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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特么的!”北原秀次畢竟不是本地人,更沒在強降雨地區生活過的經驗,沒想到這裡有下雨天開排水口的傳統,到了公寓附近路燈不亮,開了排水口的地方也不像別的街區有夜光標識物,黑燈瞎火的他一腳踩空差點掉進去——多虧了練過,不然搞不好要扯到蛋。

總說rb是個天災頻發的國家,除了火山地震,那這暴雨必須也得算在裡面——每年7月到11月的颱風季,rb平均要被颱風掃五次,次次都或多或少造成些財產損失,而常來光顧的暴雨最高紀錄一次幹掉了100多人。

雖然這和rb的地質條件也有很大關係,有太多的構造板塊層和火山地質層,相當之脆弱,雨略一大不是塌就是陷,要不然就是泥石流滾滾,毀屋傷人,殺傷力巨大,但終歸還是雨水太多的問題。

rb各地政府也是拼了命的投入巨資搞好下水道工程,但就效果來說,只能勉強維持——就在這關中最大的城市裡,下水道系統蓋子全開拚命吞咽雨水,但北原秀次還是淌着水回來的,甚至有些地方感覺往水裡一趴,搞不好還能游個幾米。

他把一條腿從排水道口抽了出來,鞋子裡面早就灌滿了水,踩着難受之極,等憋着氣回了公寓,剛一上樓就看到自家公寓的門開了,一上一下露出了兩個小腦袋,正是小野陽子和百次郎。

小野陽子甜甜笑着叫道:“百次郎拚命抓門我就知道是歐尼桑回來了,果然是呀!今天怎麼這麼早?”百次郎在她腳下狗眼中冒着綠光,拚命咽着口水。

北原秀次直接進了屋,在簡易玄關處脫了鞋和雨衣,笑着應聲道:“今天下雨沒客人就早點回來了,不過百次郎應該不是急着歡迎我,是等狗食吧?”

百次郎蹲在一邊諂媚地笑,尾巴搖出了連片殘影,努力目不斜視不去看北原秀次手裡的狗食袋子,表示它根本沒想肉啊骨頭啊什麼的,真的只是盼着主人回家,百分百忠心耿耿。

北原秀次被它給逗笑了,把狗食袋子交給小野陽子道:“你幫它裝到盆里吧,我換一下衣服。”

小野陽子拎起了北原秀次濕淋淋的鞋子和狗食袋子,引着百次郎往洗手間去,同時笑道:“好的,歐尼桑,你換衣服吧,我幫你刷一下鞋子。”

“不用,陽子,我過會兒自己來就好了。”

“快換衣服吧,歐尼桑,別著了涼。”陽子說著話就進了洗手間,給北原秀次騰出了換衣服的地方。這也沒辦法,這公寓真的只能用屁大一點兒來形容,勉強算是三坪大小。

雖然沒淋多少雨,但衣服還是潮得厲害,貼在身上很不舒服,特別是褲子,穿着雨衣褲還是濕到了膝蓋,北原秀次再叫了一聲讓小野陽子別管鞋子,然後扒了個光溜溜,開了壁櫥麻利的換了全套乾爽的家居便裝,再看了看塑料袋裡的書沒事,就是福澤直隆給的那個信封有些綿軟了。

他一邊叫着可以出來了一邊拆開了信封瞧了瞧,發現僱主推薦書里福澤直隆把他一頓好誇,絕對的完美員工,就差寫張獎狀塞裡面了,還有十張嶄新的千元鈔票當離職金。

北原秀次低頭默算了一下,發現相當於每天多給他開了一小時的薪水。這麼算算的話,這次打零工的薪金就高過平均水準了,又成了一個小小的人情。

福澤直隆這人太講究了,雖然看起來是個病鬼加酒鬼,但行事老練成熟,通人情懂事故,接觸了這麼久沒有半點毛病可挑,而且氣度寬宏,讓人不由自主就得高看一眼。

北原秀次輕搖着頭又把信封和錢裝好,聞了聞發現屋裡的味道不太對,空氣中好像隱隱有着消毒液的味道,剛想問問卻發現陽子還沒從洗手間里出來,不由走了進去一瞧,發現陽子小臉認真,正蹲在那裡賣力的給他清理鞋子呢,頓時一陣頭大——這算用童工吧,這也太不人道了。

