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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夠了,請休息一下吧!”春菜細心的將蘿卜片用保鮮袋密封好,很有靜氣的對北原秀次說道。她身前還放着十多個這樣的大型保鮮袋,裡面是各種各樣經過初步預處理了的食材。

北原秀次有點遺憾的放下了菜刀,笑了應了聲好——切了這麼一大堆也沒加多少經驗,可惜了。

經營居酒屋當然需要不停的購入新鮮食材,但卻也沒辦法保證把這些新鮮食材一定可以賣掉,而多餘的部分就會被製成“漬物”,放在中國就叫醬菜、鹹菜。

基本上以鹽漬為主,也就是把白菜、蘿卜、黃瓜乃至烏賊、魚、魚內臟、魚子和鹽一起封入消過毒的罈子或木桶里,然後壓上石頭,等過個三五周後再取出晾曬便可。

像是用鹽漬方式製作的海膽、鯔魚卵巢、海參的腸,號稱日本三珍,皆是當地極有名的下酒小菜。

除此之外還有醬漬、醬油漬、醋漬、辣椒漬、味噌漬之類,和鹽漬的性質一樣,比如“辛子明太子”,就是把明太子的魚子用辣椒、糖和香料一起腌制——名字中的辛子指的就是辣椒。

而辣油小黃瓜、酸白菜之類更是常見的,基本上哪裡都能看到。

也有複雜的,比如說“澤庵”,用了鹽漬、糠漬和糖漬混和的方式腌制白蘿卜片,把鹽、糖、米糠加上柿子蘋果搗碎後的泥按比例調晒成粉,然後一層粉一層白蘿卜片兒鋪好,密封壓制一個月左右完成,製成後蘿卜有咸甜之味,還透着水果的清香,而且白蘿卜片被染了色,根據放入的水果泥不同,呈現出或黃或橙或紅之色,看着就勾人食慾。

甚至櫻花花瓣也可以製成漬物的,不過那味道嘛……只能說看個人喜好吧!

以前這些都是春菜工作,在北原秀次沒來之前由她平時負責檢查冰箱冰櫃,然後將不新鮮的食材處理成漬物後再當成下酒小菜販賣,所以她才沒事就站在廚房裡切啊切的,而北原秀次現在想着快點把技能刷到LV10,今天居酒屋收工後便也沒急着走,留下來幫着春菜一起干。

經驗這東西永不嫌多,能蹭點是點,總不能自己掏腰包刷吧!

他現在的刀功可比春菜強多了,力氣耐力也都比她好,一口將最近生意不好積累下來的食材處理了個七七八八,而後院製作漬物的桶、罈子、配料都是現成的,回頭往裡一塞就行了。

春菜封好了袋子,看了看時鐘對北原秀次說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好像已經過了未班車的時間了,你準備怎麼回去?”

北原秀次幹完了活兒,正在那兒“神經病”發作擺廚具呢,隨口笑道:“沒事,幾站路又不遠,我走回去就行了。”

春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時是喜歡觀察別人的,目前北原秀次更是她的重點觀察對象,而她發現北原秀次這段時間工作很賣力,面對危機一副同甘共苦的樣子,不由對這幾天沒怎麼搭理過他微微感到有些後悔。

她那個老爹瞎開玩笑,可算是把她又得罪了——她心裡是有些不滿的,北原秀次再優秀,老爹再欣賞他也不應該把女兒當貨物一樣,隨手一指讓他挑一個當妻子,這太不尊重人了,再大沙文主義,再重男輕女也不能這麼辦!

但她的性格也不像冬美那樣生氣了就直接開噴,一般都是憋在肚子里的,於是北原秀次受了池魚之殃,為了展示福澤家的女孩子是很矜持很尊貴的,並不稀罕他這個傢伙,春菜果斷這幾天對北原秀次不冷不熱。

不過眼下北原秀次主動幫忙,幫她節省了大量時間,她再不冷不熱就不太好意思了,而且她也發現了,好像除了自己別人都不怎麼在意老爹的無禮玩笑,似乎醉鬼說點醉話什麼的,大姐那種脾氣都懶得和他生氣了。

她想了想對北原秀次說道:“你稍等一下。”說完她就拐進廚房邊的樓道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北原秀次也不管她,仔仔細細把廚具分門別類歸置整齊,然後又用抹布上上下下把案台擦得一塵不染,後退了幾步後看着心裡舒爽,不由暗嘆若是有個之類的技能就好了,那依自己這性子搞不好這會兒都刷到LV20了。

他剛看了兩眼便聽到手機響了。他隨手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內田雄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接起來問道:“內田,這麼晚了什麼事?”

內田雄馬的聲音很興奮,在電話那頭叫道:“北原,我睡不着!”

北原秀次微微沉默了片刻,你丫睡不着關我鳥事?打電話過來是想讓我給你唱安眠曲嗎?我沒那功能!

他沒好氣地說道:“要是有心事就打給阿律,和阿律聊聊。”

“打過了,阿律已經半瘋了,現在只能找你了!”

北原秀次將手機開了免提丟在一邊,自顧自去洗手了,隨口道:“我現在很忙,你真有事就長話短說,沒事趕緊掛了。”

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事。

並不是北原秀次個人修養不夠,內田雄馬屬於標準型的狐朋狗友,沒臉沒皮,對他千萬不能客氣——這貨就是個話嘮加事兒精,你對他客氣三分他能煩死你。

“我緊張啊,北原,明天就是我通向甲子園的初戰了,一想到這是我開啟史詩傳說的第一步,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根本睡不着啊!你說將來我回憶起這一天……”內田雄馬在那裡叨叨開沒完沒了了,北原秀次仔細清潔着雙手左耳進右耳出。

這貨你不用和他對話他自己就能說半小時……人才啊!

“啊哩,誰在說話?”樓道口的布帘子一撩雪裡鑽出來了。她已經換掉了料理服,穿着棕白格子的睡衣褲還光着腳丫子,很有少女居家風,但單手提着一輛自行車不太協調,看了看電話臉上全是小動物般的好奇,“秀次,誰的電話?”

福澤直隆開完了玩笑就溜了,自己躲起來繼續灌馬尿去了,留下了個爛攤子給北原秀次——冬美目前注意力放在了怎麼保護自家收入來源上還好說,春菜一直在生悶氣,夏織夏紗也不時鬼鬼祟祟偷瞄北原秀次幾眼,不知道在盤算什麼鬼主意,八成和造反相關,而雪裡最直接,她似乎覺得家裡就她最懂老爹了,明白老爹捨得孩子才能套得來狼的心思,也挺看重父母之命這種封建糟粕,竟然開始對北原秀次直呼名了。

“……明天我夏甲初戰北原你可一定要去看啊,我雄馬大人的初戰英姿還指望着你們幾個在學校里幫我宣傳宣傳呢,千萬別忘了……誒?秀次?女人的聲音,還很甜,是少女……北原,都這個時間了你在哪裡?你不是應該一個人住嗎?這女孩子是誰?!”內田雄馬本來就那裡叨叨得正起勁,猛然聽到雪裡的聲音,自己嘴裡的話都驚的走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