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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泉雅美坐在那裡不肯走了,吃的臉上笑容不斷,不時和木村光彥低聲說笑幾句,像是又回到了大學時的戀愛時光——到了看話劇的時間了她也不走,就留在這兒享受美食。

美食確實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特別是戀人之間的,至少飯泉雅美現在覺得心情極度愉悅。

北原秀次正被迫看他們秀恩愛,卻見雪裡領着式島葉進來了。式島葉手裡拎着個小袋子,大概是伴手禮,沖北原秀次輕輕頜首也沒過來說話就進了樓道門,應該是去探望冬美了。

這也是情理之中,北原秀次其實和式島葉也不太熟,沒多管,依舊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但很快式島葉就出來了,依舊沒和北原秀次說話,就那麼直接走了。

到了十一點,純味屋開始準備關店送客,而常來的食客們也習慣了。這家店有錢不賺,不搞夜間營業,也算是別具一格,而飯泉雅美還有些戀戀不捨。

北原秀次果斷送了她一盒甜點,畢竟這種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顧客——受過良好的教育,收入高,給錢痛快而且混熟了將來說不定有用。

真是卑鄙的實用主義者啊!

北原秀次完成了晚間營業工作然後就準備回家了,而回家之前去樓上看一眼冬美的腳丫子,看看恢復的如何了——早點養好了傷下來幹活,一邊做料理一邊指揮雪裡和夏織夏紗忙不過來。

但他上了樓敲了敲門,發現門裡沒動靜,他也不方便大晚上的沒得到同意就直接進入一個女孩子房間,轉頭又把春菜叫來了,而春菜愕然發現房間里沒人。

好在冬美腳傷了跑不遠,倒不難找,很快北原秀次就在福澤家的小道場里找到了她,她正坐在地上保養竹劍。

北原秀次湊過去說道:“不是讓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嘛,亂跑什麼?”

冬美白了他一眼,手上沒停,輕聲道:“式島前輩來過。”

“我知道,怎麼了?”

冬美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她要引退了……”

北原秀次更奇怪了,他一個外國人都知道這是正常現象——式島葉三年級了,明年二三月份就要升大學,脫離社團活動後專心備考,等上了大學再參加新社團唄!

反正她的夏天已經結束了,再留在社團里也沒多大意義,真沒什麼奇怪的。

他笑問道:“怎麼了,捨不得她嗎?”該不能吧,小蘿卜頭和式島葉關係也就一般般。

冬美低頭拿着砂紙慢慢打磨着竹片,欲言又止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她想提名我當一任劍道部部長。”

“你?”

冬美惱怒的白了北原秀次一眼,有些不高興地問道:“怎麼,你覺得我不配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有點突然……你想當嗎?”

冬美遲疑了一下輕聲道:“能在一年級就當上社團部長,這寫進履歷中很好看,而且也挺威風的,就是……”

北原秀次明白了,這小蘿卜頭虛榮心發作了,挺想乾的,但又不想花時間精力去管理社團——光想着佔便宜但又不想付出,在這兒想美事兒呢!

這種事他出不了主意,只能讓小蘿卜頭自己考慮清楚,仔細看了看冬美的小腳丫子覺得沒事,便站起來道:“那你自己在這兒慢慢想吧,我走了!”

“你回來!”冬美叫住了他,歪頭看向一邊,憋了一會兒說道:“我想聽聽你的意……不,我就是好奇……要是你的話,你會答應嗎?”

北原秀次又坐下了,伸手取過了一片竹片好奇看着——別看他劍術了得,但真還沒保養過竹劍——實話實說道:“要我我不會答應,對我將來沒幫助,我不會在那種事上消耗太多時間精力。”

冬美奇怪問道:“那你將來想幹什麼?”

“你呢,你將來想什麼?”北原秀次不答反問。

冬美也是個目標明確的人,看了一眼北原秀次,先給他打預防針:“我可以說,但我說了你不準笑。”

“我不笑!”

“我想上名牌大學,然後選個熱門專業,畢業後進大商社、銀行工作,有份穩定的也比較高的收入。”冬美一邊說著一邊盯着北原秀次的面部表情,只要他敢笑,她就把手裡的竹片插到他臉上去。

不過北原秀次只是聽着連連點頭,沒有半點笑的意思,最後反而是她自己鬱悶了,“是不是很俗氣?”

這確實不像是一個十六歲少女該有的夢想,而且超級現實,現實到了確實俗氣的地步,北原秀次違心說道:“其實挺不錯的。”

其實他也沒好多少,理想也和風花雪月不沾邊。

冬美磨着竹片白了他一眼,懷疑他心裡在偷笑,不高興道:“你根本不懂,反正我受夠提心弔膽的日子了,沒什麼比定時就能開錢更好了。”

北原秀次覺得自己還是懂的,這小蘿卜頭應該是以前擔心自己家裡破產擔心夠了,再也不想過獨立經營的日子,說不定她的小腦袋瓜子里都已經考慮好了弟弟妹妹們都該幹什麼了,比如雪裡去當老師,春菜當研究員,夏織夏紗去干公務員,秋太郎繼承家業什麼的……

不過將來她的弟弟妹妹是一定會造反的,可以預想的到——獨裁統治從來是沒好下場的!