他連忙上去阻止,但陽子不肯,擰着身子擋着他的手,只是甜甜地笑:“歐尼桑,沒關係的,我在家裡也洗衣服保養鞋子哦,我很能幹的,我什麼家務都會做!”

北原秀次也就上輩子童年享受過別人給他刷鞋和洗衣的待遇,一時十分不適應,但洗手間實在狹小,旁邊還有百次郎撅着屁股在狼吞虎咽——它現在尾巴都上下垂直擺動,可見這裡真的沒多大地方——根本也沒辦法硬搶,最後只能由着陽子了。

不過他很不好意思的在一邊陪着,看着小野陽子抽鞋舌扯鞋帶動作很熟練,似乎剛才沒有虛言,估計平時家務真沒少干,而小野陽子也確實有兩把刷子,很有章法,先用清水把鞋子里外擦拭了一遍去了污物,又用吸水性好的細布吸去了水份,然後將衛生紙捲成了幾個球塞進了鞋裡面。

她一邊忙着一邊抬頭甜甜一笑,很有信心地說道:“歐尼桑,等明天鞋子幹了再刷上一層鞋油就行啦!不要擔心,鞋子保證不會變形的!”頓了頓,她又向著外面探頭瞧去,問道:“歐尼桑,你的濕衣服呢?”

北原秀次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打算給自己洗衣服,這他真的接受不了了。他是對陽子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才伸了伸援手,又不是想騙了她來當童工,連忙道:“現在洗了也沒辦法晾,先放在那兒等天氣好轉了再說吧!”

他感覺有點不自在,還不太習慣別人替他幹什麼……

北原和不肯讓她多幹活,小野陽子竟然有些微微失望,她是挺希望回報一下北原秀次的,而她現在這年紀說真的,能幹的也不多,保養一下鞋子洗個衣服估計就是極限了。

她就只好在那裡繼續擺弄鞋子,想多吸干點水,盡量延長鞋子的使用壽命,而北原秀次這才想起要進來幹什麼了,剛剛他看着小野陽子在那裡忙,竟然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種家庭生活的錯覺——他內心中有時確實很期望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生活。

他笑着問道:“對了,陽子,家裡怎麼好像有消毒水的味道?”

小野陽子蹲在那裡仰起了小臉,見他終於發現了,趕緊樂滋滋表功:“我把天花板刷了,歐尼桑,一直到明年都不用再擔心生黴菌了。”

她很高興,希望北原秀次能更高興。

北原秀次秒懂,終於知道地板上的黴菌為什麼總是除之不盡了,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這真是太好了,那些黴菌去刷吧,刷不完,不刷吧,看着鬧心死了,現了可算是除了這禍害了。他把手放到了小野陽子頭上,拚命揉着,高興道:“好厲害,陽子,我都沒想到!”

小野陽子更高興了,左右轉動着小腦袋拚命蹭他手心,閉着眼叫道:“歐尼桑開心,我也好開心!”

北原秀次聽着她的話,感受着手裡的絲滑觸覺——真是很奇怪啊,摸她腦袋真的有種上癮的感覺。真沒騙人,有種科學無法解釋的舒服——真誠道謝:“真的謝謝你了,陽子,我為這個煩心好久了。”

小野陽子甜甜笑着說道:“真的沒什麼啦~~歐尼桑不要再謝了。”

她說是這麼說,卻覺得期望完全達到了,心裡美滋滋的,小臉上全是幸福,連小肚子上偶爾傳來的疼痛感都似乎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