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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美預測的沒錯,第二天名古屋市及愛知縣南部地區果然發布了七級強風警報,但強風卻一直遲遲不來,讓人感覺好像是天氣預報有誤。

真有誤也正常,雖然超級計算機、氣象衛星系統十分成熟了,但大氣氣象運動終歸是十分複雜的,偶爾錯報漏報也在所難免。

北原秀次從書本里抬起頭來看了看錶,覺得差不多該到打工時間了。他有些戀戀不捨的合上書——快到學力評測了,有些類似期中考試的感覺,但這個是要進學生檔案的,不能不重視。

他閉目回憶了一下剛才記憶的內容,然後看了一眼身後,那裡小野陽子正摟着百次郎在看一本漫畫月刊,不時抿嘴輕笑幾聲——撿來的,路邊常有人成捆的丟這些東西,收藏都是收藏單行本的,這種一回一回連載刊登的漫畫紙張印刷都不太好,很多人看完就丟了,反正也不貴。

當然,她的功課早早就完成了。小學功課壓力不大,她雖然稱不上聰明,但也不能說笨,做功課沒花了多少時間。

她嘴裡還含着奶糖,正嚼得津津有味。這是北原秀次買給她的,畢竟小孩子愛吃糖嘛!也不是多好的糖,超級便宜貨,就是給她打發時間用的,不過她還是挺喜歡的——這孩子真是很乖巧,從來不主動要東西,但這樣反而讓北原秀次更是同情,希望能讓她有一點比較好的童年回憶。

百次郎也在偷偷吧唧着嘴,不時低頭猛嚼,又仰頭使勁咽口水,狗臉上滿是愜意。小野陽子很喜歡它,經常和它分享食物,雖然北原秀次覺得有些浪費,但考慮到這也是孩子的一片愛心,便也沒說什麼。估計這次也是分了糖給它,這貨也正美呢!

“陽子,我準備去打工了。”北原秀次伸了個懶腰,笑着說道。學了一白天了,去打工剛好也換換腦子。

小野陽子訝然抬頭,“已經到時間了嗎,歐尼桑?”她有些戀戀不捨的爬了起來,摸了摸百次郎的頭,不舍道:“我準備回去了,百次郎,自己在家裡要乖乖的哦!”

今天風大,北原秀次開了壁廚找外套,隨口笑着說道:“你要是沒事就留在這兒玩吧,沒關係的。”他這段時間算是看出來了,小野陽子很怕街上遊盪的那些大孩子,放了學就往家跑,基本不在附近街面上活動玩耍,而今天不上學,她媽媽大白天的又在家裡睡覺,回頭搞不好有男人找來又要搞些XXOO的事,她其實沒多少地方能去。

“可以嗎?”小野陽子有些猶豫,輕咬着嘴唇,臉兒有些發紅。她雖然接受了北原秀次的“投資”,兩個人關係日漸親密,但還沒發展到可以幫對方看家的地步,這猛然間讓她一個人留在他家裡……突然感覺好害羞。

北原秀次穿好了外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說了沒關係,待到多晚都能行……不要給百次郎喂吃的了,我會從打工的地方帶些剩菜回來喂它。”

他是很無所謂的,小野陽子不去和街上遊盪的孩子們混在一起正好,免得學壞了,這片街區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出好苗子的地方,而且他公寓說是家徒四壁那裡過份了些,但進了賊怕是也要搖頭嘆上三聲,搞不好還要留點錢再走,真的是完全沒什麼可偷的——也就榻榻米下面藏着一點錢了,不過他信得過小野陽子的人品,這孩子現在連吃他兩塊糖都要記帳,似乎把哄她的話當了真,真準備十年後加倍還給他。

“知道了,歐尼桑請慢走!”小野陽子看北原秀次堅持,小臉紅紅的默認了,雙手握在小腹處亦步亦趨送他出門,臨走前還細心幫他撫平了領口的褶皺,溫柔無比。百次郎搖着尾巴跟在她身後,狗眼中滿是期待。

居酒室里總會多少剩下一些吃不完的骨頭碎肉,人當然是沒辦法吃了,喂狗還行,北原秀次經常會要些回來喂它,它已經吃上癮了——還別說,吃了一周這貨的毛都有些油亮了。

北原秀次又揉了揉小野陽子的小腦袋,感覺依舊很舒服,像成了手慣病一樣,笑了笑便直接走了。小野陽子一直維持着淺淺的鞠躬姿式直到北原秀次關上了門才直起了身子,歪頭想了想,挽起了袖子,對百次郎甜甜笑道:“百次郎,吃了那歐尼桑那麼多好吃的要報答歐尼桑哦,我們來除黴菌吧!”

