還要更邋遢。”

肖將軍咳嗽了兩聲,對着徐栩咆哮道:“虎子,你個小丫頭片子,老子明明做過那麼多好事,你一件都不提,就逮着這一件糗事了,誰沒點過去呢,你就不記着我點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