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去當這個劍道部部長唄,反正你也沒想把這種興趣愛好轉變成職業,優先保證學習成績好了。”

冬美想了想,沮喪道:“確實不該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精力,畢竟現在時間已經很緊張了,明天我就拒絕她。那個……她還提了一件事。”

北原秀次都爬起身來準備走了,只能又坐了回去問道:“什麼事?”這死蘿卜頭總是磨磨嘰嘰的!

“她想參加玉龍旗。”

“玉龍旗是什麼?”

冬美奇怪的望着他問道:“是劍道比賽,很有名的,你沒聽過嗎?”這傢伙真是日本人嗎?鳥取縣是個什麼地方?深山老林與世隔絕?

北原秀次無奈道:“沒聽過,我不關心這些,我又不是多喜歡劍道這項運動。”

冬美雖然有點困惑也沒多往心裡去,默默點頭:“不關心也好,我老爹以前就是太痴迷劍術了,浪費了大半輩子時間還受了重傷,結果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時代不同了,劍道也許可以當成興趣愛好,但絕對不可以做為職業……”

每個人追求都不同,北原秀次不想非議別人的愛好,沒接這話改口問道:“那式島是來找你參加比賽的?”

“是的,她輸的不甘心,想再拼一次。”

北原秀次觀察着冬美的小臉,終於有點明白了,這傢伙真正在糾結的是這件事——她也不甘心,她也想去,但不好意思開口說想去。

畢竟父親病重,雙胞胎妹妹性格像個小孩子,一片天真爛漫,根本頂不起來,其他弟妹又太小。按理說是不該去的,但這傢伙輸的很不服氣,想跑去那個什麼玉龍旗再打回來。

這傢伙的性格好鬥但偏偏輸不起,這被式島葉一竄唆,估計心裡又痒痒了。

他看着冬美抿着小嘴露着兩個小梨渦坐在那裡,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比賽?要多久?”

“在八月中旬前後吧,要去福岡,至少要五六天的時間。”這種就屬於出遠門了,和那種去岡崎當天往返兩碼事。

放暑假啊,那沒事!北原秀次柔聲道:“你想去就去吧,你家裡我會幫你看好的。”暑假他本來也是閑着,而且也要用純味屋來賺錢,怎麼也得來,冬美走個五六天他覺得不要緊,就當她又摔殘了唄!

冬美鬱悶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北原秀次想了想說道:“多少有點吧,但應該沒事,沒人會介意的。”

她這個年紀本來就不該承擔這麼多的,但情況確實特殊,這就有些惹人同情了,所以順手能幫的話,那就幫一把吧,反正也無傷大雅。

冬美默默在那裡想了一會兒,她真是想去,看了北原秀次一眼說道:“因為我家裡的事總是給你添麻煩,你有想讓我做的事嗎?”

最近總給北原秀次在日記本上劃圈,冬美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不能總這樣欠人情,也想替北原秀次做點什麼——這傢伙平時行為很討厭,但人品還是挺好的,總在自己有困難時幫助自己,這種人真的很少見了。

北原秀次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能用得到這小蘿卜頭的地方,畢竟他也是順手幫忙,根本也不是大事,不過他看着冬美有些倔強的小臉,知道這傢伙脾氣是有點古怪的,想了想開玩笑道:“順手幫個忙,不用放在心上,你要真過意不去那給我翻個跟頭看看吧!”

冬美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小臉很快黑了下來,真拿頭頂着地翻了個頭,翻完了一個還不罷休,似乎打算圍着北原秀次在地上翻個一圈。

北原秀次愕然了片刻連忙攔住她,連聲道:“行了,行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這小蘿卜頭沒半點幽默感嗎?我開個玩笑,你罵上一句,這事不就過去了,誰讓你真翻了……你還沒倉鼠翻的好看,我真想看那就去寵物店了。

他有些後悔瞎開玩笑了,而冬美坐在那裡抿着嘴說道:“我給你翻了,算是給你添麻煩的謝禮!”

這該死的小白臉為什麼總喜歡拿自己取樂,自己偏偏還治不了他,好氣!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低頭認真說道:“謝禮我收到了,你放心去參賽,我保證店裡不會出問題的。”

自己這張破嘴,這不會又被這小蘿卜頭理解成侮辱了吧?這真的只是個玩笑,這死蘿卜頭不走尋常路,朋友之間開玩笑不該是這樣的!

你該罵的時候不罵,不該罵的時候亂罵,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