她往來久了也發現了,北原秀次對家裡的黴菌很頭疼,經常拿着刷子四處刷,煩躁的要命——她樂意幫北原秀次做點事,就像北原秀次希望她能高興一樣,她也希望北原秀次能開開心心的。

既然北原秀次不喜歡家裡有黴菌,那剛好有時間就除掉這些黴菌好了!

“汪!”百次郎根本不明白什麼意思,當然沒什麼意見,叫了一聲搖着尾巴跟在她身後往洗手間去了。

……

北原秀次剛出了車站就是一陣狂風撲面而來,吹得他身上的單衣都緊緊貼在了身上。他緊了緊衣服,迎着風往純味屋走去,而風時吹時停,時大時小,大的時候猛然卷過,竟能把行人都頂得走不動路,小的時候又成了輕撫臉頰的溫柔小手。

他按着點趕到了純味屋,剛到就看到門口春菜正踮着腳在綁門帘——這東西就是一根棍子掛着幾塊布,很容易被大風捲走了,但不掛又不行,居酒屋掛着這東西才代表正在營業中,不掛客人遠遠看到八成以為閉門歇業了。

他也上前幫忙,他可比春菜高多了,很容易就將門帘的木棍牢牢綁在了門檐下。春菜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謝謝。”她和北原秀次第一次見面,一個下藥一個打人,關係稱不上好,這稱呼便一直便含含糊糊的,就算關係漸漸緩和了也沒改過來。

北原秀次一笑問道:“這麼高怎麼不讓雪裡來綁?”春菜勉強算是一米五,雪裡一米七五,差距還是極大的。

春菜拉開了門示意他請進,隨口答道:“大姐和二姐在說事情。”

北原秀次道謝一聲進了門,懷疑雪裡那傢伙八成不知道又闖什麼禍了,搞不好正在挨揍呢!他在福澤家待了這小十天也算是看明白了,福澤家就沒幾個省心的人——福澤老爹看起來還是挺穩重的,但愛喝兩口,好像有酒癮,身子骨也不太好,家裡很多事上有心無力,只能在大事上做做主,其他基本就只能乾瞪眼了;雪裡那二百五更不用說了,說話不經腦子,經常幹些不着調的事,動不動就讓人腦袋炸裂哭笑不得,絕對談不上省心;夏織和夏紗是兩個不懂事的,不但整日想着耍奸偷懶,兩個人之間也是打打鬧鬧,沒有半刻安靜;秋太郎太小,三歲多生活自理能力都是問題,就連拉了粑粑有時都要冬美去擦屁股。

唯一能省點心的就是春菜了,但她又太小,排行夾在中間根本無法服眾,別說管着雪裡了,就連夏織和夏紗都不怎麼服她,甚至連秋太郎這個不懂事的似乎也當冬美是媽媽,有事沒事就鬧着要找冬美,也不怎麼鳥這個三姐。

也難怪冬美那小蘿卜頭性子那麼暴躁……這一大攤子事兒,換了誰也沒那個耐心一個一個細聲細氣講道理,還是暴力鎮壓來得快來得省心。

說真的,這麼多天了,他聽冬美叫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都閉嘴,不準吵”,可見家裡之亂——雪裡貪玩,常常嘴上答應着人卻跑沒了影,雖然事後認錯相當痛快,任打任罵,但還是能把冬美氣得不輕,而夏織夏紗日常謀劃造反,不是暗中偷懶就是威脅罷工,冬美脾氣本就不好,和她們倆湊一起三句話對不上就開啟狂暴模式大打出手,讓家裡亂上加亂。

其實小蘿卜頭也不容易……沒她這群妹妹搞不好大半要變成野孩子,直接放了羊。

北原秀次砸吧着嘴,心裡有些同情,沖廚房的福澤直隆打了聲招呼,就算是打卡上工了,然後隨着春菜去公共活動室吃工作餐,順便看看雪裡又闖什麼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