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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杜書墨一家人前兩年才活動到市裡去,在市裡的根基也不深,怎麼就對秦予希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了?

還說處了男女朋友,男朋友就這麼對女朋友的?連女朋友考沒考上大學,會不會去省城,他都不在乎?

這陳玉蓮心中也是個不能憋氣的,她早年喪夫,一輩子爭強好勝,唯獨在外孫女兒身上,覺得憋屈外,還偏生不敢明說,這不就只能天天找她的鄰居六爺訴苦。

吊腳樓邊樹木蔥鬱,籬笆院外,是石頭砌的台階,彎彎曲曲的不太規整,卻又透着股年代久遠的蠻荒味兒。

六爺是個人物,穿着土族的黑布衣褲,精神奕奕的站在離吧外面。

他家的吊腳樓就跟陳玉蓮家挨着的,中間隔了幾顆樹,順着陳玉蓮家門前的小路走過去,就是六爺的家。

他跟陳玉蓮做了半輩子鄰居,自是跟陳玉蓮一國,在陳玉蓮絮絮叨叨數落杜書墨的時候,也是點頭,不失時機道:

“過兩年啊,等予希再大一點兒,找個好的,不是我說,我真是覺得那杜書墨不行,隨便什麼男人呢,都比他好,以後予希找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保管把予希當成掌上的一塊豆腐捧着……”

看樣子,六爺是真的相當不喜歡杜書墨,在秦予希的記憶中,這個六爺自知道秦予希交了男朋友之後,三年來就一直在陳玉蓮身邊說這個事兒。

不過秦予希當初只以為六爺權是看不慣杜書墨,所以故意這樣說罷。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確實如六爺所預料的那般,杜書墨扛不住現實中的重重阻礙,抵擋不住都市生活的繁花似錦,漸漸的,心理上的陣線一崩潰,整個人的情緒便不太好了。

在杜書墨的心中,曾經大概覺得還算合適的秦予希,在杜書墨的“真愛”出現之後,便變得格外厭煩討嫌起來。

所以這個六爺,別以為他在大山裡活了一輩子,是個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實際上,他看人十分的精準。

秦予希想想,關於這個六爺的結局是怎麼樣的?不太清晰的記憶中,六爺不久之後,會突然失蹤,不知去向,然後一直到20年後,世事經過諸多變遷,六爺都不曾再在秦予希的記憶片段中出現過了。

是死了,還是怎麼了?秦予希也不知道。

屋子裡,秦予希聽着外婆和六爺的日常嘮叨,腦子漸漸的從混沌狀態清醒,她赤腳,穿着件布睡裙,披頭散髮的走到了鏡子前。

二十年前的睡裙,款式上有些老氣橫秋的,不過秦予希一直喜歡淺淡的花色,所以看着也不礙眼,還相當的懷舊。

然後秦予希伸出手指,輕輕的摸着鏡子里自己的臉,看着臉上還帶着些許稚氣的自己,心中總算是有了點安慰。

還好,年輕就是資本,皮膚水潤白皙,沒有雀斑,長發光澤飽滿,沒有經過後來的各種燙染等化學傷害,現在剛剛高中畢業的她,活脫脫一個元氣美少女啊!

然後秦予希打開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個雕花木盒子,拿出了自己僅有的一盒面霜,一支眉筆,一管口紅看了看,都是特別特別廉價的那種。

正常正常,自己這時候根本不會化妝,這些東西,都是表妹用過了送給她的,她在被杜書墨劈腿之前,根本就不會化妝,也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化妝。

秦予希又抬眼看了看鏡子,不行,她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以她腦子裡突然多出來的記憶來審視她的眉毛,秦予希無法忍受自己擁有這樣兩條粗壯的眉毛。

她決定給自己修一修眉,然後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出去見外婆和六爺。

但手邊沒有趁手的修眉刀啊,但這自然難不倒特效化妝師秦予希,就算是沒有修眉刀,她用削鉛筆的美工刀,也能使出修眉刀的效果來。

然後秦予希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美工刀,對着鏡子給自己修眉,這時候她的眉是從來都沒有修過的,所以修起來特別的隨心所欲,對於什麼樣的眉型都能手到擒來的秦予希,相當滿意自己的這一對眉毛。

做化妝師做久了的人,其實很喜歡一些從沒經過修飾的人臉,比如眉毛這東西,是越修越稀拉,秦予希在還沒有接觸化妝這一行的時候,在一次被人修眉的時候,削掉了左邊半截眉毛。

從此後,她的左邊眉毛眉尾,就一直長得比右邊眉毛的眉尾短與稀薄些。

導致秦予希從此後一直離不開眉筆,一天不畫眉,她的左右兩邊眉毛就不對稱。

但是現在可以重來了,至少在對於自己的眉毛上,秦予希少了那麼一份遺憾,至於其他的只能慢慢梳理,這輩子,有錯就改錯,即將走錯的路,就絕不能再踏上去,有遺憾的要彌補,即將發生的遺憾事情,她也絕不讓它發生……

秦予希拿着美工刀,三兩下就給自己把左邊的眉修了,特別的嫻熟,然後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眉型,她要給自己修一個略顯知性的眉毛,這眉毛修好了,整張臉也能變得小一些,精緻一些。

只是等她比對好了右邊的眉毛,舉着美工刀正準備對着右邊的眉毛下刀時,卧室的木門突然打開了,陳玉蓮站在門外,手裡端着一碗青花瓷碗裝的涼茶,“啪”一聲,摔了碗,旋即尖叫着撲了上來搶秦予希手裡的美工刀,

“孩子,孩子,我的肝啊,你不能這麼傻啊,你這一去了,你讓外婆怎麼活啊,我的肝啊,我的肝啊,你不能這樣啊。”

陳玉蓮發了狂的大叫着,這秦予希被嚇了一跳,瞧着外婆這架勢,生怕外婆割到手,於是也急得抓緊了手裡的刀,躲着她外婆來搶刀的手,叫喊道:

“外婆,外婆你放手,這刀太鋒利了,當心別把你割傷了,外婆!我沒要幹嘛,我能幹嘛啊?咱們冷靜點兒說話!”

“六爺,六爺快點兒進來,六爺!!!”

陳玉蓮哪兒聽秦予希的,她開門就看見秦予希拿着削鉛筆的美工刀在自己的眼睛上比劃,這不是要自殺是幹嘛?